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裡裝滿了金玉器。
一看就是從大墓里出來的精品,估計是駝爺早年間的珍藏。
崔浩被金光迷了眼。
抓著金玉器就不放手,一件件仔細的看了個遍。
「哥,這是金印吧?」
「金餅好大一個,聽說辨別金子真假是咬一口,只要能咬出牙印就是真的。」
「這些金首飾太美了,上面還鑲著寶石呢!」
「拿出去得賣多少錢?」
我在匣子裡翻來找去。
可除了這些金玉器之外,就沒任何東西了。
駝爺讓我挖他的珍藏幹嘛?
這算給我倆的補償?
我心思千迴百轉,總覺得都不是駝爺的本意。
算了,不如直接問。
「駝爺,這算是給我們險些命喪墓里的補償?」
「你說算就算吧。」駝爺冷冷說道。
似乎那些價值不菲的金玉器,在他眼裡全無價值。
也對,現在的駝爺已不是以前的駝爺。
他的魂魄也是傀儡,頂多算是和我們溝通傳話的工具。
我眉頭微皺,乾脆把匣子裡的東西都倒了出來,然後在匣子四壁上敲了起來。
敲到底面,發出的聲音有些悶。
裡面有東西!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匣子內角處有個凸出的小鈕。
對著鈕用力按下。
咔!
底面背板翹起一個角。
掀開后里面藏著發黃的信紙。
信紙上寫的都是英文。
章教授雖然給我教過英文,但內容都比較淺薄,主要是日常用語。
看信紙上的內容,就十分費力了。
看了半天,也只認出些簡單詞彙,根本理解不了全文的意思。
「哥,這歪歪扭扭的是洋文?」
「英文。」
「寫的是啥?」
「……」
我默默的把信紙折好揣進兜里,打算去找章楠幫忙看看。
「把這些東西都裝起來,咱們明早就去省城。」
「哦哦,好!」
崔浩立馬收拾起來,金玉器一件不落的收進挎包。
駝爺用菸袋鍋敲了敲炕沿:「你們的時間只有三個月。」
「詛咒是真的?」我半信半疑道。
雖然方才經歷了太多詭異場面,甚至經歷了瀕死的痛苦,但現在我沒覺得有啥不舒服。
身上也感受不到半點詛咒存在的跡象。
所以心中還是起了僥倖心理,希望詛咒只是用來詐唬我們的假話。
「當然是真的,你倆看看後背,那玩意就在你們背上。」
我和崔浩對視一眼,眼中都滿是緊張。
唰!
我倆對著鏡子撩起衣服。
後心位置都有條小拇指粗細的蛇形印記。
最詭異的是,蛇形印記的兩個眼睛,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像在透過鏡子看著我倆。
崔浩手一哆嗦,衣服滑落蓋上了後背。
他扭過頭捂住臉念叨:「我在做夢,是夢,都是夢。」
「別自欺欺人,記住只有三個月時間。」
駝爺又叮囑道:「青銅盤在外面桌上,銘文有線索,剩下的就靠你們自己了。」
「你不跟我們一起?」我試探道。
「我走不遠。」
駝爺似是累了,揮手讓我倆離開。
來到外屋,青銅盤擺放在桌上。
盤挺大,估摸著直徑有八十公分,刻的銘文大概有上百個。
我找來紙筆把銘文都抄錄下來,然後把青銅盤藏在了駝爺家裡。
一方面是青銅盤太大不好攜帶,另一方面怕青銅盤上沾有邪祟。
所以思量再三,還是先把青銅盤留在駝爺這兒。
抄完銘文,我帶著崔浩回家休息
天亮時孟家傳來一陣哭嚎聲。
村里不少人都過去看熱鬧。
沒多久傳出消息,孟家父子晚上被鬼壓身,腦子都出了問題。
還說孟家人做了孽,才導致青壯男丁都犯了邪祟。
好些人說這些時都偷偷看向我家。
顯然大家都認為孟家做的孽,是偷偷舉報導致我上大學資格被取消。
孟經業的媳婦王大紅,也不知道聽了誰的主意,拎著菸酒點心跑來找我。
一進門她就拍著大腿嚎啕大哭起來。
「石頭娃,姨知道你有大本事,求求你放過我們家吧!」
「我家建設不該跟你搶秀芳。」
「但舉報你,害你上不了大學的事,真不是我家乾的啊!」
「求你看在鄉里鄉親份上,收了神通吧!」
「我帶我們孟家男女老幼六十七口人,給你跪下了!」
王大紅直挺挺的跪在我面前,接著就要衝我磕頭。
我立馬把她拉了起來。
「姨,我真沒啥神通,也不知道你們孟家是怎麼回事。」
「你想想,我要真有神通的話,能治不好我爺的病?能等到這會才報復?」
「啊?」
王大紅呆住了。
想想也對,我要真有那麼大本事,也不至於被取消錄取資格後忍氣吞聲。
她抹了把眼淚,起身走出去兩步,又轉回身把帶來的禮也拎走了。
「送來的禮,你好意拎走?」崔浩不忿道。
王大紅冷哼一聲,離去的腳步更急了。
看熱鬧的人發出鬨笑。
都在說孟家這次徹底完蛋,村長位置要換人了。
有些人甚至起鬨讓我當村長,說我年輕有文化,肯定能帶領大家致富。
秀芳抿著嘴唇走來。
微低著頭撩動被風吹亂的秀髮,努力做出嬌羞可人的神態。
若是之前,我看到她這樣肯定會心跳加速。
但現在,我卻心如止水。
甚至覺得有點噁心。
當初真是瞎了眼,竟喜歡這樣唯利是圖,且四處騷情的女人。
「石頭,咱們和好吧。」
「我心裡有你,也一直想嫁給你。」
「上次退婚都怪我爸媽,是他們……」
她泫然欲泣,眼中噙著淚珠看向我。
我抬手打斷她的話。
「別說了,我快噁心吐了。」
「以前喜歡你是我眼瞎,現在我眼睛治好了。」
「嫌貧愛富,四處騷情,你愛嫁誰嫁誰,但千萬別想著嫁給我。」
秀芳臉色慘白,如同被踩了腿的蛤蟆,蹦起三丈高。
「你說誰騷?!」
「尿壺裡種青菜,誰騷誰知道。」
我帶著崔浩關門離去,走出老遠還能聽到秀芳扯著嗓子的罵聲。
「哥,真有你的!」
「秀芳這下騷名在外,想說個好人家就難了。」
我笑著搖頭,現在可沒工夫想那些。
趕緊弄明白青銅盤上的銘文,和那封英文信的內容,才是最重要的。
我們的時間,只有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