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元宵節。
夏竹為了照顧季扶生,請了幾天假期在牧城陪他,又在他的強烈要求下,把假期延長到了元宵節這天。
這期間,夏竹也學會了不少家務事,比如做飯,雖然不好吃;又比如打掃衛生,雖然拆東牆補西牆;又比如季扶生的洗漱問題……
季扶生不得不給她一個生活小白的封號,內心還因此萌生了她更需要被他照顧的想法。
三天前,季扶生就辦理出院,回到四季酒店的25樓居住。
他的目的達到了,在那裡製造了一些新聞,那幾天,季家的醜聞不停被曝出,季運生再次「借刀殺人」,他自己的事情辦完了,季運生的命運也以一種高效的速度到了轉變的階段。
一舉兩得的行為,季扶生沾沾自喜。卻也引來了二房所有成員的不滿,他們對季扶生愈加恨之入骨。
但此前,季扶生與二房的拉扯遊戲被他暫緩,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王中新身上,他倒想要查清楚,王中新和當年父母的車禍有什麼關係,頻頻出現在自己夢中的那個男人,又是誰……
元宵節當晚,季扶生和夏竹到杜家吃團圓飯。
杜靜雯和阿侖也在,他們原本應該在夫家過的,但為了感謝季扶生的幫助,特地而來。才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阿侖就談了幾筆訂單。
這些事情都在季扶生的意料之中,他謙虛地接受了他們的感謝,他還跟長輩們邀功,毫不客氣地說:「大家都聽好了,以後我跟夏竹吵架了,你們必須都得站我這邊。」
「我肯定站你這邊。」杜靜雯指著他,心領神會。
阿侖說:「老婆站誰,我站誰。」
夏竹不開心了:「那我算什麼?」
「你算我的女兒。」夏美娟笑呵呵地插入他們之間的話題。
夏竹又問:「那他呢?」
「我的寶貝女婿啊。」
季扶生一臉得意,他見杜存江沒有表明立場,問道:「叔叔呢?你站誰那邊?」
杜存江笑著說:「我站理,誰有理我站誰。」
夏竹雙唇抿成一條線,用力捶打季扶生的雙腿。
季扶生嗷嗷叫了兩聲:「我的腿!我還要的,它們還可以治一治。」
阿侖問:「姐夫,你這腿怎麼回事啊?」
季扶生搖了搖頭:「不知道,醫生也說不出個之所以然來。」他忽然變了臉,難過道,「我要是一輩子只能坐輪椅,夏竹要跟我離婚,你們怎麼辦?」
杜存江說:「別亂說話。」
「假設嘛。」季扶生說,「腿沒了,挺難受的。」
夏竹再次用力打了他大腿一拳:「我都沒說要離婚,你就假設上了?」
說說笑笑間,劉漂亮來電。季扶生看了一眼來電,就掛斷了電話。他打斷了眾人的話題,跟夏竹說:「我們該走了。」
夏竹今晚要跟王子云一同搭乘飛機回荔城,她們定的是最後一班飛機。夏竹的東西早已收拾好,就放在門邊,東西也不多,只有一個小小的行李箱,裡面放的都是一些化妝品和普通衣物而已。
季扶生腿腳不便,只能叫來劉漂亮送他們到機場去。夏竹原本想要和王子云兩人打車到機場去就行了,但是季扶生執拗要去送機,夏竹也只好隨了他的願。
路上,夏竹依偎在季扶生肩膀上,她似乎有很多話要講,但見劉漂亮在場,就沒有說多少。季扶生見她幾次欲言又止,自己便先開口。
他說:「等我腿好了,我就回荔城陪你,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回了荔城,先把小黑接回家,讓它在家保護你。」
「別說啦。」夏竹低著聲音,好似季扶生讓她丟臉了。
他還是沒有停止嘮叨:「陌生人敲門,不要放他們進去。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就給我打電話,沒事也給我打電話,一天至少打個五六七八次吧,不然我也會想你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別囉嗦。」
「不要,我就要囉嗦。」
劉漂亮開著車,聽到他們的對話,忍著不笑出聲,結果還是忍不住了。遭到季扶生的責怪:「你不要聽,把耳朵閉上。」
「生哥,你講一路了,我很難不聽到啊。」
夏竹捂住季扶生的嘴,害羞說道:「獻醜了,別介意。」
到了機場,王子云早早在這裡等待了,幾人匯合後,三個女人卻圍坐在一起,她們聊美容,聊美甲,還聊穿搭,志同道合,說得非常開心。
結果,季扶生因為被冷落,自己有些小情緒。
季扶生坐在輪椅上,給她們買水又買小蛋糕的,還不落一個好。又看著時間一點一點靠近,他開始惴惴不安。
他越來越不舍,開始有了離別焦慮症。
然後,他打斷了她們的談話,拉起夏竹的手:「你過來。」
「怎麼了?」夏竹轉頭看他。
劉漂亮和王子云不約而同朝他們看去,暫停了談話,王子云正在展示美甲的手還騰在半空,劉漂亮正準備去托她的手。
「你過來。」季扶生沒有說明原因,拉著她的手,另一隻手按下電動輪椅的開關按鈕,往旁邊走去。
兩人走到貴賓休息廳的角落,季扶生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這裡。」
「把你腿坐壞了,醫不好了怎麼辦?」
「就你這三斤肉!」季扶生皺眉,仰頭撒嬌,「過來。」
夏竹只好順從他,坐在他的腿上,他抱著她,把臉埋在她的懷裡,問她:「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元宵節啊。」
「然後呢?」
「我要回荔城上班了。」
季扶生坐直了腰身,慪氣地說:「今天是我們認識一周年。」
恍然間,夏竹才明白他的意思。
接著,季扶生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黑色的盒子,打開給她看,是一條項鍊。他問:「要不要給你戴上?」
夏竹點了點頭。
季扶生取出項鍊,戴在她的脖子上,又幫她整理好髮型,他的雙手捧著她的臉:「我跟劉漂亮真的沒什麼的,你要相信我,我也不會跟其他女人有什麼,不要亂猜測,好不好?」
「我又沒有說什麼。」
季扶生說:「我是怕你胡思亂想,你要是在荔城不放心我,有時候會想這想那的,要是覺得不舒服了,你一定要告訴我,不要憋在心裡,知道嗎?」
夏竹說:「我又不是小氣鬼。」
「你就是小氣鬼。」季扶生蹭了蹭她的鼻子,說:「等我的腿好了,我就回荔城陪你。」
「好。」夏竹溫柔撫摸他的後腦勺,捋了捋他的頭髮。
說罷,他深深吻了她。
機場的廣播響起,是夏竹的航班登機信號。
聽到聲音,他的焦慮化成越來越有勁的親吻,最後,他還輕輕咬了她的唇,疼得她嘶嘶叫了出來。他調皮道:「不准跟別的男人說話。」
「知道了,你真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