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
阿大嚇得癱坐在地上,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士兵抓住了陳子而後從他的身上,搜出了一些錢來。
「軍爺,小人犯了什麼」
「這就是證據。」
錢幣上面,有一個看起來是記好的東西,陳子心驚膽顫的看著,軍隊裡發放的糧餉都是有記號的,這時候,陳子看到了,是驛站的老闆,從一個士兵手裡接過了一些錢。
「逃亡者,該當如何?說.」
那軍官舉著鞭子,指著陳子,而此時的陳子已經臉色鐵青,顫抖著,渾身打著哆嗦,他的衣服給扒了下來,肩頭處包著的步給扯了下來,清清楚楚的一道箭傷。
「當就地正法可是,我」
阿大張大嘴巴,瞪大眼睛,伸著手,劍刺入了陳子的腹部,血流如注,而後那軍官下令,把陳子吊在了驛站的門口,還對著四周圍,那些儘是老弱病殘的人吼道,只要知道有逃兵的,舉報者,就有賞錢。
秦國勢大,楚軍已經在節節敗退,連年來和其他幾國的紛爭,戰亂,讓楚國早已滿目瘡痍,國立急劇衰退,兵源是個問題,很多老百姓寧可逃到山裡去,也不願意上戰場,而當了兵的人,馬上就會領取盔甲武器,甚至不會得到半點訓練,便要上戰場了。
每天都會有大量的逃兵,大家都在傳聞說,秦軍要打過來了,楚國要淪陷了,秦兵兇狠異常,絲毫不畏懼生死,嗜血成名,身上披輕甲,帶牛皮帽,六國的軍隊遇到秦軍,不戰便已經給這群虎狼之師嚇得軍心也沒了。
最重要的便是傾國有好幾位厲害的將軍,基本四周圍傳回來的消息,都是秦軍勝了的消息,而各國中,有地位有名望的人,表面上,是視死如歸,而背地裡,卻早已偷偷的朝著秦國靠攏。
阿大靜靜的蹲在神像的旁邊,一言不發,看著已經給吊在了驛站外面的陳子,地上還留有嫣紅的血跡。
不知道怎麼的,阿大覺得很難過,他頭一次遇到對他這麼好的人,短短的幾天裡,陳子不但給阿大講故事,還腳了阿大很多詞彙,不知怎麼的,阿大記得很牢。
想著想著,阿大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已經夜深人靜了,驛站裡面和外面的人都休息了,阿大擦了擦眼淚,一步步的朝著掛著陳子的杆子走過去,開始解繩索。
一陣騷亂,陳子的屍體給放了下來,驛站的老闆帶著夥計出來了。
「幹嘛啊,找死啊,小子。」
阿大慌慌張張,結結巴巴的指著陳子。
「死了埋掉。」
阿大奇特的發音,加上那副唯唯諾諾,說話又結結巴巴的滑稽樣,惹得好多人笑了起來,一個夥計走過來,阿大拖拽著陳子的屍體,突然間,那夥計伸出腳,絆倒了阿大。
馬上四周圍就發出了陣陣笑聲,馬上就有人過來阻止,壓住了阿大,他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要這麼對他,他害怕的捂著頭,有人對他踢了好幾下,阿大害怕的哭了起來。
這時候,老闆阻止了,而後看著阿大。
「小子,你要埋,我們也不阻止了,不過我這裡缺人手,你要留下來,做事情,做一輩子,懂麼?」
「一輩子是多久。」
阿大唯唯諾諾的問道。
「就是一輩子啊,哈哈,這是個傻子,唉。」
老闆哈哈笑著,阿大也跟著傻傻的笑著,點了點頭,他弱小的身形,拖著陳子的屍體,一步步的走到了荒野處,他開始挖坑了,用手一點點的,花了一個晚上,把陳子埋了。
三個月的時間,很快的過去,快要入冬,戰事終於穩定了下來,兩國的軍隊都撤離了,快要過冬,物資短缺,每天驛站都會有大量的人。
「阿大,倒水.」
「阿大,端東西。」
隨著一陣陣吆喝聲,阿大勤勤懇懇的幹活,他不斷的在驛站里奔走著,任勞任怨的,他似乎覺得這裡很不錯,其他人對他都很好,每天不用餓肚子,有吃的,還可以吃那些客人吃剩下的,好吃的東西,阿大很滿足,對於這裡的一切。
阿大的飯量很大,只是短短的三個月,他就張大了一輩,甚至快要有大人高了,之前破包骨頭,眼眶凹陷的阿大,有些看不出了。
驛站內的粗活累活,都是阿大一個人做,這會,阿大一個人在驛站後面的院子裡,井邊提水,已經連續的打了幾十桶了,每天的用水,都是阿大打的。
「啊大,你做完了,記得去劈柴啊,要在開飯前做好,不然沒飯吃哦。」
阿大憨憨的笑著,他做完後,對著那神像拜了拜,有人見到都說他傻。
今晚來的客人特別多,阿大劈完柴後,早早的就把火燒了起來,驛站里,坐滿的人,阿大在一旁,吃著東西。
「阿大,你快點啊,吃完了,幫客人搓腳。」
阿大開心的點點頭,這時候,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中間幾個客人都咳嗽了起來,他們穿著皮襖,看起來好像是獵戶,他們一堆人臉色看起來都不大好,不同程度的咳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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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二天,事情有些奇怪,阿大起來後,發現驛站里,老闆夥計,以及那些客人們,都臉色不大好,怕冷,嘴唇發白,渾身無力,整個驛站,只有阿大一個人好好的,他忙活到了晚上,才把事情做完,還要照料他們。
隔天的早上,更加厲害了,這些人病得,阿大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但驛站的老闆已經吩咐阿大煎藥了,驛站里的人,上吐下瀉,阿大在忙活著,而過來的人看到了這場景,馬上就跑了。
是瘟疫,這個驛站里,爆發了瘟疫,第三天,已經有人開始死了。
阿大掩埋了兩具死掉的屍體後,又開始回去忙活了。
這時候,來了一些手執明火,拿著好多裝有火油的筒子,一過來,就開始把油往驛站四周圍潑了。
這種瘟疫,沒得藥醫,附近的執政官,一聽說這消息,就派人過來,要把這裡方圓幾里內,徹底的焚毀掉,有疫病的人,通通殺死。
這是當時阻止疫病蔓延的最好辦法,來的人,都隔得很遠,嘴巴上,捂著濕布,驛站里的上百人覺察到了不對勁,但剛一出門,漫天的箭雨就射了過去,頓時間,哀嚎聲一片。
阿大回來了,看到驛站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他嚇呆了,這時候,士兵注意到了他。
「大人,還有個小孩。」
馬上那軍官就持著利刃靠近了阿大,但打量了一番,阿大穿得很少,但面色紅潤,看起來不像是生病的。
「小孩,別靠近那邊,那裡面的人沾染了疫病,快點回家去。」
阿大想要說點什麼,但馬上他就看到這些士兵,在四周圍的山林里,也潑灑了火油,冬日的林子,很快就燒了起來。
直到那些士兵離開了,阿大找了個嗆不到火煙的地方,呆了好幾天,好在他身上,隨時偷偷會藏點東西,大火持續了三天三夜,這裡因為傳出疫病爆發的事情,沒有半個人經過。
三個月里,阿大學會了很多東西。
「他們不在了,我去找媽吧。」
阿大說著,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開心的走了起來,他雖然不知道路,但看到那些兵,是沿著一條大路去的。
一連走了三四天,阿大身上的東西都吃完了,口渴,又累,但還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一路上,阿大看到了不少大包小包,拿著東西,和他一樣,一副飢餓相的人,他想要討點吃的,但沒有討到半點。
不單單是那個驛站,有好多地方,都相繼的爆發出了瘟疫來。
終於到了一個叫鹿郡的地方,但城門已經給關上了,城牆下面,有一大片黑壓壓的饑民,他們伸著手,哀嚎著,嗚咽著,想要進去,但城牆上的士兵們,卻冷冷的盯著他們。
「大人有令,現疫病爆發,不得任何外來的人進城。」
城牆上,一個軍官一遍遍的高喊著,底下的人都在喊著自己沒染上疫病,但城門還是不開,已經有人沒力氣喊了,坐在城外面,哀嚎著,哭喊著。
阿大在人堆里,他已經實在餓不住了,已經連續3天沒吃什麼東西,他爬了起來,他四下看著,一個想法出現在了他的腦子裡,這鹿郡四周圍都是山林,城牆只到山壁處,他打算爬進去。
馬上,阿大就排除了這個想法,有人真的這麼做了,但馬上,就給弓箭射死了。
快要入夜了,不管城外的人,怎麼哀求,城門都不開,而城牆上,大量手持明火的士兵,在守著,一旦發現有人要從山壁上過去,馬上射殺。
阿大靠在城牆邊上,他已經餓得快要死了,但他不想死,他一點點的挪著,希望哪裡有個口子也好,他想進去。
一旦入夜,冬天的寒夜,等待著他們的便是死亡,已經飢餓的人昏倒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出現了一件事,一些人,把那些死掉的人,拔掉了衣褲,放到了火堆里,烤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