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晚上,直到三更時分,范蠡都沒有找到吳錚,而吳錚去了哪裡,范蠡也不得而知,他發動了府內的全部下人,跟著一起找,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吳錚的人影。
結果到了第二天一早,吃早飯的時候,吳錚再次出現了,范蠡急忙喊下人加酒加菜,他打算外出,繼續去收米,雖然路程遠了一些,很多時候,他都是要親自去的。
為了能夠保證米的質量,范蠡每一次,都會親自前往,看好了當地市場後,再讓人把米收購回來,一般不好的米,范蠡不會要,第一個,裝得時間無法長久,第二,壞的米,還會影響米鋪的顏面。
而這一次,南方發生了洪澇,曹隱公急需要大量的米糧,去賑災,所以特別播了一筆款項下來,以低廉的價格收米,而范蠡把之前,低價收購來的大米,囤積了很久的,給交了出去,新米則繼續囤積。
范蠡對於這一切,很是清楚,這一筆錢給當地的官員,洛很扣了下來,他心知肚明,卻不說,有的小戶的米鋪,已經開始怨聲載道了,看起來洛很是不打算給錢,打算把這一筆錢給貪到自己的腰包里。
要去的地方,離定陶有3天的路程,是一個小型的盆地,那邊的米糧產量不錯,價格又高於其他的地區,所以好多米商,不願意過去收購,哪怕買黑心米,也不去那邊,為了能夠更加的賺錢。
但范蠡作為一個商人,卻很有眼光,他在觀察行情的時候,便已經想好了對策,那邊已經鮮有人去收米,而當地的人,想要把米賣出來,去到別的地方,還得付高額的稅收,來來回回,基本上,賺不到什麼錢。
當地人也比較急,十分的希望有人能夠買他們的米,范蠡就將計就計,自己路過幾次,都沒有去收米,說覺得價格太貴了。
久而久之,好多人都不願意過去,因為價格確實擺在那,如果長途運回去,賣的高了,勢必要給其他的米鋪打壓,也沒人會去買,而賣的低了,成本也無法回收。
范蠡一直在等待著,而現在便是時機,他時不時的會派人,到那收米的地方,中途喬裝成賣東西的,一看到米商,就會嘮叨幾句,說這地方的米,有點貴,當地人一直不大樂意降價處理。
這麼做可以完全的斷絕這些商人想要過去的念頭,最終,那地方的人,已經沒有了米鋪商人願意去,加之山路比較難走。
這一切,都在范蠡的計算當中,但現在,好巧不巧,天降大災,更是幫助范蠡能夠提前把計劃實施。
范蠡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鋪墊,他賣的米,質量上乘,而且價格和其他米鋪的如出一轍,久而久之,定陶的人,自然願意去范蠡的米鋪,買好米吃,所以短短几個月裡,銷量上去了,他自然一躍成為最大的米鋪。
范蠡想要那小盆地里的米,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那邊的米,質量上乘,但因為山道的關係,運輸極為的麻煩。
而范蠡這一次去冶父城,採購礦石,也是真的,他要為接下去的計劃,做準備。
在出門之前,他讓自己的僕人,去通知曹緣,自己得出去辦事,要5天後回來,等回來後,再和曹緣好好敘敘。
一系列的計劃,在范蠡的心中,早已成竹,只待他開口,而范蠡所弄過去,山道附近的人,都是自己的心腹,跟隨著自己多年,他自然信得過,對於他們,范蠡也是恩威並重,所以這些人對范蠡,是服服帖帖。
在三日後,范蠡來到了這個小盆地的山道上,這個盆地最為麻煩的便是,有一個山澗,有一段路程,需要過河,水足足的淹到了人的膝蓋處。
牛馬牲口駝米的時候,不小心甚至可能讓米進水,這樣很容易發霉,所以這也是不利的一點,但范蠡內心,卻滿是歡喜。
去到了進入盆地的入口,果然,范蠡衝著幾個在販賣水果的人,使了使眼色,他們便跟著范蠡去了茶寮,在交談了一陣後,范蠡便進入了小盆地。
把當地的村長找來,還挨家挨戶,把農民們聚集了起來,說要收了這裡所有的米。
「哎呀,這位老爺,真是謝天謝地啊,現在南方發洪災,那些米鋪商人,都到處去買黑心米充數,可苦了我們啊。」
還沒等范蠡開口,那村長就說米可以便宜很多,賣給范蠡,然而范蠡卻拒絕了,一本正經的說道。
「諸位,在下雖然是個商人,但卻也是讀書人,深知諸位的辛苦,米價還是按照原來的,分文不少,但在下有兩點請求,希望諸位能夠答應。」
范蠡彬彬有禮的說了起來,村民們馬上就爆發出了驚人的歡呼聲,稱陶朱公是大善人什麼的。
而范蠡的要求,第一便是當地的米,以後只許賣給范蠡,價格就按照定死的來,他不會反悔,第二便是自己出錢,出工具,讓這裡的村民們,除去農忙的時候,去幫忙修繕通往定陶的山道,等修繕後,工具全數歸這裡的農民。
這兩個舉措,讓當地的村名門,全都點頭稱讚,簡直把范蠡捧作了救世的神一般,當晚就在村子裡,大擺宴席,招待了范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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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後,這件事情,也傳來出去,不少同行都在背地裡嘛陶朱公是傻子,但老闆姓卻說他是個大善人。
回去後的第二天,馬上,范蠡就大擺筵席,招待了曹緣一家人,而曹緣也是擔心,范蠡的舉措,這麼做,等於自己白白的給這些農民們修路,還要高價買他們的糧,不是一個商人該有的,他勸說了一番。
「曹老爺,我自然有自己的考量,我可不會在成為你的女婿前,把曹家給抹黑的。」
這番話,讓曹緣吃了定心丸一般,他拍著范蠡的肩膀,一口一個女婿的叫著。
而此時,范蠡內心裡,所計劃的,第二件事情,在第二天,便來了。
洛很第二天便登門擺放,來找了范蠡,吐了好多苦水。
他在定陶地區收購了米後,因為一些財務周轉問題,好多米鋪的錢,都沒有給,現在不少的米鋪,都找他要錢。
范蠡只是微笑著,沒有說什麼,他來到這裡後,只是簡單的送了洛很一些絲綢之類的,給他的妻子和小妾們,並沒有送太大的禮。
「那既然這樣,朱公就幫大人你解難吧,我最近剛好收到了一些米,都是好米,大人可以和這些米鋪,商量,用好米來補償他們,至於數額,是他們提供米的質量,這樣可好?」
一句話,讓洛很的頭,不斷的點了起來,范蠡的做法,並不是去直接賄賂,而是等著這洛很自己來要賄賂,而虧欠的,是范蠡的人情,這一點,范蠡已經想了很多的辦法,但需要時間,但這一次,是天助范蠡。
從別的地方,運過來的東西,進入定陶地區後,都要繳稅,而自從這一次後,范蠡運進來的貨物,當地收稅的官差,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麼少收,要麼不收,而且從來不排查。
范蠡也要在一個月後,舉行婚事,而他是入贅到曹家,這一點上,曹緣雖然怕范蠡反對,但范蠡卻並沒有任何的意見,反倒是曹老爺家的兩個公子,火了,他們極力的反對范蠡入贅到曹家,正在尋思著,如何把范蠡給踢出去。
但不管他們怎麼勸阻,曹老爺的心,已經定了下來,之前他的擔憂,是多餘的,一個月來,范蠡的米鋪生意,又擴大了一圈,一些無客關顧的米鋪,關門後,給范蠡收購,掛上了陶記的招牌。
兩個公子和洛很的交情,也很好,他們去找了洛很,希望洛很出面幫忙,然後,洛很卻一個勁的說范蠡好話,讓兩個人無功而返。
這一次的洛很,可謂是賺了錢,還賺了名聲,表面上,他自稱這些優良的米,是他和范蠡買的,其實一分錢沒花,反而,從范蠡那得到的米,他補給那些米商的時候,還從中剋扣了不少,以高價,賣到了南方發生洪災的地區,又賺了一筆,而之前撥下來的錢,他一個子不少的,裝入了兜中。
這樣大的賄賂,讓洛很已經完全站在了范蠡那邊,而且隔三差五,不是讓范蠡請客,而是親自請范蠡去自己的府邸做客。
那些米鋪的商人對於洛很,也是感恩戴德,在一些小米鋪沒客倒閉的時候,對於范蠡的雪中送炭,便是感激涕淋。
「唉,這些人,給人賣了,還要給別人數鈔票,還要說別人好。」
我看到這裡,不禁嘆了口氣,一旁的攝魄鬼刃,笑了起來。
「事情可沒那麼簡答哦,張清源,這傢伙的故事,你沒聽過麼?三次散掉了家財,呵呵。」
入夜的時候,范蠡又回到了房間裡,他雖然嘴上不說,但很清楚,這柄美人,給人動過,而且不止一次,唯一可能的便是吳錚,他並沒有多問,反而是好好的招待吳錚。
今夜,范蠡並沒有睡著,而是故意閉著眼睛,裝作睡著了,不一會,果然,房間裡,響起了一陣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