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守護者（八）
黑荊棘安保公司大廳
「機械之心」隊長艾伯特·戈爾，「代罰者」隊長海爾因帶著隊友，先後來到這裡。
看著空無一人的大廳，兩位隊長互相看了一眼。
「這裡沒人。」海爾因說。
艾伯特的目光掃視整個大廳，眼神中有著濃濃的警惕。
他們都不認為戰鬥已經結束，但現在大廳空無一人，外面也沒有異常，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戰鬥發生在地底，發生在查尼斯門。
「我們要下去嗎？」
海爾因略有遲疑，「代罰者」們準備了強力的封印物和神奇物品，但它們屬於「風暴之主」教會，如果進入地下，進入「黑夜女神教會」的領地，會發生什麼還是未知數。
艾伯特·戈爾也有些遲疑，他思索片刻，扭頭看向海爾因：
「你在這裡等待黑夜教會的增援，我們下去支援。」
海爾因點點頭，接受了這個提議。
「值夜者」和「機械之心」的關係比和「代罰者」要好上許多。
艾伯特·戈爾朝前走去，大衛·霍里克和凱薩琳·利茲跟在他的身後。
他們把重型非凡武器留在了這裡，只攜帶著左輪進入地下。
……
此時，查尼斯門後的一切都陷入了沉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那扇死亡之門，似乎感受到了極端的威脅，竟然沒有試圖逃離這裡。
其它具有「活著」特性的封印物，也是一樣，就像是面臨著極端危險，戰慄著，向某些存在屈服，即使那些讓它們感到恐懼的事物已經離開了這裡。
倫納德·米切爾的手指動彈一下，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艱難地撐著身體半跪在地上，雙眼緩緩望向四周。
倫納德看見了那一攤血肉爛泥，看見了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鄧恩·史密斯和西迦·特昂，看見了左胸洞穿的克萊恩·莫萊蒂。
但他沒看見那名機械之心的隊員。
「隊長！隊長！」
倫納德爬到鄧恩身旁，帶著哭腔，搖晃著他的肩膀。
鄧恩·史密斯的風衣上滿是血污，臉上殘留著青黑。
倫納德接著爬向西迦·特昂，這位「午夜詩人」沒參加戰鬥，但她也陷入了昏迷，白髮焦黑。
「西迦！西迦！」
在不斷的喊聲里，西迦動了動眉毛，倫納德這才鬆了口氣。
他轉過頭，跌跌撞撞地爬向克萊恩。
克萊恩雙眼圓睜，保持著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的左胸口穿了一個大洞，直接洞穿，裡面全是鮮血和肌肉組織，看不到完整的心臟。
倫納德已經哭不出聲了，他聽到遠處傳來的腳步聲，轉頭看向那邊。
艾伯特·戈爾快步跑來，扶起癱在克萊恩「屍體」身旁的倫納德。
透過蒙在眼前的淚水，倫納德看著艾伯特胸前那熟悉的三角聖輝，喃喃道：
「機械之心……」
「是的，」艾伯特嚴肅地說道，「你安全了。」
倫納德閉上眼睛，仍由淚水划過眼角：「謝謝……」
艾伯特不明所以，不知道這位值夜者為什麼要感謝自己，戰鬥明顯結束了，但機械之心並沒幫上忙。
「我們來遲了。」艾伯特一臉歉意。
「不，」倫納德搖了搖頭，越過擋在自己面前的艾伯特，轉頭看向鄧恩那邊。
此時，大衛·霍里克已經把鄧恩·史密斯和西迦·特昂攙扶了起來，雖然兩位值夜者依舊昏迷，但他們都還活著。
倫納德鬆了口氣，撐著牆壁站起，忍著身體上的劇痛，緩緩說道：
「有位機械之心隊員，幫了我們，但他似乎早就……」
「誰？」
倫納德對上機械之心隊長的雙眼，一字一句地念出了那個名字：
「我記得，他叫克里斯·多蒂。」
……
一天後
霍伊大學後勤部，廷根市機械之心總部
眾人聚在會議室里，桌上擺著「克里斯·多蒂」的資料。
「他沒死？」凱薩琳有些不敢相信。
「那位值夜者說的是實話，黑荊棘安保公司的文職人員也看見了他。」
艾伯特摸了摸下巴上的鬍鬚，看向眾人。
「可以確認是克里斯本人嗎？」有人問道。
一個已經犧牲的隊員不知何時復活，還在邪神子嗣降生事件中幫助了值夜者。
這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即使非凡世界有著許多超出常理的現象，但「死而復生」，屬於最令人不可置信的事情。
「根據那位值夜者的口述，他確實看見了克里斯·多蒂，」艾伯特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這是那位值夜者的資料，他叫倫納德·米切爾，資歷也算老，沒有理由撒謊。」
眾人互相傳閱倫納德的資料，沒人出聲。
「而且，」艾伯特環視眾人一圈，「值夜者隊長，鄧恩·史密斯，也確認，他看到了克里斯·多蒂，確認『克里斯』不是被他人偽裝的。」
會議室里陷入沉默，作為值夜者的隊長，鄧恩·史密斯，更是沒有撒謊、欺騙的必要。
終於，霍里克開口問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
他在試探其他人的想法。
「據值夜者所說，克里斯幫了他們，但按照規定，這種離奇事件，我們必須要向聖堂報告。」艾伯特回答。
沒人出聲。他們心裡都清楚，就算不報告，值夜者高層也肯定會和機械之心高層通氣，這樣一來，還不如主動報告。
而「機械之心隊員死而復生」這則消息傳到教會高層那裡，一定會引起不小的轟動。
接下來的，就是搜捕。教會高層，一定會對克里斯展開搜捕。
機械之心不會再把克里斯·多蒂當做隊友。
「我去拍電報吧。」
艾伯特苦澀地笑了笑。
……
大約一星期過後，拉斐爾墓園
九月的秋雨帶來陣陣涼意，克里斯躲在暗處，默默地注視著克萊恩的葬禮。
他在最後關頭，確認因斯·贊格威爾沒有殺死鄧恩、西迦和倫納德後，來到了星之島，藉助傳送，離開了查尼斯門。
而他也成功了，鄧恩·史密斯沒有在這場戰鬥中犧牲。
鄧恩·史密斯和西迦·特昂，以及倫納德·米切爾經過儀式魔法治療後，很快就從昏迷中恢復過來，恢復了很多，但距離完全康復仍然有一段時間。
沙沙的埋土聲里，克萊恩的棺材被黑色泥土掩埋，一小撮人站在旁邊，微微低著頭。
其中有一男一女是克里斯未曾見過的，想來是克萊恩的哥哥妹妹，班森和梅麗莎。
人群已漸漸散去，班森和梅麗莎卻還停留在原地。
克里斯看著兩人的背影，覺得他們是那麼瘦弱而又堅強。
他有一種衝動，一種衝過去，告訴班森和梅麗莎，克萊恩還沒死的衝動。
可在他猶豫時，兩人已經離開了這裡。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