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托在心裡琢磨那些互相矛盾的信息點,而那邊阿道夫則拉著冷臉,表情透露著對艾比蓋爾的不信任。
艾比蓋爾沒有見過賽克瑞德東部的牛仔或者鏢客,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形容對方。
她看阿道夫一直不理會自己,又問了一下:「這位……戴帽子的先生,剛才的問題……能為我解答一下嗎?」
阿道夫聽後很乾脆的拒絕:「我不相信你,如果你保持隱瞞,那我不會告訴你任何信息。」
聽到這話,艾比蓋爾略顯沮喪,她只知道掌握密傳的人肯定擁有非凡之力,雖然過去她不信這種傳說,直到現在連自己都進入了「秘宿」,她才開始重視起這個問題。
然而,她真的只是個普通的作家兼記者,不是什麼擁有非凡能力的先見之人,除了每天會吃兩三個成年男人的食物還長不胖外,真的沒什麼超能力。
咦~等等!
艾比蓋爾忽然頓在原地,她現在才發現,阿道夫的頭頂上有道圓弧狀態的光環,那光環在逐漸改變顏色,從綠色變成了藍色。而作為光環主人的阿道夫似乎並不知道自己頭上有這種東西。
……
維克托本來很期待阿道夫解釋下密傳的事情,誰知道對方直接閉口不言了。
他現在急需這兩人為自己解答目前世界觀的信息,特別是關於神秘側的信息,這些重要的知識,桑神父肯定不願意與他細談。
維克托要擺脫附在自己身體上的這個鬼東西,肯定需要學習更多的神秘知識,這樣才有機會找到辦法。
於是,他咳嗽了一聲,組織了段裝逼的語言,開口緩緩的說道:「秘密,每個人都有保留它的理由,就看對方可以拿出多少的籌碼來交換。」
這話繞了個彎,但意思很明確,讓他們兩人交換信息,然後自己也能撿個旁聽的便宜。
為了保持神秘感,不降逼格,他不會直接問。
「通曉者」再度發言,阿道夫眼神複雜,開始思考維克托的建議,問艾比蓋爾道:「你剛才說,你看過一些歷史文獻,有沒有那些手抄孤本或者說被教會摒除的禁忌秘史?」
這種文獻艾比蓋爾看的不多,但也不算少,畢竟她擁有一位開私人博物館的朋友。
「如果您能解答我的疑問,那我也會儘量為您提供信息。」艾比蓋爾對密傳很好奇,僅僅只是為對方講解文獻內容,並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地方。
阿道夫沉吟片刻,仿佛在組織語言,不過多時便道:「我聽聞,在第二紀結束時,無影帝國被盧高與北方諸國瓦解,那時有帝國先見者遠渡重洋逃往了印東大陸,也就是現在賽克瑞德,後來發生了什麼不得而知,據說他留下了一本記載印東拜火教遺蹟的文獻,我需要他留下的那篇文獻的名字。」
艾比蓋爾低頭思考,維克托都不知道阿道夫在說什麼。
片刻過後,艾比蓋爾想起來了,她說道:「我不知道記憶有沒有錯誤,好像是叫做《潘德拉不滅之火》?很抱歉,我只是在維綸國立大學的教授研究筆記上看到過這個名稱,自己並沒有見過那本書。」
「這就足夠了!」阿道夫眼中不可查的閃過一絲興奮,他看了眼維克托,後者懵逼的表情藏在黃色的陰影之下。
也對,如通曉者這般的存在,怎麼會瞧得上低階密傳的線索?
阿道夫自動腦補著。
而後,他轉而看向艾比蓋爾,作為交換,他會解答之前對方關於密傳的疑問。這也是維克托所關心的。
「密傳源自古老的密教,它們是無形之術的載體,很可能與秘宿中的十大神國有關,因此也被分成了十種性相。」
「不同性相密傳中的無形之術,所表現出來的效用天差地別,研習密傳的人同樣代表著一種特定的身份,在你獲得時立即就會知曉,並且會隨著密傳等級的提升而改變。」
「當然,我們只能從最初級的密傳開始研習。」
「說個最容易理解的,賽克瑞德最普及的宗教是璀光之境,他們所掌握的『燈』之性相,密傳一的身份為『警戒者』,密傳二為『守夜人』,至於更高的等階我就不清楚了。」
「在漫長的歷史演變中,存於人類文明中的密教,創造了諸多密傳的載體,我所知曉的只有文獻、封印物這兩種蘊含密傳的方式……」
……
特定的身份……
對面的艾比蓋爾不是很理解:「這和進入『秘宿』有什麼關聯嗎?」
阿道夫接下來馬上解答了艾比蓋爾的疑問:「只有研習密傳的先見者,用特殊的方法入夢,才能一瞥秘宿的輪廓。」
這話是在提醒艾比蓋爾,你就是先見者,不管是出於偽裝還是其他什麼目的,反正你是。
同樣的,這話也提醒了維克托,只不過後者沒有發言,靜靜聽阿道夫把話講完。
睡前經歷過什麼?艾比蓋爾迷迷糊糊的,只記得在夢境與現世之間,仿佛見到過某些飄忽的古老文字,這些文字與皮紙上的遠古密文很像,但可惜的是艾比蓋爾並不認識那些字。
聯想到這裡,她頓時來了興致,用充滿期待的語氣詢問阿道夫。
「您的密傳是什麼?」
阿道夫並不願意談及自己的核心秘密,他表情冷漠的回答道:「抱歉,我不能告訴你。」
艾比蓋爾有些失望,隨後將目光看向了寡言的維克托,她對這位被黃色陰影覆蓋的神秘人更加的好奇。
阿道夫知道艾比蓋爾的心思,出於對方提供秘史信息帶來的好感,阿道夫善意的提醒了艾比蓋爾一句:「你可能無法提供能讓通曉者先生感興趣的信息。」
通曉者……
艾比蓋爾聽說過擁有非凡之力的先見者,但對於通曉者這個詞並不是很熟悉。
「我……我不明白……抱歉。」她這才發現阿道夫對這個黃色人影有點敬而遠之的模樣,於是自己說話也開始變得小心起來。
話題有些中斷了,維克托還想他們繼續聊下去,決定緩解一下氣氛。
「顯而易見的知識……不是嗎?」維克托說著,把頭偏向了阿道夫那一側。
阿道夫是個謹慎且多疑的人,對這種謎語式的話,總是會腦補出額外的意味。
「我明白了,既然您允許,那麼我就為這位女士解答吧!」
說完他便抬起手來,指向了林地邊緣那片瀰漫的濃霧。
「研習密傳在三階和以下之人,都被稱為先見者,密傳三再進一步到達密傳四,就稱為通曉者,而在秘史中記載了位於秘宿中的神國,那裡藏有通曉的秘密,如你所見,必須得穿越這片瀰漫的濃霧。」
阿道夫的意思是,先見者要成為通曉者,必須得穿越迷霧,找到所謂的「神國」。
艾比蓋爾聽明白對方的意思了,她恍然的看向林地邊界,詢問阿道夫道:「您為何不進去?」
阿道夫又看了維克托一眼,眼中有忌憚與驚疑,他說道:「以我現在的密傳水準,無法觸及這片隔絕之霧,我勸你也不要嘗試,這是瀰漫在秘宿與林地之間的東西,是一種可怕的精神污染,恐怕得達到密傳三才能抵抗。」
聽到這話,維克托總算是明白,這人為什麼會如此忌憚和敬畏自己了,原來在對方眼裡的可怕禁區,他剛才隨隨便便的進進出出。
可這又是什麼原因?我連先見者都不是……難道,是這件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