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寄居蟹酒館。
這裡距離碼頭很近,透過窗戶就能看到那些層層疊疊的船影。
酒館的老闆此刻正用從甲殼中探出來的眼睛,望著那裡發呆。
嘎吱。
門被推開,少年與蘿莉邊吵架邊走了進來,周圍還飛著造型奇怪的靈界生物。
「你讓它離我遠點。」
「都說小哞不是那種東西了!你這雜魚!」
「嘶…你踩我幹什麼!」王錦伸手按住粉蝰的腦袋,轉頭看向老闆,「兩大杯啤酒,再來兩份海鮮炒飯…話說你這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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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是混血來著。」老闆用蟹鉗撓了撓螃蟹一樣的頭,甲殼碰撞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響,「從這裡開始再往北去,我這樣的傢伙會越來越多。」
「客人您是個好人,經常有海盜因為這個把我當成怪談,二話不說就要動手呢。」
老闆熟練地揮舞著鉗子夾住玻璃杯,從木桶中接著啤酒。
咕嘟嘟咕嘟嘟…
老闆那由兩塊薄片構成的嘴正不斷冒著白沫,沫子時不時滴進酒杯里,讓王錦看的一陣反胃。
「您的啤酒。」
「你喝吧,算我請的。♔✌ 69รħuЖ.Ⓒㄖ𝔪 💢🍮」王錦嘴角抽了抽,「炒飯也是你做?」
「我們有廚師。」老闆揮揮手,後廚里探出個人類腦袋。
「那就好,炒飯正常上。」王錦點點頭。
「好嘞!」廚師吆喝一聲,用觸手把腦袋拽了回來,開始認真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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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常嗎?」
「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喲,雜魚船長。」粉蝰跳上沙發,兩條懸空的腿輕輕搖晃,精緻的皮鞋跟互相敲打。
「還真沒見過。」王錦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把帽子放到一邊。
離開基律納正式進入幽海開始,他也確實接觸到了不少這裡的居民,可他們好歹都有個人樣。
噢…等等。
王錦拍了拍腦門。
鐵鴉哈拉爾,他盔甲下的身體就是畸形的,好像是人和魚人的混血。
「因為我們在往北走。」粉蝰脫下外套,露出帶著薄紗裝飾的小裙子,「那邊在現實中基本沒有陸地,居民只能一輩子待在幽海。」
「烈陽廳為了不讓那群傢伙跑到人類社會惹亂子,下令進行過一次大遷徙。」
「嗯…」王錦看著一邊玩頭髮一邊講故事的粉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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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還真是懷念,上次漲潮是在幽海分部覆滅的時候吧,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
「分部覆滅…」王錦眯起眼睛。
「嘿,你想的沒錯。」粉蝰拿起叉子,把王錦碗裡的魚肉和蝦仁全都搶走。
做完這一切後,她沒事人一樣抬起頭,認真看著王錦。
「『變化』正在發生。」
「有什麼東西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它造成的影響讓這片海域發生了漲潮…你在聽我說話嗎?雜魚!」
「噓,等下,我在想事情。」王錦伸手擋住粉蝰丟過來的餐巾紙。
【漲潮】意味著大範圍內的污染濃度上升…
和王珏降臨時一樣。
當然,王錦知道這跟那個混球沒關係,他只是在思考這種現象代表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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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老王!離我遠點!」王錦一叉子飛了過去。
嗒!
叉子釘在地板上不停顫動著。
「站那別動,你靠太近我可能會忍不住動手。」王錦黑著臉,對古德里安舉了舉手上的餐刀。
「誒嘿,看來雜魚船長比起你這個晦氣鬼更喜歡我喲~」粉蝰捂著嘴,一邊對古德里安揮手,一邊露出滿是嘲諷的笑容。
「你驕傲個什麼勁啊,小蘿莉。」古德里安撇撇嘴。
「去死!」粉蝰一茶杯砸了過去。
——
「放心,現在沒用女神的力量。」鼻青臉腫的古德里安撓了撓後腦勺,在王錦身邊的桌子上坐下。
「咦…晦氣。」粉蝰往裡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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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錦嘆了口氣,繼續說著自己今天晚上的經歷。
「我那邊就是這樣,本來打算抓那個女人問幾句,結果被漲潮給打斷了。」
「你都差點把對方指揮官給抓回來啊…」古德里安搖搖頭,「多少也有點我的功勞吧?」
發現王錦的面色逐漸變得不善,古德里安嘿嘿兩聲,說著自己的發現。
「咱倆撞上之後,你用靈界行走離開,我想辦法找了個薄弱點突圍,還好成功了。雖說受了點傷吧。」
「之後我拜託她來救你,看這個樣子…是來晚了?」
「她腿短,跑得慢。」王錦看了看粉蝰。
「說誰腿短!說誰腿短!」
把粉蝰按了回去,王錦對古德里安擺擺手,示意他接著說。
「然後我跟著那些貴族軍走了一段時間,找到了教皇…這啤酒是不是壞了?」古德里安拿起老闆送過來的啤酒,面色複雜地看了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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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那個教皇說,烈陽廳是打算趁著冷冽者總部覆滅的時機重新占據北方海域,回到當初的鼎盛時期——據說是得到了神啟才這麼幹的。」
「神啟…他聽到神跟自己說話了?那個信仰中的烈陽?」王錦回憶著伊莉莎白房間裡那個金屬球神像。
「大概是吧。」古德里安點點頭,「說不定烈陽和鯨之港那三位一樣,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成了真…又或許跟被囚之神一樣,本身就是舊日。」
沉默了幾秒,古德里安嘆了口氣。
「我的一個朋友,他明明登記過信仰卻還是死了。」
「烈陽廳要做的事跟當年一樣,也就是…」
他放下酒杯,眼中閃過寒芒。
「無差別攻擊所有烈陽廳以外的教派。」
「他們趁著這個機會拿下了正午港,跟第二船長宣戰,同時圍剿冷冽者殘黨,通緝樂團成員。」
「烈陽廳打算站出來,跟整個幽海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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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戰爭好像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