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小丑(二)
燕尾服小丑閃現在克里斯身邊,從懷裡抽出一張乾燥的紙,手腕一抖,紙張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刀。
克里斯躲過劃來的刀鋒,抬起膝蓋頂在他的肚子上,但卻沒有任何撞擊感。
身旁,燕尾服小丑身影慢慢變淡,變成了一個紙人,浸濕褶皺的紙人。
克里斯背後一涼,燕尾服小丑剛才通過火焰跳躍閃現到自己身邊,立即使用了一個假人,自己攻擊的,也是假人。
燕尾服小丑出現在他的身後,手指比作槍狀,頂在克里斯的後背。
「海浪!」
克里斯猛地將「淡藍粉末」撒向自己,在自己身上製造出洶湧不斷的海浪。
剛才周身乾燥的空間瞬間被海水灌滿,燕尾服小丑剛做出一個口型,準備打出空氣彈,就嗆了一大口水,他重心不穩,在水中左搖右晃。
「纏繞!」
克里斯心裡早有準備,他在水中靈巧轉身,朝燕尾服小丑擲出一截深褐色的海帶。
深褐色海帶瞬間變大,牢牢纏繞住燕尾服小丑,後者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他無法在水中操縱火焰,無法藉助火焰跳躍,而精心準備的摺紙、紙人也因被水浸濕而不能再使用。
燕尾服小丑艱難抬手,比出槍狀,可下一秒他的嘴巴就被海帶緊緊纏住,軀幹和四肢也隨即被纏住。
「狂暴海帶」本身十分乾燥,一點即燃,這也是這種施法材料最大的弱點。
但是,克里斯是在水中使用它的。
「狂暴海帶」接觸水之後,與水的接觸面會更加滑膩,難以被人從外界撕扯;與敵人身體的接觸面反而會更加緊實,難以掙脫。
燕尾服小丑的每一次呼吸,肺部的每一次擴張收縮,都會讓自己被纏得更緊,更加無法呼吸,最終窒息而死。
還沒等克里斯做下一步動作,燕尾服小丑竟然詭異地從海帶的層層纏繞中脫離出來,那一堆厚厚的海帶沒了目標,紛紛在水中飄蕩。
肯定是骨骼軟化,縮骨功……
克里斯在水中浮沉,暗罵一句。他會游泳,但渾身濕透的滋味很不好受。
「愚者」途徑的對手確實十分難纏,狡猾、靈活,很難擊殺,更別說他還有一招「傷害轉移」。
克里斯緊接著撒出一包「乾燥粉末」,身體周圍的水分瞬間蒸發,整個人從上到下不見一滴水,水流在他身旁及激涌迴蕩,形成了一道水牆。
到現在為止,他已經用掉了兩包「淡藍粉末」和兩包「乾燥粉末」,現在身上只剩下一包「淡藍粉末」。
阿爾傑送來的原料還剩下很多,都被他保存在星之島上,知道製作方法並掌握技巧後,製作也並非難事。
克里斯沒想這些,他在思考這位燕尾服小丑一句話沒說就動手,究竟是想從自己這裡得到「安提哥努斯筆記」的下落還是在圖謀自己的性命?
「銀鱗!」
他甩手扔出幾片銀鱗,就算燕尾服小丑不和自己溝通,自己也不能殺了他——自己必須要準備撤退了。
「唰!」
燕尾服小丑閃躲不開,在水中如魚雷銀色鱗片劃破他的皮膚,幾躲微小的血花在水中綻放,血液溶於水中,紅色很快消失不見。
克里斯清楚知道這並不致命,銀鱗只是劃破了燕尾服小丑的皮膚,並未觸及要害。
他同時也在等待著,等待對方操縱火焰點燃自己的衣服,然後藉助火焰跳躍閃現到自己身邊。
但克里斯同時也有些懷疑,懷疑燕尾服小丑能否在全身濕透的情況下點燃火焰,他的禮帽已經完全濕透,隨著水流越飄越遠。
他對面,在水中的燕尾服小丑表情沒有任何痛苦,他微笑著朝克里斯打了個響指。
「啪!」
一朵火苗在他指尖升起,在雨水澆滅火苗的一瞬間,他的身影忽然消失在水中。
這條街上的海水奔涌到其它街道,現在水面已下降許多,但還是能沒過膝蓋。
克里斯想都不用想,燕尾服小丑肯定想要故技重施,閃現到自己身邊,而自己的長袍肯定又被點著了——這沒辦法,「乾燥粉末」消除水分的力量過於強大。
但他沒有停步,而是徑直往燕尾服小丑最後出現的地方衝去!
他要賭,賭燕尾服小丑「火焰跳躍」的速度沒他快!
如果賭對了,那自己就可以趁他還沒有閃現的時候抓住他!
克里斯朝前衝去,前方的水流在他眼前分成兩半,他朝面前的燕尾服小丑扔出幾片「銀鱗」。
「唰刷刷!」
燕尾服小丑身上綻開幾朵血花,但他的身影突然碎裂了,一片一片碎裂,就像是一面被打碎的鏡子。
與此同時,小丑的身影竟然出現在房頂,他咧開嘴角,朝克里斯彎腰鞠躬,隨後打了個響指,射出一發空氣彈。
剛才在克里斯看到的,是一個幻境,無比真實的幻境!
糟糕!
「砰!」
克里斯的反應慢了一拍,威力和真實子彈不相上下的空氣彈打在他的肩胛骨上,由於「乾燥粉末」還在生效的原因,他的周圍沒有水幫他分擔衝擊力,巨大的衝擊力震得他往後猛退。
克里斯捂著肩膀,鮮血從傷口汨汨流出。
他暗罵一句,自己剛才還想著不能殺了燕尾服小丑,要讓克萊恩終結他的性命,結果現在面臨生命危險的反而是自己。
「你見過那本筆記,對不對?!」他在雨中問道。
「從未見過!」克里斯咬牙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燕尾服小丑咧開嘴角,露出一個滑稽的表情,問道:
「告訴我,我該不該相信你?」
他看著克里斯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條溺水的小獸,好像他現在就掌握著克里斯的性命,他可以挽救,也可以抹殺。
克里斯盯著燕尾服小丑,剛要使用身上最後一包「淡藍粉末」,趁亂撤退,房頂的小丑突然看向街口,咧開嘴角笑了。
一輛馬車出現在街角,車身上塗著一個雙劍交叉,簇擁王冠的圖案。
「有朋友來了。」
燕尾服小丑呵呵一笑,他低頭看了一眼克里斯,神色略微失望,但臉上依然掛著笑容:
「抱歉,可能是我認錯了人……既然你不知道筆記的下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他側身躲過克里斯擲出的「銀鱗」,身影隨即消失在屋頂。
克里斯咬牙轉頭,馬車趟過水麵,停在自己的不遠處。
弗萊和洛耀·萊汀跳下馬車,扳動擊錘,槍口對準克里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