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未至之行

  第190章 未至之行

  伊格納聽到男子的話語,內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跳。

  這個男子的狀態顯然不太正常。

  首先,從外表上看,很明顯,他不是一個正常人。他的身量比普通人的要高,而脖子上頂著的腦袋也讓人感覺到非常詭異。

  而且,伊格納也注意到一點。

  這個「找眼睛的男人」似乎是這一層樓道中唯一的能夠發出聲音的「活物」。在他尋找眼睛的這個池子裡,也在不同的地方散落著和他模樣相像的屍體。

  那些同樣頂著巨大頭套的屍體都三三兩兩的堆迭在一起,泡在房間中央的水池中。

  從他們屍體腐爛的程度還有布料浸潤的程度來看,這些屍體在這裡的時間並不會短。

  然而,這個池子,卻沒有散發出發酵的惡臭,反而伊格納在逐漸靠近後,可以嗅到池子中池水隱約散發出仿若薰香似的芬芳。

  「……」

  有了幾次刑事經驗的伊格納對這樣的場景已經有了些適應,但是想到空氣中的味道來源於屍體,就讓他覺得有些生理上的不適。這比單純的血腥味,還要讓人感到反胃。

  其次,如果放下這個男人的外表。

  從說話的重複性來看,這個「找眼睛的男人」也不正常。

  說他是唯一的「活物」似乎也不太準確。

  伊格納在經過幾次測試之後,更傾向於認為他不是某個現實的存在,即不是處於「活著」的狀態。因為他對環境不存在應激性的反應,說話的語音語調也基本沒有起伏。

  這不符合生物的基本定義。

  無論是什麼生物都應該具有應激性。在這個非凡世界中,有一些具有「活著」特性的封印物,也能夠對環境產生應激。

  而無法對環境做出反應的生物,無論是不是被非凡特性操控,恐怕都與「活著」這個狀態相去甚遠。

  就如同眼前的這個男人一般。

  伊格納等待了一會兒,也嘗試了用身邊其他的小物件去引起「這個男人」的注意。但是,哪怕小石頭打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他也沒有其他反應,依舊是在口中嘟嘟囔囔著相同的話語。

  「有沒有人,有沒有人看過我的眼睛?」

  「恐怕……我,把我的眼睛,忘在水裡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蒼白一片……」就在伊格納觀察他的時候,他又像是複讀機一樣,將這三句話重複了三遍。

  從話語的內容來看,「找眼睛的男人」的話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話語裡的邏輯,還有涉及到的詞組似乎完全沒有關聯。聯繫上他這個存在本身,就更讓人覺得撲朔迷離。

  這個男人脖子上套著的巨大布袋到底是什麼東西?

  為什麼他頭頂上的巨大布袋會像腦子一樣蠕動?

  假設這個頭頂巨大布袋的「生物」,原本是人類好了,他脖子上所套著的大腦袋已經把頭完全包裹了進去。何來眼睛會不見一說?

  難不成不待裡面包裹著的,已經不是「大腦」,而是其他什麼東西?

  而且,又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眼睛會不見?

  那麼,在眼睛不見了的情況下,又怎麼能夠看見「蒼白」呢?

  這位老哥說的話,雖然只有三句,但是裡面透露出來的問題,讓人根本摸不到任何的頭緒。

  伊格納卻隱隱有種預感,眼前的這個人可能是個瘋子,卻也可能不是瘋子。

  他說的話並不是沒有任何根源的胡言亂語,其中一定暗含著某個邏輯鏈條。

  不然,他出現在這個地方,不斷地重複著三句話顯得毫無理由。

  這是一個通過伯特利·亞伯拉罕的非凡特性才能夠進入的世界。

  無論這個世界的來源是什麼,無論這個世界究竟位於何處,他都與伯特利·亞伯拉罕有關係。

  在這樣的前提下,伊格納不相信,這個和伯特利·亞伯拉罕密不可分的世界裡,會有任何沒有意義的存在。

  因此,這位老哥話語裡暗含著的邏輯鏈條,很有可能就暗藏著這個世界裡,最核心最重要的秘密。

  或許不是全部,但必定有關。

  所以,望著眼前這位不斷地摸著水池,試圖找眼睛的老哥,伊格納思考了一會兒。

  但最後,他還是沒有嘗試解除心理學隱身。這也還是有幾點理由。

  第一,既然剛剛嘗試的小物件都無法引起他的注意,那麼解除心理學隱身也不一定能夠引起他的注意。畢竟,他可能不是「生物」。

  第二,現在貿然解除心理學隱身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這個地方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伊格納也尚未有頭緒。

  第三,哪怕這位哥們真的能夠對他做出反應好了,他也不認為這位老哥的精神狀態能夠給出任何的有效信息。

  第四,依然需要明確,這是存在天使的「地域」。不要隨意招惹裡面的存在。剛剛的試探已經是有些魯莽的行為了。

  雖然伊格納對於這個地方的秘密很有探究的欲望,但是他很清楚,如果這個夢境的危險性。

  「我只是一介白板序列6。」

  「還是一切以小心為上。」伊格納告訴自己,「不要隨隨便便的就參合進高層次的東西里去。」

  「這是類似於克蘇魯世界觀的世界,知道的太多不好。」

  「我還太弱了,探索未知這件事,還遠遠沒有到時候。」

  望著這位老哥,伊格納在胸口暗自畫了一個愚者教會的祈禱手勢。並再次明確的告訴自己,他的行動都要以目的為先。

  「首先,第一要務,還是要找到出去的方式。」

  「其次,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試圖弄清楚這究竟是什麼地方。如果可以的話,也可以找找上次那個男人的蹤跡。」

  「他必定是這個夢境的關鍵點。」

  在明確了接下來的行動方針之後,伊格納再次斂起了呼吸和心情,離開了一樓的水池和那個不知道第多少次說出重複相同話語的男人。

  他向在大廳一樓兩側位置上的木門走去。思忖著那裡說不定有與這個地區相關的文件,或者是離開的線索。

  伊格納的步伐不慢,他走近了那扇厚重的帶有質感的木門。

  他在木門旁的牌匾上,看到了進入這個地方之後第一份有明確文字書寫的標誌。

  那是幾個古弗薩克語單詞

  ——「實驗室樓層,一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