「這樣的一個傢伙,聽不出來,有哪裡不對勁,如果是現在的話,一些明星做娛樂節目,經常會扮作一些普通人,之類的。」
徐福搖了搖頭。
「只是當時,牢崇元並沒有發現自己而已,他並不知道,自己所追求的為何物,自己所希翼之所,所以,我們相遇了,在我頭一次,因為一個攪局者的介入,而導致計劃崩盤後,惡人們,也有緣分,所以,我們相遇了,他拋下了一切,跟著我們一起離開。」
我神情嚴肅的看著徐福,他仰望著天花板,這會,竟然露出了一絲落寞來。
「想要出去,見一見他們麼?」
「想。」
一個簡單的字,已經足以表達現在徐福的一切,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你來這裡幾百年了,以你的聰明,應該窺探到了一些,從這裡離開,回到原來世界的辦法吧?」
徐福搖了搖頭。
「身為這裡一切創造者的三個傢伙,在這邊的世界,或許稱其為神,更為妥當一些,人如何,如神斗,亦或是,鬼如何與神斗?」
「神麼!」
我淡然的笑了笑,這13人里,或許唯有阿大,是曾經擁有,對神的信仰。
「阿大的內心,即使從一開始,便是為了生存,而惡,但,是你鑄就了他的惡,可以這麼說嗎?」
「人的心,很多時候,就是如此的奇特,他身上,擁有著純良,然而,那一切都是虛假的,在這純良的外表下,是一顆骯髒不堪的心。」
為了惡而生,為了惡而死,為了惡而活著。
把自己打扮得像一個乞丐的牢崇元,在第二天,沒有再去容郡主的府邸,以及自己家附近轉悠,經歷了昨天的一切,他心裡有些慌,他實在沒想到,自己未來的妻子,竟然還有一個對她念念不忘,從薊城追過來的男人。
越想牢崇元越覺得不大對勁,他混雜在一些街邊的乞丐中,但這會,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經給焉蕊派人盯住了,而焉蕊也在暗中觀察著牢崇元。
「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在一家店的二樓,焉蕊坐在樓上,透過窗戶,看著在下面街邊上,裝作乞丐的牢崇元,伸著手,和路過的人乞討,不禁捂著嘴巴,笑著。
「那混小子,唉,焉蕊啊,要不,我去」
「牢叔叔,不必,挺好玩的。」
勞善楠仔細觀察了一陣後,也確定了下來,街邊那個身材高大,蓬頭垢面的乞丐,就是自己的侄子牢崇元。
這時候,焉蕊下樓了,朝著牢崇元那邊走了過去,牢崇元心中一慌,想要離開,但一沒錢,已經裝入了他的破碗裡。
「謝謝,謝謝」
牢崇元低著頭,裝作一瘸一拐的樣子,打算離開。
「唉,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焉蕊馬上問了一句,但牢崇元卻咧嘴一笑,尷尬的搖搖頭,就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到了一條巷子後,牢崇元喘息著,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
「給人盯上了。」
牢崇元馬上就警覺的看著巷子口,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但其中,兩邊,都有幾個固定的人,來回的走動,牢崇元走出巷子,在街上轉悠了一陣後,他確信了,自己給盯上了。
他再次找了個地方,是他先前藏起來的一些衣物,換了一身衣物後,牢崇元馬上就離開了,這一次,他扮作了一個腰圓,看起來有些胖的普通人,用頭髮遮著自己的臉頰。
「又給盯上了。」
這時候,他又看到了,那個面容白淨的公子,又笑盈盈的朝著他走來,一直輕柔的手,突然間,按住了牢崇元的肩膀。
「朋友,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牢崇元沒有多想,跑了起來,一路上,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猛然間,他停了下來。
「他是女人。」
一瞬間,牢崇元明白了過來,他總覺得,那個富家公子有哪裡不對勁,長相俊美,說話還有點陰陽怪氣的,沒有喉結,他微微的笑了笑。
「原來就是你麼,有意思,焉蕊姑娘。」
在容城內繞了好半天,牢崇元終於擺脫了盯著他的人,這樣的緊張刺激感,他還是頭一次,他決定和焉蕊玩下去。
晚上,牢崇元偷偷的回到了家裡,一個後院的隱秘入口,這是牢崇元兒時,偷偷的挖出來的,為的就是方便他能夠隨時進去。
回到家中的牢崇元,馬上輕車熟路的,找到了自己的儲藏室,用鑰匙打開了門,裡面有各種各樣的衣物,以及很多道具,他又開始變裝起來,這一次,他戴上了一張假的面具,扮作了一個身形佝僂,有著拱背的老者。
這一次,牢崇元成功了,第二天,他很快就找到了焉蕊的所在地,那些昨天盯梢他的傢伙們,完全認不出他來了。
焉蕊坐在一家布店裡,一臉急切的,等候著到街上查探的手下,而牢崇元走了進去,裝作買布的樣子。
猛然間,焉蕊突然間靠了過來,神秘的一笑。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頓時間,牢崇元慌了神,他急匆匆的離開了。
此後的好幾天裡,只要他一接近焉蕊,都會給同一句話,給憋得只能跑。
牢崇元很興奮,已經半個月了,他和焉蕊的遊戲,讓他十分開心。
然而,在一個月後,牢崇元覺得心裡空蕩蕩的,他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也不去找焉蕊了,帶著這樣的心情,他打算出城,到附近的一處湖泊里,垂釣。
「玩夠了沒?勞先生。」
一陣清麗的聲音響起,頓時間,牢崇元驚呆了,在湖泊中,一艘小船上,站著一個貌美如花,清麗脫俗的女子,雙手托腮,笑盈盈的看著牢崇元。
放下了魚竿和魚籠,牢崇元嘆了口氣,坐在了地上,笑了起來。
「為什麼你每次能認出我?」
「因為在人群里,即使再怎麼掩飾,你還是你,勞先生,我願意嫁給你。」
牢先生的怪癖消失不見了,結婚第三年,焉蕊生下了第二胎,是個男孩,勞家也後繼有人了。
此時正值燕趙戰爭過去的幾個月,國家到處都發生了饑荒,而唯獨容城,在牢崇元的幫忙下,容郡主便可以高枕無憂。
在容城人的眼中,牢崇元是一個大善人,好丈夫,好父親,夫妻的生活,幸福美滿,特別是在處理饑荒的問題上,牢崇元一早就讓容郡主囤糧。
而大批的饑民涌過來,也在容城生活了下去,作為勞力。
「容郡主,今次,找我來,究竟有什麼事。」
「哎呀,崇元啊,就閒扯嘮叨下。」
牢崇元放下手裡的茶杯,笑了笑。
「閒扯?還是說正經事吧。」
容郡主開始說了起來,臨近他們的涿州郡所發生的大事,就在七天前,周郡主自刎身死,涿州發生了動亂,而與齊國的邊界,吃緊,涿州的周興統兵,希望容城派遣軍隊過去,幫忙放手邊界。
「哦,那個周郡主,怎麼會成了與齊國通敵的罪人,我記得他的世家,都是燕國的.」
「人心是會變得嘛,過幾日,那些個齊國的間諜,就會押送過來,要我們暫時收押幾月,現在大王在朝中日理萬機,暫時沒空管這些事情,而消息也不能隨意的走漏出去,一旦知道齊國要來犯我邊界,恐怕事情不妥啊。」
牢崇元點點頭。
「所以,我的意見是,把那些人,關押在你的府內,指不定,城內還有一些刺客,伺機想要殺掉這些棄子。」
牢崇元完全明白周郡主心中所擔憂的,便答應了下來,至於派遣軍隊的事情,牢崇元提出了異議,讓周郡主不要忙於眼前的東西,如果齊國知道自己的計劃敗露了,恐怕現在會有所收斂。
而一旦派軍了,涿州郡的人心不穩,很容易發生大的騷亂,最好還是等燕王喜的命令。
「崇元啊,今晚,押解那4個犯人的隊伍就會過來了,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我希望你可以親自去接手下,你辦事,我也好安心。」
夜晚,寒風蕭瑟,雖然已經入春天,但晚上,還是很涼,牢崇元帶著一些人,早早的守候在了城門口,等候著,4個給押解的犯人過來。
今晚牢崇元覺得有些心神不寧,一些事情,雖然沒有具體的聽說,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齊國的人竟然敢如此,在他的印象里,齊廢王,是個唯唯諾諾的傢伙,他也聽聞過,齊國能夠幾十年免於戰亂,靠的是齊廢王的母親,君王后,而齊廢王,都在傳言,他就是個窩囊廢。
旁邊四輛已經蓋上了黑布的囚車,這會,馬兒不安的嘶叫了起來,一股凜冽的寒風吹拂而來,牢崇元只覺得背脊發涼。
「有什麼東西麼?」
眼前的大路上,出現了一些隊伍,他們每個看起來,都身心疲憊,顯得極為疲勞,為首的領軍,一臉苦悶,顯得極為難受。
一個穿著灰色袍子的傢伙,留著兩撇小鬍子,手上帶著鐐銬,身後有一個女性,面無表情,再後面,有兩個高個子,其中一個在傻笑著,另外一個,嘴巴上,蒙著一塊黑布,身上,綁著繩子。
「究竟」
牢崇元看了一眼後,這些過來的士兵們,臉上都帶著一股懼意,而一股股寒意,滲人心肺,牢崇元看了過去。
「哦,他們只不過是,有些害怕而已,呵呵,不必在意。」
一陣充滿了邪惡意味的聲音,傳了過來,牢崇元心中一驚,怔怔的看了過去,眼前的傢伙,不簡單,看他的年紀,不過20出頭,但那笑容,卻仿若刀子,割在人的身上,陰冷而令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