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魚弟子，」粉蝰捂嘴笑著，「精力還真是旺——盛——呢?，居然這麼快又來找為師緩解欲…」
「別把求知慾說的那麼難聽啊！」
「又沒說錯嘛。」粉蝰揚了揚頭，夾著實驗文件推開門。
濃重的消毒水味傳來，王錦打了個噴嚏。
空想之鄉號的不少配置白船並沒有，比如這間無菌室，原本是粉蝰製作活偶的房間。
大部分黑船水手的屍體都被運到了這裡，此刻正躺在不鏽鋼台子上，有不少已經被解剖了。
「有人復活過嗎？」王錦戴好帽子和手套，讓粉蝰幫自己系好無菌服。
「當然有，」粉毛蘿莉點點頭，「就是借著這個，我弄清了兩點。
關於瓦爾基里的作用範圍，以及所謂的『復活』，能夠做到哪種程度。」
「嗯？說說看。」王錦翻看著屍體，時不時拿起手術刀劃拉兩下。
他們身上並不存在女孩們那樣的金屬脊椎，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合金的關節與肌腱。
看來即使是黑船，也沒能力復刻黎明計劃。
「瓦爾基里的作用範圍…」粉蝰摸了摸下巴，「比我一開始想的要廣，半徑五十米，換成小點的船都能全覆蓋了。」
「黑船同樣擅長打接舷戰啊。」王錦仰頭想了想。
這倒是不意外，畢竟自己潛行時，那些水手對同伴的死表現得平常。
或許是習慣了這樣的死亡，也可能是因為情感淡漠。
「順便一提，黑船上應該不止一位瓦爾基里。」粉蝰指了指邊上掛著的黑船剖面圖，「按照你說的尺寸估計，至少有四到五個，分散在不同地方。」
「呀？」
身後傳來聲響，少女扒住舷窗到處看著，似乎在尋找王錦的身影。
「嗯…正常。」王錦點點頭。
他倒是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好運，直接把對方最大的仰仗給抱回了家。
就連二號的回憶里都出現過死去的瓦爾基里，這已經說明她並不唯一。
「說完範圍極限，接下來該說功能極限了。」粉蝰轉過頭，「考你一下，你覺得這種『復活』的原理應該是什麼。」
「在當老師方面還真是嚴厲啊你…」王錦無奈地笑笑。
這問題他有想過，甚至在第一次得知女孩們有這種能力時就在想了。
死而復生這種事不可能存在。
根據女孩們自己的說法，她們會在遭受過重傷勢時「假死」，之後身體會「自動修復」到假死前十分鐘的狀態。
雖然也有被強化過的自愈能力，但這其實更像是讀取存檔之類的。
「時間回溯的鍊金術？還是秘儀？」王錦劃開一具屍體的胳膊，摘出他的金屬關節，仔細查看上邊到底有沒有銘刻著文字。
「嗯…勉強算你及格。」粉蝰伸出手，掌心上躺著兩塊金屬關節，「這確實是『時間回溯』的公式。」
「也就是說，他們身體裡埋著的這些，都是簡化版本的奇蹟物品。」
「…但是？」王錦挑了挑眉頭，他猜到粉蝰話還沒說完。
「但是。」粉蝰隨手把金屬關節丟到一邊，「時間回溯很難，簡化版本有諸多限制，她們六個應該跟你…啊，八個小時到了。」
粉毛蘿莉看了眼鬧鐘，拎起手槍對準其中一具屍體的腦袋。
嘭！
剛剛復活的黑船水手再次倒了下去。
粉蝰掀起他身上的床單，給王錦展示四肢處的斷口。
那些缺失的肢體並沒有因為他的復活而重生。
「就好像每次死亡自動回到十分鐘前存檔的遊戲一樣，只要讓殘疾狀態持續十分鐘以上，那麼…復活時還會是這樣。」
「這大概能稱之為弱點？」粉蝰想了想，「其實也算不上，肢體丟失後及時自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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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王錦點點頭。
當時五號用粗淺的自愈修復身體，結果弄出多餘的手指時，他就注意過這個問題。
一旦狀態固定，那麼之後就不好處理了。
「好了，需要注意的東西大概就這麼多。」粉蝰拍了拍手，「最後提醒你一下，」
「初階段的黎明計劃，致力於增強力量和提升污染抗性。」
「後來應該是經歷了某些事，研究重心偏向於，從另一種角度提升生存能力。」
「這種步驟在做實驗時常有，應該是在『完善』什麼。」
「完善…」王錦皺起眉頭。
——
夜色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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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的裝備支援是從現實科考站發出的，無人機帶著貨櫃直接運到船上。
女孩們正興高采烈地試穿著新裝備，包括半覆蓋型動力甲，還有些簡易的偽裝秘儀。
聽著她們嘰嘰喳喳的聲音，王錦躺在安妮被白絲包裹的雙腿上，望著天花板。
粉蝰是個優秀的鍊金術師，正如她所說，許多東西的基礎都是相通的。
哪怕很多地方都不太清楚，她仍舊通過實驗得出了相當具體的結論。
不斷完善的黎明計劃。
感受著安妮無言的輕柔撫摸，王錦緩緩閉上眼睛。
完善。
通常是在察覺到先前的設計有所紕漏之後，想出其他辦法，在之後補上忘掉的地方。
「先前」和「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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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黎明計劃分成兩個不同的階段，那麼王珏失蹤就是個重要的節點。
在節點之前的初階段實驗體，老趙就是很典型的例子。
非人般的力量，污染抗性極高，自愈方面…倒是沒看到什麼過人之處。
六個女孩是在幾年前醒來的，她們在廢棄的基地里沉睡了很久。
可按照時間推算，她們仍舊是二階段實驗體。
也就是包含靈感強化和力量強化在內，同時添加了時間回溯的鍊金矩陣，強化了生存能力。
這就是在「完善」。
初階段應該是在模仿王珏，二階段則是在他失蹤後意識到漏了東西。
王錦摸了摸下巴。
自己和小琳同樣有這種不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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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機會觸碰到人類永遠無法觸及的領域，有機會窺視我們的世界，擁有比肩我們的智慧——你為什麼拒絕】
【原來如此，你和他不同，你沒有足夠強大的軀殼】
王錦握住拳頭，敲了敲掌心。
克圖格亞提到過的。
不斷提升生存能力，為的是「觸碰人類永遠無法觸及的領域」？
疑似達成了這項目標的人，大概就是被外神們熟知的王珏了。
而自己沒有足夠強大的軀殼，沒猜錯的話，小琳也沒有。
為什麼那個混蛋就——
王錦猛地張開眼睛。
不對，那不應該是完善，而是「確認」之後才開始的，和前兩項一樣的「模仿」。
「強大的軀殼」，是王珏沒遺傳下來的，後天得到的東西。
而模仿之所以走到了如今這個鍊金術的版本，是因為它實在難以復刻。
會有這種情況，是因為它來自那個曾經坑害了王珏的，不知名的外神，
是被祂奪走的…代價？
不對，這說不通。
代價反而是「強大的軀殼」，獲得觸及未知領域的資格嗎？
「見鬼…」王錦揉了揉太陽穴。
他成長了許多，至少現在提起王珏有關的話題不會那麼心煩意亂了。
當然，頭疼還是一樣頭疼。
繼續調查黎明計劃吧，說不定再進一步就能…
「很，累嗎？」安妮輕輕按著他的太陽穴。
「沒錯，超級累。」王錦翻了個身，把臉埋到她懷裡，「安妮媽媽給我力量吧。」
面無表情的人偶蘿莉猛地一僵，擺在床頭的蠟燭爆發出炙熱的焰浪。
沉默幾秒後，她俯下身，輕戳兩下王錦的臉頰。
「是在…對媽媽，撒嬌嗎？」
王錦抬起頭，對上了她跳躍著火苗的雙眸。
——
王錦並不清楚對安妮來說，「給我力量」是什麼意思。
所以，看到她微微掀起睡衣時，王錦有點睜不開眼睛。
被紅藍交錯的警笛光芒閃的睜不開。
幸運的是，安妮沒有掀到太危險的位置，她只是露出了平坦的小腹，以及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
對於王錦現在的姿勢而言，這其實相當不妙。
安妮坐在床邊，他橫躺在安妮腿上，剛才又轉過身，面對著她的身體。
這樣掀起衣服，王錦的鼻尖幾乎能碰到她的肚子。
安妮坐得很直。
之所以說她像人偶，不僅僅因為精緻的長相，還因為時刻端正的儀態。
哪怕坐著腹部也沒有半點贅肉，反而能看到優美的線條。
屏住的呼吸終於難以維持，王錦不由自主地吐了口熱氣。
熱氣打在安妮的皮膚上，她的身子微微一顫，卻還是維持著掀起衣服的動作。
呼出的熱氣伴隨著輕甜的香氣傳回鼻腔，王錦的心跳微微加速。
「卡特琳娜她，」安妮解釋著，「打掃衛生累了，會把臉埋在貓咪的肚子上，之後就能恢復精神。」
「你也可以，對媽媽這樣做。」
「…」王錦咽了口唾沫。
有那麼一瞬間，他開始思考。
思考自己是真的有什麼會被槍斃的癖好，還是因為對方是安妮，才會對這樣的情景感到口乾舌燥。
好在思考並沒有持續多久。
在安妮主動躺在床上，雙手作貓爪狀對他喵了一聲之後，
名為理智的弦嘎嘣一聲崩斷了。
良久，王錦再次抬起頭。
他發現這是個好辦法。
自己確實迅速恢復了精神，並且感到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