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雖然躲過了一劫,但卻受到了極大的制約,一來殷家在軍隊裡的威望,以及和不少的將軍,都有著聯繫,在間亥的建議下,曹隱公派人,直接在荒村的外圍,構築起了一個關卡來,每天進進出出,都要受到嚴密的監視。
殷友辰已經無法忍耐下去了,范蠡給予他們殷家的錢,他們並沒有用,而是換成了大量的黃金,貯藏於荒村中。
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在這筆巨大的賭博後,馬上展開的,殷源慧也不打算用這筆錢,殷家上上下下,都十分感激范蠡所做的一切。
間亥在曹隱公旁邊已經培植起了大量的勢力來,而莊家的勢力,也開始和間亥進行了明爭暗鬥,但因為這莫大的功績,讓曹隱公對間亥的話,言聽計從。
范蠡則在家中,每日教授莊賢一些東西,時不時的還會讓莊賢,去幫忙殷友辰賣東西,每日,殷友辰都要面對別人對他的欺侮,火起之時,還會和他人起爭端,甚至在街上大打出手,好幾次都是莊賢在一旁勸阻著。
「老師,我已經忍不住了,我必須到曹都去,聯合其他的將軍們,大不了,直接」
「友辰,不要著急,事情,總會有轉機的,在三年內,如果你信得過為師的話,就安心的在此地。」
范蠡依然沒有說什麼,他心裡很清楚,間亥的做法,總有一天,會前路技窮,把曹隱公逼到一個極為尷尬的境地,到時候,旁邊的齊魯兩國,以及上面的晉燕國兩國,可不會心慈手軟,放任如此一個跳樑小丑,在眼皮子底下,想要四處討好。
只需要等待到那個時候,楚國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先其他國家一步,進軍這曹國,先手占領定陶地區,便可以控制住整個曹國。
「性子還是太急了啊,又稱,你多和賢兒學學,大丈夫,要沉得住氣。」
「知道了,老師。」
連日來,殷友辰都鬱鬱寡歡,回到家中,只能繼續去地中幹活,現在的一切,已經不像當年那般,錦衣玉食,而且時不時間亥的人,都會過來,查看殷家的狀況,而殷家給再安插個什麼罪名,只不過是時間的關係。
「友辰,幹活吧,聽師傅的,沒錯的。」
莊賢辭別了范蠡,決定過來幫助殷家,此時的殷家上下,已經全都成為了種地為生的農民,殷源慧帶領著家裡的人,開墾荒地,把范蠡僱人挖通的水流,分流到田地里。
原本這荒村里,就沒多少人,而殷家人一來,他們自然而然也就跟著殷家一起幹了起來,起碼殷家以前好歹是大富之家,跟著他們可以吃飽飯。
莊賢勤勤懇懇的做了起來,看著一望無際的水田,已經開始肥沃起來,而現在則是要把田中的大一些的石頭,給拿出去,四周圍,都是忙碌的人影,殷友辰停了下來,砰的一聲,把一顆水頭扔到了水中。
「做這種事情,有何意義?」
殷家三兄弟的關係,都很好,殷友辰和死去的二哥,關係更加的好,他時時刻刻都無法忘記,在戰場上,自己二哥奮力拼搏,為他殺出一條血路的身影,他想要報仇。
「友辰,仇恨這種東西,老師曾經和我們說過,在自己沒有實力之前,就默默的埋藏在心中,有朝一日,必定可以大仇得報,在有實力的時候。」
「這樣子要等到哪一年,阿賢,你告訴我,莊家現在的一切,都是有我們殷家在暗中支持,但他們卻撒手不管了,置我們殷家於水火中,見死不見。」
說道這裡,莊賢低著頭,臉上的神色,顯得很尷尬。
「不是的,阿賢,我說的不是你,雖然你姓莊,但你和他們不一樣。」
莊賢點了點頭。
「老師曾經說過,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夠不計前嫌,胸懷廣闊之人,才稱得上大丈夫,我已經不計較了,父親他始終是我的父親,以前小的時候,我有些埋怨,長大了,我才知道,這世道,便是如此。」
這時候,遠處,一個提著籃子,年約20的女性,淺笑著,走了過來,她的皮膚有些發黃,笑起來很好看,她是這村子裡一戶人家的女兒,沒有名字,大家都喊她啞姑,因為天生是啞巴,不會說話,在殷家來到這邊的時候,啞姑以及村子裡的其他人,都是一副皮包骨頭,眼眶凹陷的樣子。
在有了吃的以後,啞姑也恢復了生機,她本就生得很漂亮,而且笑起來,美極了,透著一股純真和樸素,她走過來後,舉著籃子,比劃著名,意識讓莊賢和殷友辰他們吃飯了。
「你來幹什麼,不用你送,要送給其他人送去,我要說幾次,你才聽得懂?」
殷友辰說著,莊賢鞠躬謝了謝,而後拉著殷友辰,擦了擦手,坐在了田埂上,吃了起來,啞姑在一旁,開心的笑著。
「是你做的吧,啞姑,很好吃。」
莊賢說著,啞姑更加開心的笑了,她的目光,始終都停留在殷友辰的身上,莊賢似乎看出了什麼來,他吃完後,藉故要去上廁所,拍了拍殷友辰的肩膀,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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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友辰憤恨的吃完後,靜靜的坐在地上,看著遠處的天空,一臉的愁容,這時候,啞姑走了過來,張著雙手,裡面有一個用草做成的螞蚱,綠油油的,她開心的攤著雙手,放在殷友辰的跟前,似乎想要送給他。
「你快點回去吧。」
說著殷友辰沒有理睬啞姑,轉過身,但馬上啞姑就轉到了殷友辰的跟前。
「你煩不煩。」
啪的一聲,殷友辰擋開了啞姑的手,那綠色的草制螞蚱,掉入了泥田裡,啞姑顯得很難受,她還是露出了一個笑容,拜別了殷友辰,離開了。
這一切,都在莊賢的眼中,他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殷友辰滿腦子都是家族仇恨,他也不是傻子,能夠明白,啞姑喜歡自己,但他無法給予任何的回應。
「友辰,你就不能聽老師的話麼?」
莊賢回來後,問了一句,但殷友辰卻點了點頭,又搖了搖。
「阿賢,我始終都無法忘記,無法忘記啊,我該如何是好?」
殷友辰看著莊賢,眼中充斥著一股濃濃的悲意。
此時的范蠡府邸內,他已經完成了美人的打磨,在打磨時候,吳錚在一旁加入特殊的符水,讓西施的氣息,完全的無法溢出來,現在的美人,黑漆漆的,充滿了光澤,看起來是一把尋常舞劍用的劍,雖然刀鋒,看著也極為的鋒利,但卻沒有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吳老先生,你打算如何?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吳錚一臉的愁容,因為某個消息傳來了,天下聞名的老子,因為某些事情,給囚禁在了秦國,這件事情,已經傳遍了各國,也自然傳到了吳錚的耳朵里。
「師傅對我如再生父母,我若不過去,便是豬狗不如,范蠡。」
吳錚說著,站了起來,而後交給了范蠡一些符咒,並且告知了他一些事情,以及如果院子裡,出了任何問題,要怎麼做以後,馬上就啟程了,打算前往秦國。
「這一別,吳老先生,不知何年何月,能夠再相見。」
范蠡有些不舍,能夠吐露很多事情的對象,唯有吳錚一人,但現在吳錚突然要走了,他有些不舍,吳錚笑了笑。
「師傅以前曾經用易經之術,於我卜卦過,我在這天下之中,會經歷人生中第一次的坎坷,而這坎,現在還沒過完,等過去確定師傅沒事後,我便會回來的,畢竟,事情還沒有結束,讓我看到最後吧。」
吳錚指著范蠡手中拿著的美人,范蠡點了點頭,吳錚便離開了。
在開始播種的季節里,在荒村中,人人的情緒都是高漲的,殷源慧雖然年過50了,但身體卻極為的硬朗,反而更加好了,紅光滿面,村裡的人,也開始把這個沒有名字的荒村,一起定名為殷家村。
村民們,農閒之餘,開始為殷家一起建房屋,殷友辰和莊賢,在忙活完播種的事情後,便休息了起來,這會,啞姑又提著飯菜過來了。
但隨著一天天的過去,殷友辰臉上,原本還能看到的笑容,消失不見了,他整天陰沉著臉,莊賢幾次勸過他,而殷友辰卻絲毫,沒有融入這殷家村里,充滿了希望的氛圍中。
啞姑還是在一旁,開心的看著殷友辰,想要逗他開心,甚至想要和他說話,但嘴巴里,卻無法發出聲音來,莊賢看在眼中,卻急在心中。
「唉,友辰,究竟要到什麼時候,你才能夠明白老師所說的,無為而至,現在這樣不好麼?」
猛然間,殷友辰站了起來,眼中充斥著怒火,他憤怒的看著遠處的天空。
「阿賢,拜託你一件事。」
殷友辰說著,莊賢點了點頭。
「父親已經上了年紀,母親也是,我大哥以及家裡的嫂嫂,還有堂叔,他們都需要人幫助,我希望阿賢,你能夠代替我,完成作為兒子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