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扶生摸了摸肚子,早晨眼睛都沒來得及睜開,就被陳姐塞了一顆水煮蛋,包子豆漿油條都沒吃到一口,就被爺爺趕上車。
他恨啊,肚子咕嚕咕嚕響個不停。
季扶生走進咖啡店,屋裡只有收銀員一個人,他點了一杯拿鐵,又點了四塊蛋糕,隨後走到角落的一張餐桌前坐著。
他只知道今天的任務是在這家咖啡店裡待著,會有人主動過來跟他認識,他只需要坐在這裡審視對方是否符合自己的擇偶標準,點頭或是搖頭就行。
季扶生自己也不清楚他的擇偶標準是什麼,對於他來說,他是個負不起責任的男人,工作處處充滿危險,生存環境同樣惡劣。他沒有那麼偉大的理想,去結婚生子照顧整個家庭;他也不想去拉一個正常人家的女孩下水。
他好奇地看了看那幾張簡介,一共10張,上面每個人的身份都是牧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除了個別聽過名聲不太行,樣貌倒也養眼。今天只要見完這10個女人,就能輕輕鬆鬆在晚上12點前收到季振禮100萬的捐款。
既然又能養眼,什麼都不用干,也不是不能在這裡坐著。
依稀記得,昨晚季振禮打電話給他的兒子季漢林,提到捐贈款一事,起初季漢林是拒絕的,但他拗不過他的老子,只好乖乖照做。
「這個買賣也不是不能做,什麼都不需要干,坐在這裡就可以拿到錢,10個人,每個人半個小時,也就5個小時,比在科研室坐著的時間還短。」季扶生自言自語,把端來咖啡的服務員唬住,她禮貌笑笑,沒有說話。
蛋糕一放在桌子上,季扶生立即撲食,大口吃了起來。
三五分鐘,四塊蛋糕就被他吃進肚子裡。他滿意地摸著肚子,端起冰鎮拿鐵喝了一口解解膩,然後舒服地打了個飽嗝。
門口走進來幾個上班族,他們買完咖啡就匆匆離去,都不是來見面的人。
季扶生掃視一圈咖啡店,還是只有他一個人。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下午一點還差一刻鐘。
他勾勾手指,從旁邊的書架上取下一本地理雜誌,期刊是去年的,印象中這本書他看過。為了打發時間,還是選擇再看一遍。
剛翻開書面,餘光里出現一個穿著超短裙的女人,季扶生從她的腳掌開始看上去,最後目光定在女人的臉上。身材姣好的女人,抓著一張紙巾扇風,身上的香水味特別刺鼻。
「你……好?」
女人坐在他的面前,摘下墨鏡,開門見山地說:「我沒空跟你廢話,我一會兒還要去做微調,得保持好心情,你現在開始不要說話,不要影響我的情緒。」
季扶生點了點頭。
女人認真地審視著季扶生,像審犯人一樣。她拿出手機,給季扶生照了一張照片,他疑惑地看著她的操作。
許久,女人才放下手機,說道:「我對你的第一印象還可以,但是我現在還不想結婚,我對我現在的樣子還不太滿意,你回去之後等我的通知,如果有一天我想結婚了,我再聯繫你。」
頓了頓,她盯著季扶生的眼睛看:「長輩問起來,你記得說我的好話,不可以貶低我。明白了嗎?」
季扶生點了點頭。
女人站起來,動作忽然停止,想了有一分鐘之久,她問:「你叫什麼名字?」
「季運生。」
女人牽強一笑,似乎是臉上動刀子太多了,無法準確地做出標準的笑容來。她伸出右手手背到季扶生的面前:「行吧,定下你了。」
季扶生一愣,伸出左手輕輕一握。
也許她是想要一個紳士吻,但季扶生故意不那麼做。她緊抿雙唇,思考一下:「也行。」
說完,她便走了。
服務員的咖啡才剛端出來,瞬間傻眼,她望著季扶生,他朝她揮手:「你喝吧。」
季扶生從腦門後的髮髻上抽出一根原子筆,是出門前順走陳姐的,他在女人相對應的簡歷上做了標註:愛整容,對我印象不錯,讓我等通知。
再次等了半個小時,第二位女人才到來。她帶著她的三五好友一起進來,一進咖啡店,便看到季扶生,她獨自一人過來和他會面,她的朋友們坐在隔壁桌堂而皇之地幫她觀察。
季扶生停止筆下的寫寫畫畫,女人看著他紙上的花草,問他:「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沒有工作,在家混吃等死。」
女人皺眉:「雖然聽過你不少事情,但是還是很好奇,想來看看。」她拿起季扶生手掌下的紙張,看了一眼:「他們都說季大公子有癖好,男女通吃,是真的嗎?」
「你覺得呢?」
女人打量著他,點了點頭:「看起來像。」
季扶生淺笑一聲:「那你還來相親?」
「好奇嘛。」
季扶生問她:「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跟你一樣,在家混吃等死。現在是找個男人嫁了,準備在男方家混吃等死。」女人翻了紙張的背面,看到其他女人的簡介:「看來你今天不止見我一個啊。」
「是啊,沒辦法,家裡長輩著急。」季扶生又問:「我男女通吃,你不怕我有病?」
女人指著她的好友們,悄聲說:「我跟你一樣,結婚後各玩各的。我不想結婚的,但我爸說了,結婚了會給我一筆錢,這錢夠我後半生了……」
季扶生禮貌笑笑,他看著隔壁桌子的其中一個女人,壓低聲線問:「那個人是不是你女朋友?」
女人回頭:「你怎麼知道?」
「她的眼神有殺氣,她不喜歡我。」
女人說:「嗐,不用理她。」
服務員端來一杯咖啡,女人捧起咖啡和季扶生抱怨起她的家庭,一直講一直講,講到另外一位相親對象來了,她才離去。
她當著另外一位相親對象的面說:「我看上他了,你手下留情。」
說完,2號便拉著她的朋友們走了。
3號站在季扶生面前,仔細打量,在留下來和邁腳步離開之間猶豫不決,她問:「你什麼看法?」
季扶生看著她,臉上儘是疲憊,在他眼裡,這是10萬塊,他用力將唇角扯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多多益善。」
話落,季扶生被潑了一臉咖啡。
3號走了。
幸好桌面上的咖啡只剩下一小口,他淡定地拿起筆,在3號的簡歷上寫下:她潑我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