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圍子的地理位置相當特殊。♟✎ ➅❾𝔰н𝕌ˣ.ςόM 👻♪
東西兩側是江水,南側是花江村,往北走…
則是叢林與懸崖。
順著叢林再走幾百公里,就能看到國境線。
照理說,這種地方應該很受偷渡客歡迎。
前提是沒有那終年不散的恐怖霧氣,以及陰雨天傳出的悽厲嘶鳴。
這些詭異現象,讓陳家圍子成了偷渡客口中的生命禁區。
卻也成了某些極端探險者的聖地。
他們興致勃勃地來,又因為某些原因死去。
屍體在霧氣中腐爛,白骨鋪成一條小路。
王錦一行人,此刻就踏在這條路上。
陳家圍子逐漸被拋在身後。
塵封的秘密重見天日,又歸於沉寂。
人魚們依舊在空中遊蕩,唱著哀怨的歌謠。
「嘶…」
戲痴打了個寒顫。
他心裡有些發毛,於是想開口打破這令人不安的寂靜。
卻被人搶先了。
「還在想那件事?」
說話的是王錦。
這一向沒什麼廢話的年輕人,居然主動關心起了宋河。
「嗯。」
黝黑漢子開口回應,目光卻有些呆愣,似乎是在怔怔出神。
他的纏身龍好了個七七八八,精神狀態卻在一路下滑。
「我娘當年沒錢治病,是活活疼死的。」
「其實有錢也治不好,可最起碼能讓她走得沒那麼痛苦。()」
「可這份錢,都被我爹花在了陳家圍子。」
宋河嘆了口氣,面色複雜。
有時候無知才是幸福。
幾天前,他可以把宋排頭想像成一個拋棄骨肉的膽小鬼,再懷著這份怨恨無奈死去。
昨天晚上,看到泥龍王中那張熟悉面孔後。
他可以把宋排頭想像成為孩子爭奪一線生機的英雄,並懷揣希望走下去。
可宋排頭並不是膽小鬼,也不是什麼英雄。
他只是個普通人。
這普通人讓自己的結髮妻子痛苦地離去,卻又救下了素不相識的小花。
該憎恨?還是該以此為榮?
宋河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迫切地想尋找一個答案,於是轉頭看向王錦。
「你確定要問我?」
王錦有些意外,卻還是在思索片刻後認真做答。
「換做是我,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原諒他。」
「生命在我眼中是有價值的。」
「有些人就是比較重要,拋下妻兒去救陌生人…」
「理解不了,並且想打兩拳。」
年輕人對著空手揮了揮手,仿佛那裡真有某個混蛋。
「當然,我的評判標準跟正常人不同,沒有參考價值。」
王錦聳了聳肩,又補了一句。
言盡於此。
有些事只能自己尋找答案,別人說再多也沒用。🐚♠ ❻9ˢнυx.ᑕ𝕠๓ ♥😂
「別想那麼多。」
戲痴伸手拍了拍宋河,開口寬慰。
「我們只需要…救出那東西,幹掉魏山河,給宋排頭報仇。」
戲痴一口氣說完,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難得地動起了腦子,目標也變得清晰明確。
「嗯。」
王錦笑了笑,隨手甩出霰彈槍。
救出那東西,幹掉魏山河,給宋排頭報仇。
這三句話其實沒差別,並且最後都指向了…
讓王錦拿到奇物。
當然,眼下最緊要的並非這個。
咔噠。
霰彈槍上膛。
王錦伸手指了指周圍穿梭的黑影,緩緩開口。
「戒備。」
——
「終於來了。」
小狐狸瞬間警覺,讓蘇喜帶著小花停在原地。
她早知道這些黑影的存在,所以一直在戒備。
「哇…」
若有若無的哭聲響起。
胡小北微微皺眉。
雖然沒親眼見到,可她從王錦口中聽過這東西。
嬰頭肚屍神。
——
嘩啦——嘩啦——
樹葉抖動。
耳邊卻沒有半點風聲。
嗖!嗖嗖!
有什麼東西四腳著地快速爬動,在樹木縫隙間穿梭。
天色漸黑,能見度越來越低。
「別開燈。」
戲痴伸手摸向口袋,卻被王錦制止了。
這種時候暴露位置,絕對會在瞬間成為眾矢之的。
「哇…哇…」
耳邊響起了陣陣孩童哭聲,王錦微微點頭。
對手是消停一段時間的嬰頭肚屍神,他並不意外。
畢竟魏山河跟南洋法師是合作關係,這玩意兒不出現才奇怪。
「啥啊這是?」
戲痴縮了縮脖子。
樹林子裡聽見孩子哭,還是一群。
雖然不至於害怕,可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瘮得慌。
「噓。」
王錦沒有輕舉妄動,甚至還主動讓戲痴收著點嘲諷。
他需要提前觀察。
如果這些東西,跟孫鐵嘴拿出過的黑氣嬰兒一樣。
那完全不足為懼,來再多都是個死。
可不知為何,王錦從他們身上聞到了熟悉的氣味。
並非他嗅覺靈敏,只是單純有心理陰影。
那是人魚血液的味道。
「小黑。」
王錦打了個響指,腳下陰影分出了一小部分,衝進叢林。
片刻後。
「歐拉歐拉歐拉!!」
小黑的吼聲傳來,又在片刻後變回了嚶嚶慘叫。
「哇!!!」
孩童哭聲越來越大。
僅僅過了幾秒鐘,慘叫聲消失不見。
小黑並沒有再次出現在王錦面前。
「嗯?」
王錦皺起眉頭,面色瞬間冷了下來。
哭聲越來越近,可他這次連黑影都沒看到。
啪嗒,啪嗒。
滿是落葉的地面上,逐漸多出了一個又一個手掌印。
王錦微微皺起眉頭。
正常的爬行,應該留下手掌,膝蓋,前腳掌三個印記。
可他只看到了手掌印。
「小心腳下。」
宋河的聲音傳來。
王錦順勢低頭,卻發現自己的立足之地早已變了模樣。
堅實的地面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黑乎乎的粘稠液體。
有些像是…焦油。
只要踩上去就會緩緩下陷,跟沼澤地一樣。
「我沒事。」
宋河隨手拽了根樹枝扔在地面,整個人輕輕鬆鬆站在上面,如履平地。
「我也沒事。」
腳下陰影升騰,王錦暫時處於腳不沾地的特殊狀態。
「我有事啊!大哥!」
戲痴的慘叫傳來。
也許是掙扎的太厲害,漆黑的地面已經沒過了他的小腿。
「用行金旗搞個大鐵片,分散一下體重…這種事還要我教你嗎?」
王錦一臉嫌棄地開口。
「咳…不愧是你,想辦法都比別人快一坨坨。」
戲痴整個人趴在鐵片上,重重喘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