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Ch355 甩頭的獵犬

  第356章 Ch.355 甩頭的獵犬

  目前為止。

  和『迷匣』有關的東西,羅蘭只接觸過一樣。

  「黛麗絲的挑戰者迷匣」。

  他不清楚男人口中描述的『盒子』,是否和自己曾用過的同源,但羅蘭認為很有必要查一查。

  「你對那…盒子,感興趣?」

  回去的路上,敏銳的女飛賊一語中的。

  「你怎麼知道?」羅蘭詫異。

  「你總不會對那尖下巴的女人感興趣吧。」蘿絲頭一次露出不屑的表情:「她還沒有我的腳趾好看。」

  「我又沒看過你的腳趾。」

  「…羅蘭!」

  這個壞東西。

  蘿絲嘀咕了一聲,搖著柔軟的鯨骨晃悠悠離開音樂館,昂首挺胸的同每一位侍者打了招呼。

  這可是上流人的做派。

  「上流小姐不會和侍者打招呼的,蘿絲。」

  「我是個善良的上流小姐。」

  「錢包還給我。」

  「你再也找不著它。」

  兩個人像兩隻沒有殼、上了年紀的龜,慢吞吞離開伊萊特藝術協會。當離那鐵門越來越遠,到了冷風灌發縫的街上。

  蘿絲才敢歪著脖子伸了個懶腰。

  她可累壞了。

  「自由如此可貴,一百萬鎊我都不樂意做淑女了。」

  羅蘭幫她把圍巾戴好,在側領系了兩下,輕輕拽了拽:「沒有人會給你那麼多錢,除了我。」

  「所以,我幫你偷那破盒子,怎麼樣?」綠眼睛的飛賊躍躍欲試,祈求道:「我的好教主,讓我去偷吧!」

  她就喜歡這個。

  「我得先打聽打聽。」

  「打聽什麼?」

  「有多麻煩。」羅蘭往上提了提手杖,拉開馬車門,伸手替蘿絲擋住車框:「比如,會不會有我們應付不來的危險…仙德爾最近可幫不上忙。」

  少女免了幾下裙褶,低頭上車。

  「她能幫上什麼忙?」

  從馬車的硬座下拉出個小凳子塞進裙子裡老實坐好,嘴上不依不饒:「她整天除了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什麼都不會做。」

  羅蘭抓住扶手,把自己拽進車廂,回身把風關在門外。

  「我看你最近對我們頗有看法,范西塔特小姐。」羅蘭解開外套,鬆了松斗篷,放下手杖在她對面坐下:「說她幫不上忙,又說我實在懶惰——要麼伱來做那領頭的吧?」

  「教主小姐。」

  蘿絲仰了仰細脖,眯著綠眼睛,順著話往下接:「若是我,可早將『有翼者』的名頭打響了!」

  她拳頭頂在嘴唇上,粗聲粗氣:

  「茶話會的有翼者們向諸位問好!」

  「這一次,我們的目標是——倫敦最大的銀行!」

  她做了個演員似的謝幕動作,腦袋上頂著一個巨大的標語。

  「大傻子。」

  羅蘭笑道:「那可不是我說話的聲音。」

  蘿絲白了他一眼:「是呀是呀,那不是你。讓我告訴你吧,如果你,事情就會變成:『諸位!這一次我們的目標是——倫敦最美麗的小姐的*褲!』」

  羅蘭:……

  「淑女,蘿絲,親愛的莉莉安,優雅的范西塔特。淑女。」

  「去他的淑女。」蘿絲恨恨磨牙:「我可煩透那香水店了!無聊,整天要對著同樣的臉,同樣的工作…」

  「那破盒子我偷定了!」

  「萬物之父來了都留不住它!」

  由於她坐在矮凳上,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即將上戰場的、英姿颯爽的女兵——但沒有腿。

  這太好笑了。

  「你整天就知道笑!」

  「哈哈哈哈哈…」

  蘿絲想跳起來給他肚子一拳,結果椅子一滑,直接跪在了他面前,腦袋往下一栽——

  「自學成才。」

  蘿絲漫長的竊賊生涯不是沒挨過拳頭,或者被誰用腳踹。

  但她還是頭一次被人給了一槍托。

  …………

  ……

  雪萊二世和泰瑞小姐的對話在羅蘭腦袋裡轉了幾圈。

  他不得不要考慮一個可能性:黛麗絲的迷匣並不唯一。

  那麼,其他迷匣大概也會有可怕(強大)的作用了…?

  正巧羅蘭要去探望費南德斯,可以順便問問這位耳朵長的隊長。

  他和蘿絲在十字街分開。

  她去打聽瑪德琳和雪萊的事,他則前往聖十字的病房區。

  「怎麼樣。」

  -

  什麼怎麼樣。

  「我說剛才。」

  -

  剛才怎麼了?

  「擱這裝是吧。」

  「你剛才領教了世界上最頂尖的刺客的襲擊方式,不發表一下感想嗎?」

  「我看那小蛋糕可有虎牙。」

  羅蘭不打算理他,手指有一搭沒一搭敲著窗框。

  「等等…」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你和大蝙蝠不會也…」

  指頭一頓。

  「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羅蘭,你為什麼總瞞著我呢。」

  -

  如果你對神秘的求知慾像打聽我隱私一樣狂熱,恐怕你能幫上更多的忙。

  「我又沒想幫你。」

  「我只是想找樂子。」

  烈焰在他眼前凝成一個個排隊的小人,叉著腰,跳起踢踏舞。

  討厭極了。

  -

  那是我的情人,扳手。我和伊妮德無論做什麼都沒問題。

  「當然。不過大蝙蝠的聲音總讓我有種不好的聯想…低沉、沙啞。」

  「這樣的人,通常都很瘋狂。」

  羅蘭揉了揉額角。

  他忽然想起某日蘭道夫講的下流話,說他曾『幫助』過一位尖聲尖氣、圓臉矮個子的姑娘。

  那女人聲音像孩子,個頭像孩子,秉性也孩子氣。

  他說他們交流時,就像搖一把快要散架的椅子。

  之後,蘭道夫就用嘴唇夾著笑,給羅蘭流出了思考時間:思考搖一把快要散架的椅子會發出什麼聲音。

  想起蘭道夫的話,又瞧著眼前這排跳舞的小人…

  沙啞,低沉的伊妮德。

  扳手說對了。

  有些翎羽漆黑的鳥或溶於黑夜的冷漠蝠類,總在它們追求、渴望的事上迸發出令人心驚的魄力和能量。

  那是牛犢陶醉或襁褓中的嬰兒見到了她象徵中的母親。

  或者,像他聽說過的、富豪們飼養的訓練有素的、供以在十一月獵狐的獵犬。

  那些肌肉線條美的驚人、汗水油浸浸鋪在毛皮上、奔跑起來緊盯目標的動物士兵。

  它們絕對忠誠,遵守主人的命令。

  最重要的是。

  它們咬住獵物後,會不停地甩動腦袋,將傷口不斷撕扯擴大。

  直到獵物吐血前。

  它們絕不鬆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