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月亮高懸天際,銀輝灑落,顯得格外清冷。
隨後,夏竹坐在地上,雙眸凝視著那輪明月,輕輕地開口:「季扶生,你覺得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聞聲慢慢走近,坐在了她的身旁,與她一同靠著床榻,面對著那輪高懸的明月。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許久,他才說話:「他們都說我是個變態,你怕不怕?」
夏竹轉頭看向他,腦海中浮現出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他在深山裡的開心模樣。她在想,那時候的他,見到人的瞬間,所有的開心應該都是發自內心的。
她嗤笑一聲,點點頭:「驚悚電影裡的劇情確實是這樣發展的,看似人畜無害的男性,極大可能就是變態兇手,手段還非常兇狠。」
提到這裡,季扶生笑容滿面,順著她的話題說:「你挑男人的眼光不太行,但你選電影的品味還挺不錯。」
「你的意思是,你也不太行?」
「我很行!我說的是你過去的眼光不行。」季扶生的目光落在她那略顯消瘦的臉龐上,自賣自誇道:「我長得又帥,又有錢,還會保護你,哪裡不行?」
夏竹低頭淺笑,他夸自己一次,她就搖頭一次,故意否定他。結果,他急眼了:「我不帥嗎?」
「不帥。」
季扶生低落地問:「那誰帥?」
「尊龍。」
「那我確實比不了,我也覺得他很帥。」他自個兒找補:「但我比他高啊。」
「高又不能當飯吃,帥倒是可以,看著就下飯。」
季扶生不服氣:「我也很帥的啊,我從小到大也有很多追求者的好不好!」
「她們眼光不好。」
兩人的對話時斷時續,夏竹不知不覺陷入了夢境,對於外界的一切,她都毫無所知。
白日的曙光初現,夏竹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喧鬧聲粗魯地扯回了現實。那聲音像是炸雷一般,讓她從深沉的夢境中驚醒。
季扶生站在玄關處,身姿略顯僵硬。他微微側過身,半掩著門扉,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怕驚擾了什麼:「你現在不能進來,真的不方便。」
夏竹坐在床上,有些茫然地望著門的方向,一頭秀髮被她隨意地抓了抓,顯得有些凌亂。她的眉頭緊鎖,試圖理清外面的狀況。
緊接著,夏竹看到季扶生的身影微微一晃,像被什麼力量推著向後退去。他雙手舉起,做出一個投降的姿勢,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尷尬:「真的,你現在不能進來。」
就在這時,夏竹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咳嗽聲,伴隨著拐杖觸地的聲響。她心中一凜,瞬間明白了季扶生為何如此慌張。
只見季扶生的身影后,季振禮那張嚴肅的臉龐顯露出來。他舉著拐杖,輕輕地推著季扶生的胸腔,眉頭緊鎖,眼中透露出不滿和疑惑:「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小夏的事?」
季扶生急忙擺手否認:「我沒有。」
季振禮與夏竹四目相對,季振禮的臉上先是閃過一抹驚訝,隨即轉化為抑制不住的喜悅。這種變化被季扶生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立刻回過頭,擋在了季振禮和夏竹之間。
季扶生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勸誡:「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能進來嘛。」
而夏竹的眼神還略帶幾分朦朧的睡意,反應過來時,頓然覺得羞澀,縮進了被窩,只露出一雙眼睛,窺視著外面的情況。
季振禮提高了嗓音,卻故意放輕語氣:「哎呀,我還以為你在外面亂來呢。你們慢慢來,我去樓下大廳等你們,等會我們一起去拜訪小夏的父母。」
季扶生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哀求,卻又充滿了無奈:「爺,饒了我吧。」
季振禮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向門外走去。
季扶生關上門,頻頻嘆息,他走到夏竹身邊,向她解釋:「我爺說今天要去拜訪你的家人,那些人沒來,他就一個人。」
「哦。」夏竹掀開被子,鬆了一口氣。
季扶生懊惱地撓著頭皮,說道:「你要是覺得太突然了,或是沒考慮好,我這就去把我爺支走,他確實有點著急了,還說要我們下午一起去試婚紗、拍照片、看婚禮現場,挑喜糖……」
夏竹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隨後下床走到衛生間洗漱。
季扶生跟著走去,倚著門框,說:「不用理他,他老人家比較著急,整天沒事幹就愛操心這婚事,你不用因此給自己太大壓力,就按著自己的節奏來,該考慮考慮,想清楚了再說。」
夏竹抓著牙刷,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淡淡地說:「那就去吧。」
季扶生驚喜說道:「真的嗎?」
話畢,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的光芒,幾乎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嘴角上揚,形成一抹燦爛的笑容。他手舞足蹈地轉身走向衣櫥,開始忙碌地換起衣服來。
季扶生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久久不下。
半個鐘頭後,他們一同下樓與季振禮會合,走出電梯前,季扶生抓起夏竹的手,還是那一句:「演戲演全套。」
走出電梯,季振禮和他的保鏢們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看到他們的到來,季振禮站起身來,拄著拐杖笑呵呵地說:「走,我們去拜訪你的家人。」
夏竹的內心像在盤算著什麼,她說:「爺爺,今天是工作日,我媽一般都是在包子店賣包子,只能委屈你跟我們到包子店去了。」
季振禮笑得一臉慈祥:「說的什麼話,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計較這麼多。」
「爺,夏阿姨做的包子超級好吃。」季扶生毫不吝嗇地誇獎著:「等會兒你一定要嘗一嘗。」
「那我可得多嘗幾個,難得見你誇獎外面的飯菜好吃。」季振禮走在前頭,他站住腳步,回頭告訴夏竹:「下午我還要帶你們去試婚紗,看婚禮場地,再到老朋友家的糖鋪里挑喜糖,再去給你買點首飾……今天的任務比較多,你們都把時間空出來。」
季扶生微微歪著頭查看夏竹的臉色,生怕她有什麼不滿。
季振禮又說:「大師昨晚挑了幾個良辰吉日,都是這個月的,咱們先去拜訪你的家人,如果他們不反對這門親事,今天就交換你們二人的生辰帖,讓大師看看哪天辦婚禮比較好,麻利點把這婚事辦了,我這老人也能睡個安穩覺了。」
「好。」夏竹的聲音輕柔,這簡單的一個字,就讓季扶生驚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