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夜已經很深,蘭若曦已經睡下了,我喝了一口酒,徐福一副醉醺醺的樣子,顧著眼睛,看著我,一隻手,按著胸口,不斷的喘息著。
在我眼前的,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拋開他的一切身份,他只是一個有血有肉,想到傷心事會悲傷,遇到快樂之事,會高興的人。
「你說,張清源,人為什麼要擁有感情,明明,沒有這東西,就不會受傷了,就好像那些夜叉們,多好,是吧。」
我舉著酒杯,大大的喝了一口,一股熱辣從喉嚨到肚子。
「啊,正因為有感情,才會受傷,明明你應該知道,永生用在人的身上,是不可能的,永恆這種東西,就不存在這世上,只存在於心中。」
我說著,舉著拳頭,敲在了自己的胸口處,但徐福卻伸著手指頭,擺了擺。
「果然,我們的理念,完全不同,張清源,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而我我們所要追求的是,確確實實的永生,抱著這樣的信念,我們建立了永生會,存活至今,在黑暗中前行,2000多年來,卻從來不曾麻木過。」
我之前,曾經想過,永生會的這群瘋子,為什麼到現在還存活著,然而,現在我似乎有些懂了,他們是一群比任何人都要清醒的傢伙,擁有自己的信念。
「或許,拋開仇恨,我與你們,能夠像現在這樣坐下來,喝喝酒,說點故事,也挺不錯的。」
「啊,我也這麼覺得,只不過,最終等待著我們的,是互相廝殺,直到有一方完全的毀滅,不是麼?」
我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給徐福倒滿了酒,砰的一聲,杯子碰在了一起。
監獄裡,黃仁顫抖著,拿著藥丸,而年幼的徐福,無力的靠在牢籠邊上,他一言不發,內心是崩潰的。
黃仁在他眼中的形象,完全崩潰了,之前的種種,對於他的關心,在這生死關頭,化作了泡影。
「你可別怪我,福兒,我只是想要見到我的孫子,他快要出世了,如果看不到,我便死不瞑目。」
徐福一言不發,靜靜的看著黃仁,獄卒已經悄悄的把黃仁的口信,帶了出去,告訴了外面的家人,只要他的屍體一運出宮,就快點來領,然後餵下紅色的藥丸。
齊廢王並沒有牽連兩人的家人,黃仁拿著手裡的兩顆藥丸,而後把那張寫有文字的紙給揉作一團,吞了下去。
死刑的命令已經下來了,明天一早,兩人就會給處死。
而此時的徐福,卻冷笑著,看著黃仁舉著黑色的藥丸,把紅色的藥丸,收到了袖子的口袋裡。
這時候,那收了錢的獄卒,慌慌張張的過來。
「黃老,口信已經送到了,您的家人,在宮門口,候著呢。」
黃仁點點頭,擺擺手,而後徐福看了那獄卒一眼,黃仁吞下了黑色的藥丸,坐在地上,不一會的功夫,他便臉頰猙獰,舉著手,臉頰扭曲著,而後大吼大叫了起來,朝著徐福一點點的爬了過來。
「啊」
黃仁的手垂了下去,閉上了眼睛,氣息已經沒有了,徐福害怕的抓著牢房邊的木頭,心裡害怕級了,然而,他卻很清楚,那黑色的藥丸,是毒藥,紅色的才是解藥。
那張紙上,正瑄兒已經清清楚楚的寫下了,只是黃仁並不清楚,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正瑄兒和徐福所說過的很多東西。
其中這斗轉續命丸,就是其中之一,這東西,可以吃下後,死去兩天,然後又會醒過來,十分的奇特,徐福一直很相信正瑄兒,慌亂之下,徐福接近了黃仁已經開始發冷的屍體,摸索了一陣後,找到了紅色藥丸,他攥在手裡,心臟在砰砰跳動,很害怕。
「根本就沒有什麼方仙。」
徐福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後,眼淚吧嗒吧嗒的流了下來,他仔細想想,這一年多來,如同監牢一般的日子,悲從心來,父親沒有回來的時候,徐福就清楚,自己的處境,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天空中透出一抹白亮,徐福張著嘴巴,把紅色的藥丸,放在了嘴巴里,咕嚕的一聲,吞了下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著了進來,有人馬上就稟報了齊廢王,一老一小,黃仁和徐福都死在了監獄裡,已經沒了氣了。
此時的齊廢王,十分的苦惱,君王后死之前,已經意識不清了,而之前用人的事情,都是君王后一手操持的,現在君王后一死,齊廢王不知道什麼人能重用,什麼人應該讓其離宮。
清晨,一老一小的屍體,給運送了出了宮殿,宮門外面,黃仁的家人馬上就哭嚎了起來,收了黃仁的屍身,離開了,而徐福的屍體,這時候,運送的士兵看沒人來接,想想有些可憐,便決定把徐福拉到城外掩埋掉。
城外的亂葬崗里,四個士兵開始挖坑,準備把徐福掩埋下去,然而就在這時候,早晨的亂葬崗里,突然間起霧了,而且還伴隨著陣陣陰風,以及一陣哀怨的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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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心裡發麻,害怕了,才挖到了一半,就跑了,濃霧中,走出來了一個人,正瑄兒,他早已一路跟著,抱起了已經發冷的徐福,這時候,正伯僑也走了出來。
「爹,他沒氣了,真的沒問題麼?」
正伯僑把了把徐福的脈,而後點點頭。
「還有一點點微弱的邁向,這小福,天資聰慧,死了著實可惜,走吧。」
咕嚕的一聲,一陣飢餓感,徐福聞見了一陣飯香,而後睜開了眼睛。
身體異常的乏力,視線有些恍惚,喉嚨里就好像快要冒火,一隻手,托起了他,是正瑄兒,端著一碗白粥,一點點的餵入了徐福的嘴巴里。
好幾個時辰後,徐福才醒了過來,聽見了一陣雞叫聲。
「小福,待會我給你補補,沒事了,沒事的.」
隨著正瑄兒溫柔的聲音響起,徐福的眼淚才掉了下來。
徐福的家業,已經伴隨著母親死亡後,家裡的錢財,糧地,都不斷的給姻親以及其他的人瓜分了,徐記藥材鋪已經關門。
在得知這一切後,徐福愣住了,他的內心裡,極為的排斥,特別是對於正伯僑,他所謂的求仙術,是假的。
而徐福終於知道,為什么正瑄兒那段時間裡,臉色會不好了。
吱呀的一聲,正伯僑走了進來,看著徐福,此時的徐福,有些憤怒。
「哼,這一次,不過是失敗了而已,我的方術,還需要精進,我問你,小福,你可願意跟著我們。」
在良久之後,徐福才點頭了,他能夠跟著正伯僑唯一的理由,只有正瑄兒,正伯僑看中的是徐福的聰明伶俐,比自己的女兒強了好多倍,而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人能夠完整的繼承,現在他鬆了口氣。
這是臨淄城外,幾十里的一個村落,正伯僑靠著得到的錢財,打算在這裡短暫的住一段時間,現在因為君王后的死,舉國上下,都混亂了起來。
以前君王后在的時候,用誰,都是君王后說了算,而君王后眼光獨到,用人也十分准,這讓齊廢王省了好多心,但現在,各各地方的士大夫以及有才之人,都紛紛奔向宮殿,打算謀個一官半職。
「不會追來麼?」
在了幾天後,徐福恢復了不少,正瑄兒笑了起來。
「這裡窮鄉僻壤,而且挨近大山,不會有人進來的,現在其他國家,都在戰亂,而父親,也在尋求機會,打算等事態平息後,誰稱王,就到誰的國家去,所以,打算在這裡休養生息幾年,到時候再作打算,走吧,姐姐教你東西。」
徐福哦了一聲,跟著正瑄兒出去了,村裡的人,對於正伯僑都很是喜歡,正伯僑一來,幫村裡的好多人看病,而且還給他們錢財,讓他們去置辦一些東西,大家都說正伯僑是活神仙。
而正伯僑,始終都說自己是方仙,對於徐福的一些質問,從來不肯承認自己是騙子一說。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半年,正伯僑對於徐福的聰明才智,十分的喜歡,每天,教給徐福的東西,他能夠做到一字不漏的記下來,而且對於很多藥物煉製配方,他已經能夠記得快上百種了。
「瑄兒,這是為父煉製的新丹,你試試看。」
看著一枚有些發紫的丹藥,徐福心中一驚,這是前幾天,正伯僑到山裡找回來的一種未知的藥物,煉製而成的,只是在一些動物的身上,實驗過。
「你要幹什麼?」
徐福有些憤怒的抓著正伯僑的手。
「小福,不用擔心的,這丹藥已經試過了,快點,瑄兒,吃下去。」
正瑄兒點點頭,而後接過丹藥,吞服了下去,徐福的內心,對於正伯僑用自己的女兒來試藥的事情,極為的不滿。
「瑄兒姐,你還好吧?」
在幾個時辰後,徐福看到了正瑄兒的臉色,有些發白,似乎身體裡,不舒服。
「你一邊去,不用你管。」
正瑄兒突然間吼了起來,徐福瞪大眼睛,這還是頭一次,正瑄兒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