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乎的自述:
我做過一個夢,夢裡我死了,身上開滿了花。那個男人摘下了一朵,喴一口沁香。
可是我記得他,記得他的樣子。只是他看著我的眼神變了。曾經是喜悅,再到悲傷。現在是愧疚,再到迷茫。
他,他說他叫大洋,他說他是中立者,他說...他能把林秋找回來。)
這裡...是哪裡。
林乎記得好像...被一堆鐮刀捅成馬蜂窩了...
林乎睜開眼,天色昏暗,落日的餘暉即將沉於地平線,林乎好像躺在海邊,因為他聽見了潮汐湧上沙灘的聲音。
燈芯湖,永遠都帶著一股海鹽粒的味道,不過林乎更喜歡甜的。
「虎子,你幹嘛呢。」一個聲音從前方傳來。
虎子...?林乎錯愕,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叫自己,林乎立馬坐起來。盯著眼前男孩灰色卻充滿生氣的瞳孔,手輕觸在了男孩滿滿的膠原蛋白的臉上。
男孩的臉很滑,卻很冷。
「你有病啊,哭什麼?」男孩咧嘴笑的樣子,永遠是那麼陽光和淘氣,林乎甚至還想去摸一下男孩的嘴唇,摸摸他柔滑的唇膜,摸摸他細膩的唇紋,一圈...又一圈。
「哭?我哭了嗎?」林乎想著,抬手拂過下眼瞼,的確濕潤了。
林乎的手伸向前方,攬過男孩的腰,抱住了他,頭搭在了對方的肩上。
「你怎麼了,幹嘛突然這樣。」男孩似乎想要推開林乎,可林乎抱得很緊,死抓著男孩的衣服,似乎都要把男孩的小襯衫抓破了。
「阿秋...」林乎叫著對方的名字,鬆開了手,目不轉睛地看著男孩。
「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男孩的笑容變了,臉上透著一股擔憂的神情。
林乎只是默默地側過頭,含糊著:「沒什麼...我才想起來你死了。」
這是一個夢,哪怕林乎看見的男孩是真實的,擁抱是真實的,聽見的也是真實的。
但血肉模糊的,嘴角滲血的男孩也是真實的。最後,變成怪物的男孩也是真實的。
「啊...」男孩好像並不在意這個事情,「對啊....但是你還活著呢。」
林乎轉回了臉,眼淚汪汪地看著男孩,聲音帶著哭腔說道:「我去找你好不好。」
男孩怔住,眼神裡帶著些許憤怒。
男孩不再看林乎,而是盯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夜晚到來,卻不見黑色籠罩世界,周圍的一切是深藍的,甚至波瀾的海浪都是深藍的。微風輕拂過男孩的頭髮和衣服,衣擺在風中飄逸。
男孩:「吶...虎子,你已經是作家了。」
男孩背對著林乎,林乎看不見他的臉,男孩說話的語氣很輕和,很平淡,林乎第一次發現男孩的肩原來並不寬,也第一次覺得男孩原來挺瘦的。
男孩:「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秘密,還等著你去尋找答案。我們有很多事情是必然的,你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男孩頓了頓,「所以,我死是必然,你也不要再恨姐姐了。」
姐姐...男孩不說林乎都快忘記這麼個人了。
林乎走近男孩,腦海只剩下擁抱他的衝動,林乎不知道這個夢還有多久醒來,有可能很快。
有可能現在。
「什麼...」正當林乎想要擁抱男孩的時候,男孩轉過身,林乎看見了男孩眼角的血漬,還有男孩嘴邊的鮮紅。
一把刀插在了林乎的胸口。
男孩已經完全變了樣子,像是一個惡魔,眼神里充滿著殺意,林乎感覺不到疼痛,但林乎知道自己的胸口處緩緩流出著什麼。
「你該醒了。」林乎看見男孩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然後...林乎的視線開始泛白,漸漸模糊...
......
男孩:「躺好吧,我還不能讓你遇見我。」
黑霧散去,一個和林乎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眼前。
林秋,林乎的雙胞胎弟弟。
林秋拔下刀,不顧血液還滴掛在刀刃上便收回了口袋裡,林秋雙手放平,林乎平放在了地上。
「所以你以為是夢啊,虎子。」林秋褪去了可怖的神色,回到了他那個單純調皮的形象。連帶著他臉上的血液一起化作黑霧逸散在空中。
「喂,你影響故事幹什麼。」一隻手拉住了林秋,林秋轉身,大洋正盯著自己,手拽得死死的。
林秋一激惱:「我要是不這麼做,他就死在今早了。」林秋掰開大洋的手,「而且我不是故事中人物,你瞎摻和幹什麼。」
大洋不搭理他,走到了林乎面前,將他抱起來。
「你們兩兄弟,真的都不正常。」大洋嘆了一口氣,往小屋走去。
大洋似乎還沒有說得盡興,又接著補充道:「不該摻合的事情不要做,不該管的不要管,我們不是一個陣營的人,要是你做了出格的事,那我一定會滅了你。」大洋的語氣很強硬,接著他停了下來,似乎覺得他剛才說話的態度有些太狠了。
「不過...謝謝...」大洋轉過身,林秋已經消失不見。
現在的孩子都喜歡來無影去無蹤的嗎。
「噗呵...真是個有趣的孩子。」大洋微微一笑,轉過頭,走進了小屋,將林乎放在床上,脫下了他的衣服。
「親兄弟啊...下手這麼狠。」大洋看著林乎身上的傷口,血肉模糊的樣子惹得大洋有些心疼。
大洋盯著林乎的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掏出包里的煙,點上了一支。
「又見到你了,怎麼稱呼你呢。」
中立者...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