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四季的季,扶之使生的扶生

  下了車,兩人站在後備箱頭疼禮品的事情,東西太多,四隻胳膊根本無法一次性拿完。

  剛提了一些,就聽到身後傳來杜存江的聲音,他喊著:「小夏,小……小……白?」

  一回頭,杜存江的臉色微微有些遲疑,他走近,看到染回黑髮的季扶生,有些不習慣。他笑著問:「怎麼變小黑了?」

  夏竹噗嗤一笑,低下了頭。

  「有點不習慣。」杜存江說。

  季扶生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低聲說:「感覺這樣正式一點。」

  「都好。」杜存江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

  夏竹問:「叔叔,你怎麼下來了?」

  「你媽怕你們不認識路,讓我下來找找。」杜存江看著後備箱的東西,驚訝道:「怎麼帶這麼多東西?」

  「第一次上門,要正式一點。」

  「又不是第一次,客氣什麼?」說著,杜存江上手幫忙拎東西。

  在杜存江的帶領下,他們抄了近路回家。路上,杜存江盯著季扶生的黑髮,好奇打趣道:「以後不能叫小白了。哎呀,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季扶生。」季扶生解釋名字的意義:「四季的季,扶之使生的扶生。」

  杜存江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

  回到杜家,夏美娟聽到動靜從廚房走出來,她的手裡拿著一把鍋鏟,當她看到季扶生的第一眼同樣被驚到,她剛要喊出「小白」這兩個字,立馬咽了下去。

  「阿姨,我又來了。」季扶生咧著嘴,走到夏美娟面前微微鞠了一躬。

  他的拘束讓夏美娟酣暢一笑,告訴他:「不用這樣,像之前那樣就行。」

  三人站在玄關處排隊進門,各自換上鞋子,將手上的東西都放在地上,堆滿一牆角,不約而同地甩了甩雙手,都被勒出了紅印。

  夏美娟說:「都去洗個手準備吃飯,最後一道菜再悶個三分鐘就好了。」說完,她走到夏竹面前,另一隻空著的手輕輕撫摸著夏竹的肚子,臉上洋溢著笑容,不停試探著。

  「媽,你幹什麼?」夏竹瞪大眼睛,疑惑地看著母親。

  「不像啊。」夏美娟自言自語。

  意識到夏美娟的意圖,夏竹聲若蚊蠅唬住她:「媽!沒有。」

  夏美娟揚起的唇角瞬間下垂,一臉失落:「害我白高興了幾天。」

  「媽!」夏竹一臉尷尬。

  「小白這孩子看著就不錯,基因不會有問題,努力讓媽早點抱上孫子。」夏美娟抬起食指輕輕點了一下夏竹的鼻子,擠眉弄眼。

  夏竹無奈地跟夏美娟說:「美娟小姐!你那麼喜歡小孩自己再生一個。」

  「我要是還能生,就不指望你跟靜雯了。」夏美娟說完,低落地走回廚房。

  季扶生走到夏竹面前,問她:「怎麼了?」

  夏竹難以啟齒,敷衍道:「沒事,洗手吃飯。」

  兩人走進廚房,看到夏美娟和杜存江站在灶台前附耳低語。一下子,夏美娟的臉色就不好了,她回頭氣沖沖地瞅著季扶生,一旁的杜存江拉著她,低聲說:「先吃飯,吃完再說。」

  「不行。」夏美娟把鍋鏟塞在杜存江手裡,她抓起圍裙一角擦了擦手,並向季扶生發出質問:「你是季家那小子?」

  季扶生夷猶地點點頭。

  「你出去,我等會再問你話。」夏美娟指著夏竹,將她趕出廚房。

  夏竹一臉不解:「媽,你幹什麼呢?」

  杜存江將夏竹攬出廚房外,小聲嘀咕著:「小夏,你在外面等會兒。很快,不用擔心。」話落,他就把廚房的玻璃門關上。

  夏竹感到莫名其妙,站在外面觀望。

  只見夏美娟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季扶生面前,臉上藏不住的怒火。玻璃門隔絕了大部分聲音,夏竹只能聽到隱約的聲響,夏美娟問:「……是不是你?不然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新聞……」

  季扶生舉起手發誓,他的聲音很小聲,幾乎聽不到。

  夏竹只覺得莫名其妙,看著廚房裡的三個人,不知道在幹什麼,像是在審訊季扶生。

  杜存江的氣勢明顯沒有夏美娟的充足,他的表情稍微緩和一些,但也是眉頭緊鎖。

  忽然,三人的目光紛紛朝玻璃門外的夏竹看來,夏美娟指著夏竹,表情兇狠地警告季扶生:「……你不能欺騙她……擰掉你的頭……」

  杜存江也跟著說:「……要好好的,不能作奸犯科……」

  他們三人談了約十五分鐘,才結束。

  門一打開,夏美娟的神情就變了,不再是兇狠手辣的婦人,變回過去眉眼彎彎愛談笑風生的母親。她的聲音輕柔:「寶貝,吃飯。」

  「不是要問我話嗎?」

  夏美娟嘿嘿一笑:「不問了,先吃飯,下午咱們再一起去姥姥家一趟。」

  奇怪的氛圍讓夏竹感到不適,飯桌上,季扶生沒了過去的隨意,他變得極為拘束不自在。

  夏竹觀察著每個人,好像和過去一樣,又好像不一樣,她問:「媽,你們剛剛在聊什麼?」

  夏美娟給季扶生夾了一塊豬頭肉:「就是跟小白說不能欺負你,他要是敢欺負你啊,我跟你舅舅就擰掉他的頭。」

  季扶生腮幫子鼓鼓的,他舉起手再次宣誓:「叔叔阿姨,我季扶生絕對不會欺負夏竹。」

  「這還差不多。」夏美娟又給他拿了一個羊肉包子,一臉寵溺地說:「放開了吃,在阿姨這裡不用這麼拘謹。」

  「我怕給叔叔阿姨留下不好的印象,不同意我倆結婚。」

  杜存江說:「看你把小白嚇到了。」

  夏美娟眼眸裡帶著滿意的笑容:「放心吧,我跟你叔叔沒意見。但是阿姨跟你講的事情,你要記得,你要是敢忘記,我就找你算帳。阿姨不是只會捏包子,擒拿搏擊柔術可是樣樣精通的。」

  季扶生搗蒜般直點頭:「我一定謹記叔叔阿姨的教誨。」

  「我媽剛剛就跟你說了這些?」夏竹悄聲問旁邊的季扶生。

  「你不信我?」夏美娟抬高音量。

  夏竹說:「不信,你剛剛可凶了。」

  「凶嗎?」夏美娟轉頭問杜存江,杜存江頭搖得像撥浪鼓,她又問季扶生:「阿姨剛剛凶嗎?」

  季扶生剛把包子塞進嘴裡,他同樣搖了搖頭。

  「你看錯了,媽媽怎麼可能會凶呢?」

  夏竹捧起碗喝湯,看著他們三人奇怪的神情將信將疑,臉上彰顯五味雜陳的神色。

  應該是吃飽喝足了,夏美娟看起來愈來愈開心,她撐著下巴直勾勾地看著對面的季扶生,轉頭和杜存江嘀咕著:「這孩子基因不錯,將來和我寶貝生的孩子肯定很漂亮。」

  話一出,夏竹和季扶生的耳朵同時紅了。

  「就是這頭髮我突然看不慣。」杜存江的頭輕輕低著夏美娟的頭,兩人一個眼神盯著季扶生看。

  「我也是,不過都好,黑色看起來成熟穩重,白色顯得調皮了點。」

  杜存江和夏美娟不止明目張胆地欣賞起季扶生來,還秀了一把恩愛。他們熱情的目光,把季扶生看得飯也吃不香了,渾身不自在。

  這樣的反差,不禁讓夏竹認為頭髮是他的性格轉換開關,突然也不習慣這樣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