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察覺氣氛微妙,眼珠一轉,挺身而出道:「乾爹,你別問這個呀!法律規定咱們的工作信息對家人也要保密的,我們可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是是是,這我知道,爸爸就是想問一下,你的工作安全嗎?」周東來小心翼翼地望著周銘。
張偉隨機應變,立馬接話道:「安全!有我和思語在能不安全嗎?我們三人這麼多年,不是啥事沒有嗎?」
周東來點了點頭,不再追問,最後輕聲說了一句:「有時候,人要學會遺忘。」
袁明蘭一巴掌拍在丈夫背上,笑道:「孩子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唧唧歪歪說什麼呢!」
「對對對,吃飯!吃飯!哈哈哈!」
氣氛重新恢復了快樂放鬆,周銘淡然自若地和大家交談,心裡卻沉甸甸的。
雖然父親說要學會遺忘,但既然能說出這句話,不就說明大家都沒忘嗎。
……
晚飯後,畢業三人組擠在周銘的書房裡,開展畢業後的第一次會議,會議的主題很簡單:如何完成上崗後的第一個任務。
周銘把自己準備調查的事情說了一遍。
「僧人嗎?棋盤村的人說是僧人,森馬鎮的管理者說是戴著僧人面具,打扮像和尚一樣的人,兩者的確很可能是同一人,但目前這兩次案件看不出有什麼共同點。」
張偉一邊說,一邊把玩著周銘給他看的銀幣項鍊,比起那莫名其妙的僧人,他對這個硬幣更加感興趣。
「這是我那個考核老師送我的。」周銘說。
張偉從口袋裡拿出放大鏡,細細端詳手中的銀幣,這個銀幣的正面有三把劍如宣誓般互相交叉,背面雕刻著複雜精細的浮雕,還有一些類似文字的東西,但並不是英文也不是中文,更像某種上古文字。
王思言和周銘都看不出什麼名堂,但張偉可以。
他們三人中關於怪異知識最豐富的就是張偉,張偉的父親從事養殖業,部分產業也涉及黑市,他從小就見形形色色的人送來莫名其妙的遺物給他父親鑑定,耳濡目染之下,對這方面變得極有興趣,因此涉獵極廣。
世界地理、遺物的鑑定、歷史怪談等等,他幾乎都知道。
這種怪談情報屬於《禁言令》範圍之內,網上根本無從查找,只有憑藉權限進入有關部門的高級圖書館才能看到。
而張偉雖然表面是大學在讀學生,但私下解讀研究的怪談異聞,有不少獲得了業內人士的認可,被特別授予了自由研究的權限,可以隨意出入怪談圖書館。
於是,在周銘和王思言眼中,博覽群書的張偉,理所當然地成了可供他們自由查閱的人形自走圖書館。
「張博士,看了這麼久總看出一點東西了吧。」王思言在旁懶懶打了個哈欠。
「看這些文字的形狀和圖案,應該是幽霧群島那邊出產的遺物,三把劍象徵的應該是幽霧群島三劍客的故事。
傳聞中,幽霧群島附近有一個臭名昭著的『黑尖刀』海盜團,這三劍客以三人之力擊退了入侵沿海村莊的黑尖刀,把一千個海盜的頭顱砍下來後壘了京觀,又用黑魔法將海盜的靈魂封死在頭顱內,三人在京觀之前擊劍宣誓,守護那座島嶼。」
張偉停頓了一下,露出陰惻惻的微笑:「嘿嘿,在故事裡,每天夜裡那一千個海盜的腦袋都會在海風裡哭泣嘶吼呢。」
「這上面三把劍就象徵著三劍客?」
「應該不會錯,不過硬幣或許和三劍客沒有直接關係,可能是某人鑄造出來紀念他們的,因為黑尖刀和三劍客屬於傳聞中的傳聞,並沒有真實發生在現實的證據。你那位老師有沒有和你說這銀幣有什麼效果?」張偉問道。
「他說是真正的護身符,有這東西在我能多活一陣子。」周銘說。
「那肯定是真正的遺物了!而且既然是百慕達三角那個遺蹟出產的,保底價兩三百萬應該是有的!」張偉篤定道。
「兩、兩三百萬!這麼值錢!」
聽到這個天價數字後,王思語眼都直了。
對她這種學費都要靠打工才能攢出來的窮逼,這個價格已經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範疇。
「那個人很看好你啊,竟然把這麼貴的東西給你,很厲害嘛。」張偉好奇地打量周銘,似笑非笑的模樣看上去有些欠揍。
「看我幹什麼?」
「我就在想你究竟是多有本事,一次考核就直接讓人家把這麼貴重的東西交給你了,我從沒聽說過這麼離譜的事。」張偉翻了翻銀幣,重新還給周銘,「好好帶在身上吧,好東西呢。」
周銘摸了摸銀幣冰冷光滑的表面,猶豫地問道:「你覺得這東西可以抵抗知性蒸發嗎?」
「你那位老師沒和你說具體的保命法,我也沒辦法確定它的功效,它有可能是讓你在受重傷時快速癒合,也有可能可以幫你抵抗咒力的侵蝕,但不管哪種都很有用。
假如是後者,的確能幫你抵抗知性蒸發,當然價格也會水漲船高,我個人估計在黑市上的價格能超過五百萬。」
王思言盯著周銘手裡的銀幣,沉吟了半天,說:「錢這東西,夠用就行,多了也只是徒增煩惱。」
「看出來了,思言你多年勤工儉學的努力,已經讓我倆知道了你這種純粹的價值觀。」張偉憋著笑說。
「我看你又皮癢了是嗎!」王思言伸手去揪張偉的脖子,張偉後頸一陣酸爽,嘶的倒吸一口涼氣,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周銘看張偉縮脖子的模樣,竟然從痛苦中看出了一絲享受。
「別!我可不像你們身體那麼好,再用力脖子就斷了。」張偉賤兮兮地討饒道。
王思言冷哼一聲,鬆開了手。
張偉扭了扭脖子,表情重回嚴肅:「總之,周銘說的線索我會去暗網上好好查查,如果有合適的任務就接下來了。不過初期,我們的團隊幹活的人就只有你們倆,危險程度肯定是高些的,你們兩人自己多加小心。」
「星月姐呢?要怎樣才能有她的線索?」王思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