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黑皇帝」紙牌(中)

  第224章 「黑皇帝」紙牌(中)

  原來這就是代價!

  果然是一個無比沉重的代價啊!

  對一個有信者來說,信仰就是他人生的支柱,一切行為的指導,思想和邏輯的領導者……哎,只希望「正義」小姐不是那種為了自己的信仰,會選擇付出生命的狂信徒吧。

  嗯,按照「皇帝」先生的這兩則秘聞來看,原來序列1之上,還真的有一個「真神」層次啊,而且就像我們服食魔藥來晉升一樣,想要從序列1晉升真神,似乎也有著對應的「魔藥」?而且材料就來自於原有的真神!

  「占卜家」途徑的真神應該就是「愚者」?不過現實世界裡,無論是正神還是隱秘存在,似乎都沒有一位叫做「愚者」的真神。這是不是說明,如果那位「安提戈努斯」還活著的話,目前這條途徑的最頂端就是祂?

  寂靜地古老殿堂里,克萊恩整合了格萊林特給出的秘聞,做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猜測。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當先低沉平緩地開口道:

  「好了,這不是你們現在需要多想的事。」

  「如果沒有交易的需要,那就照例開始交流吧。」

  雖然心情仍舊非常複雜,但聽「愚者」這樣說了之後,奧黛麗還是應了聲「好」,然後勉強收起情緒,語調低沉地請教道:

  「我有一個問題。」

  「請問我可以去哪裡找到心裡鍊金會?」

  其實除了心裡鍊金會,作為相鄰途徑的風暴,烈陽以及知識與智慧之神教會,應該都有著「觀眾」途徑的一部分配方,但這對奧黛麗來說更不現實……況且「觀眾」的成長不僅需要配方和材料,還需要很多魔藥裡面沒有攜帶的理論知識;還需要一些特殊技巧;還需要一些有目的的鍛鍊。因此長遠來看,她嘗試著去接觸心裡鍊金會,其實是更好的選擇。

  因此格萊林特也就沒有提出這個偏門的思路。

  「正義小姐,我認為你不用急著尋找心裡鍊金會,對你來說,當前最重要應該是消化『讀心者』魔藥。」

  阿爾傑搖了搖頭說道。

  奧黛麗飛快地瞄了一眼上首的「愚者」和對面的「皇帝」,見他們都沒有要補充的意思,不免有些失望,也只能點頭說道:

  「我知道,我只是希望有更充裕的時間做準備,更加自然地接觸到他們。」

  「好吧,那我什麼時候才能消化『讀心者』魔藥,結束扮演?有什麼判斷的標準嗎?」

  阿爾傑也只是剛剛接觸到「扮演法」,不是太了解,也就沒有開口。

  克萊恩倒是在今天的日記裡面,剛巧看到了相應情報,他看「皇帝」沒有開口的意思,於是「篤篤」地輕敲了一下桌子,語氣平常地說道:

  「在低序列,只要嚴格扮演,半年之內就能徹底消化,一個月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看向「正義」,緩緩補充道:

  「徹底消化的徵兆,到時候你自然就會懂得,不用別人教導。」

  「一個月……真好,謝謝您,愚者先生。」

  她的情緒瞬間就昂揚了不少,尾音里的雀躍似乎已經替代了原本的迷茫和低落。

  格萊林特下意識地微張了張嘴,很想告訴她重點是半年,不要太過自信,但沒能說出口——「讀心者」比起同層次的「野蠻人」,可要容易扮演多了,而且奧黛麗的扮演天分也決不比他差。

  ……

  接下來,在奧黛麗詢問過「愚者」先生有無增加新成員的打算之後,幾人簡單的交流了一下極光會和「墮落造物主」的相關情報。到這時候,克萊恩的靈性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只好宣布聚會結束,遣回了幾人的靈體。

  深紅從視線里退卻,格萊林特無債一身輕地長呼了一口氣。

  他接下來的重心在四個方面:

  一是進行扮演,消化「混亂導師」魔藥;二是根據腦子裡的「階級」、「剩餘價值」、「剝削」等關鍵詞,將它們的概念整理出來,並嘗試在各大報社發表;三是持續調查和關注「0-08」的動向;最後第四點,則是通過莎倫小姐和馬里奇,嘗試聯繫貝爾納黛。

  其中,在他的計劃里,第一和第二點是合併在一起的,可以略等於同一件事。

  因為一旦他將反壓迫和反剝削的旗幟樹了起來,並指明了它的正義性和正確性,那這些材料就可以作為反抗軍的理論指導,思想綱領……那麼在蘇尼亞島、在羅斯德群島、在東拜朗和西拜朗的每一路反抗軍們,都會有著相當合理且正確的「起義」理由!

  只要他們因此挑起了戰爭,那這場由格萊林特所「煽動」的混亂,毫無疑問會極大地加快他的魔藥消化。

  而這些文本和材料,如果起不到預期的作用呢……

  格萊林特根本就不會做那樣的假設,在他作為「舊日移民」的記憶里,歷史和現實都毫無疑問的證明了,嚮往真正的自由、真正的解放,是人類的天性,只需要有那麼一個引子,那就一定能點燃燎原之火……而他要做的,就是把那枚火星丟出來。

  至於會在南北大陸的全世界範圍內引發反剝削、反殖民戰爭,會造成大量平民傷亡的問題,格萊林特也並非沒有預見,但他自認為,自己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功利主義者。

  只要那些人是為真理和信仰而犧牲的,那他們就算是死得其所,不留遺憾。

  生命比之於真理、比之於信仰,到底哪個更重要?如果讓格萊林特來選的話,他會選擇生命,因為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會為了那些東西而選擇犧牲的高尚者,因為他根本沒有真正的信仰。

  但如果有人看到了他的觀點,認可它,並將其作為自己人生的準則和畢生的追求,選擇用自己的生命去爭取它、去捍衛它。

  那在格萊林特看來,就是完全值得的,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無怨,也無悔。

  ……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他拿出了吸墨鋼筆和白紙,逐一羅列出了自己回憶起來的關鍵詞……這一刻,他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前世」在大學裡寫論文的時候。

  有所不同的是,那會兒他往往是先把文章給編出來,然後把「重複次數最多的詞語」拿出來,作為通篇文章的關鍵詞。但現在就不一樣,現在他是圍繞著固定的詞語,有著明確思想、明確目的地在進行創作。

  ……

  筆尖落在雪白地紙張上,沙沙作響。

  一個個單詞逐一湧現,串連成句;一句句語言有序銜接,組合成段;一段段文字巧妙接合,勾勒成篇。

  沉浸在文字里的格萊林特,並沒有注意到時間,也沒有注意到俏生生地半匿在門後的卡洛兒。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和阿芙拉已經回來了。

  但看到他這麼專心致志,似乎在書寫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她也就沒有過來打擾。

  ……

  冬日裡的太陽落山得早,日頭很快西沉,在無垠地原野上映照出大片大片地紅霞,竭力在對抗著夜幕地侵蝕,似乎要給人間帶來最後的一縷光明。

  隨後,暗夜籠罩了大地。

  沉浸於創作的格萊林特,並沒有注意到身後門旁的卡洛兒;專心致意地看著格萊林特背影地卡洛兒,也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阿芙拉。

  直到她輕拍了一下金髮少女的香肩。

  卡洛兒偏過頭來,略帶不滿地看著短髮微卷的阿芙拉,似乎是在責怪她打斷了自己的思緒。

  阿芙拉探頭看了看,發現格萊林特還在專心書寫,只好無奈地指了指旁邊廚房的位置——她的意思是:

  該叫老師出來吃晚飯了。

  卡洛兒有所恍然地點了點頭,同樣看了看裡面,稍作考慮之後,拽著阿芙拉遠離了格萊林特的房間。

  等到確認不會打擾到格萊林特之後,她似乎透過了數層氈布,看著房間裡那個執筆用功的男人,無悲無喜地對阿芙拉說道:

  「你和特里普先吃吧,給我和格萊林特留一份就好了,我會記得把吃的給保溫好。」

  阿芙拉隱蔽地撅了撅嘴,很是有些吃味。

  什麼嘛,你不過也才剛來兩天而已。

  想歸想,她倒也知道,對格萊林特這種非凡者來說,別說晚一點吃飯了,就算是一兩天不吃也沒什麼事,相比之下,肯定還是他正在忙的事情更重要一點。

  「好的,卡洛兒姐姐。」

  哪怕不考慮阿蒙帶來的陰影,「雅各」這個姓,對不少有見識的非凡者來說,也是非同尋常的,所以卡洛兒在與人交往的時候,一向不會報出自己的姓。至於「姐姐」這個稱呼,是她注意到了格萊林特從來不在僕人和隨從面前擺譜,並且他和阿芙拉就像是真正的老師和學生,關係親密,所以才特地讓她這麼叫的。

  並且她確實要比阿芙拉大一些。

  卡洛兒沒覺得僭越,很是自然地點了點頭,信步回到了格萊林特房間的門前。

  ……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許是到了深夜時分,權衡著某兩個單詞的格萊林特,突然聽到了「嘩嘩」地虛幻水流聲。

  是「門羅」。

  預料到馬里奇和莎倫小姐商量之後,無論結果如何,應該都會寫信回復自己。

  所以格萊林特在午飯之後,已經用「空間隱藏」,在自己信使「暗鱗梭龜」的腹腔內抓出了一個「隨身空間」,以便它能繼續幫自己送信。

  有些麻煩的是,這並不能持久,所以他每隔一個月,就得重新給它附加一個「空間隱藏」的法術效果。

  思緒驟然破碎,格萊林特接過了門羅帶來的信件。

  ——他還是習慣稱它為門羅,反正真正的門羅已經死了。而作為一個非專業的前「律師」,格萊林特認為,死人應該是不需要被尊重姓名權的,所以他就借用了對方的名字,繼續用來稱呼自家信使。

  不出所料,寄信人是馬里奇。

  與此同時,他的靈感若有所動,本能地偏頭過來,看到了俏立在門前、半掩著身子的亭亭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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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先更後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