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就當故事聽,同行

  「這麼邪乎。」我故作驚訝。

  洪廣祥使勁點頭:「邪乎的很那!這事都被下了封口令,根本不讓往外傳。」

  「也就是陳先生您身份不凡,來自港島見多識廣,我才敢說這些事。」

  「換個人啊,打死我都不說半個字。」

  「那溶洞具體在哪?」我追問道。

  「在山裡,具體地方用嘴根本說不清楚,您要感興趣,明天我可以安排,咱們在洞外面逛一逛。」

  「好,那就等你安排了。」

  洪廣祥晃著腦袋使勁點了兩下,突然捂著嘴發出一陣乾嘔聲。

  似乎胃裡東西返了上來,他硬是咽了回去。

  酒桌上,這樣情況在所難免。

  有的人忍不住就噴出來了。

  洪廣祥這樣能硬咽回去的,也算是條漢子。

  「我,我去茅廁……」

  他捂著嘴跑了出去。

  王虎剛才聽了一鱗半爪,好奇的就像被貓爪撓心。

  「陳爺,那山洞到底多邪乎?」

  「怎麼像恐怖故事似的。」

  我也不敢說到底有多邪乎。

  但按照畢國國君墓的邪乎勁兒來說,估計那溶洞也差不到哪裡去。

  尤其是那些牙齒鋒利的怪魚,聽著跟食人魚一樣。

  暗河裡要真有食人魚,尋找巴昂蛇的難度就更上層樓了。

  別說我們基本都是旱鴨子,就算有浪裏白條的本事,在水裡也鬥不過食人魚啊。

  看來得找進過溶洞的救援隊員問問。

  他們說出的情況,才是最真實可靠的。

  洪廣祥的話都是道聽途說,難免有錯漏和自己腦補的成分。

  沒過多會洪廣祥回來。

  吐過之後洗了把臉,看著倒是清醒了不少。

  「陳先生,我剛才喝多說了胡話,您就當故事聽聽,千萬別當真。」

  「其實我們這裡山清水秀風景如畫,根本沒啥邪乎事兒。」

  這是清醒後覺得說錯話,開始往回找補了。

  我笑道:「咩系得啦,我就喜歡聽奇奇怪怪的故事,再有這種故事可以多講點給我聽。」

  「好好,您喜歡聽就好,路上我肯定好好講故事。」

  「您住處也安排好了,就在地區招待所,房間多少有些簡陋,請您千萬別介意。」

  洪廣祥帶著我們去了地區招待所。

  招待所是二層紅磚小樓。

  跟一些大廠修建的專家樓類似。

  裡面各種設施也相對簡單。

  當然,這個簡單是跟董老闆住的房間比。

  在那個時代來說,已經算很不錯的了。

  「我們這兒比不了省城的條件,您有什麼需要添置的只管說,我立馬讓人弄來。」

  「這就可以啦,不用太麻煩。」

  「洪副主任你有事就先忙,考察的事明天再說。」

  把洪副主任打發走。

  我讓王虎去打聽受傷救援隊員的消息。

  到了傍晚,王虎垂著頭回來。

  「陳爺,那些傷員都在部隊醫院治療呢,我根本進不去。」

  「在路上又找了好多人打聽消息,他們都說溶洞是妖魔洞,以前張天師把妖魔封在洞裡,只要進去的人就不得好死。」

  我笑著拍他肩膀:「怎麼,怕了?」

  「怕……倒是不怕,就是覺得那地方挺邪乎,咱沒必要把精力浪費在危險地方啊。」

  「要我說還是找大墓,多挖幾個就能發家致富!」

  「對了,回來路上見到幾個人像同行,看著要去幹活的樣子,要不咱去瞅瞅?」

  聽到有同行要幹活,我立馬來了興趣。

  入行以來,還真沒看過同行是怎幹活的。

  那時候大家都剛入行。

  但凡有點經驗的,也是家裡老人幹過這一行給傳授的,所以都處於實踐摸索期。

  加上人少墓多,相互間沒太多競爭意識。

  只要不是兩伙人盯上同一個墓的情況,基本不會產生矛盾。

  所以同行觀摩交流經驗的事也並不鮮見。

  說個大家可能都不信的情況。

  八十年代我帶人在長安縣盜墓。

  那時候流傳著一句話,死寶變活寶,發家又致富。

  死寶指的是埋在地里的陪葬品,挖出來變成活寶賣掉,就能發家致富。

  這句話的廣泛流傳,反映當時盜墓的猖獗。

  那具體有多猖獗呢?

  當晚上夜幕降臨,附近村莊的人三五一夥,七八一群的,扛著鋤頭鐵杴就上塬挖墓了。

  沒錯,是挖墓。

  那時大家法律意識薄弱。

  認為那只是挖,而不是盜。

  村里人加上外來盜墓賊,浩浩蕩蕩上千人一起上塬挖墓。

  那陣勢大的跟搜山剿匪差不多。

  而且相互間有說有笑,沒半點同行是冤家,誰跟誰搶地盤之類的矛盾。

  甚至發現出東西的墓時,還呼朋喚友一起來挖,氣氛是相當和諧融洽。

  到天快亮時,就有人坐著拖拉機來收東西。

  只要把東西給過去就能變現,形成當晚盜墓,當晚出貨的產業鏈。

  不過這種盛況沒持續太久。

  過於明目張胆的瘋狂,引來法律的重拳出擊,大批盜墓賊在專項整治中落入法網。

  從那之後同行就都低調多了,而且防備心日益增強。

  「換身衣服,去看看商洛同行的水平怎麼樣。」

  我從包里拿出一身普通衣衫換上,和王虎離開招待所去追那幾個同行。

  路上一番打聽,終於追上那幾個同行。

  他們衣服上都補丁摞補丁,看起來也是地里刨食的農民,為了讓家庭過上好生活,才走上這條路的。

  領頭的是個年過半百的老漢,黝黑的臉上滿是褶子,但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他身後跟著個中年,和兩個半大小子。

  幾個人面貌都有點像。

  估摸可能是一家子。

  遠遠跟著他們走出城區,進入西南邊的山中。

  山坡地勢平緩,背靠秦嶺,面朝商洛地區的小平原。

  風水上來說算有照有靠,但比起真正象形的風水寶地來說,還是有不小差距,只能算是小吉位。

  這種小吉位一般是當地富戶的家族墓地,以明清兩代墓葬居多。

  但也不排除墓壓墓的可能。

  就是上層明清墳,深層還有年代更久遠古墓的可能。

  這時那四人在山坡上站定。

  老漢蹲在地頭說了幾句。

  中年漢子和兩個後生拿出捅爐子的鐵釺,開始往地里使勁捅咕。

  每次把鐵釺捅到全沒入土裡,就拔出來換個地方繼續。

  這和用扎杆的意思差不多。

  但因為鐵釺長度有限,所以探測的土層很淺,頂多就能探探明清墳。

  看到這裡我就笑了。

  本想跟同行學習學習,結果這幾位手藝不怎麼樣。

  於是我帶著王虎直接走了過去。

  我們的出現,讓那四人緊張起來。

  中年人和兩個後生舉起鐵釺,隱隱成三角形圍住我倆。

  「你們是誰?」

  「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