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開膛手是在深夜,而等周銘回到休息處小睡一會醒來後,已經到了第二天中午,陽光像一雙無形的手扒開他的眼皮,白茫茫的一片幾乎要刺傷他的眼睛。
迷霧之城的白晝和夜晚幾乎是兩個世界,晚上才會出現的迷霧在白天消失無蹤,在白天這地方要比尋常的城市更加繁華熱鬧,不管是商業還是其他,都有著遠超其他城市的水準。
「睡得好嗎?」張偉和王思言坐在床邊,看樣子他們已經聊了挺久。
「實話實說,其實不大好。」周銘悶哼一聲,直起身來,看到身後的床單上都是血跡。
果然,他半夜就感覺自己的傷口沒有癒合,流出的血和衣服被單黏在一起,翻個身都有種撕裂的陣痛,要不是他實在太困,在這種情況下絕對無法睡著。
他身上的傷口雖然多,但大多很淺,要在平時早就癒合了,但現在卻依舊在流血,雖然出血量比起最開始微乎其微,但血絲仍舊不斷滲出。
「這次任務你們完成的很漂亮,兩人分別是十萬的獎金。」張偉說。
周銘眉頭一皺,立刻察覺到金額有些不對:「我記得B級就有七八萬,到A級的跳躍幅度這么小嗎?而且開膛手應該不算A級,都到了超A級吧!」
「你覺得有關部門是僱傭兵組織嗎?隨隨便便就按一口價來衡量你們的酬勞,話說你有沒有好好看過相關薪酬規定?十萬是現金獎勵,其他還有價值四十萬的延遲福利,會在今後三年內陸續發放!」張偉用一種成熟大人教育小孩的語氣教訓周銘。
周銘嘆了口氣,輕輕撕開和血黏在一起的睡衣:「那……延遲福利都是些什麼?」
「分很多,比如說三年內分期付款的積分,這些積分可以用來兌換儲存在有關部門的各種特殊咒具。
「你這次殺死的開膛手遺留的咒具有一把【開膛尖刀】,本來按照規定你可以自己留著用,但因為是超A級的,而且也和你的作戰風格不搭,所以我建議直接換算成積分了,攢一塊你可以去換你想要的裝備……有關部門的庫存還是很豐富的,你閒來無事可以多看看。
「另外還有一個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的消息,關於三羊村的。」張偉停頓了一下。
「說。」
「三羊村的人暴亂了,可能是因為你的原因,三羊村出現了個人崇拜,最近有一個怪異誕生了,這個怪異開始肅清那裡的統治者,它被稱之為英雄。
「但因為這個怪異的誕生多是因為礦工和奴隸的情緒和渴望,所以那個怪異對黑市管理者也有巨大怨氣,不光殺了剩餘的山王,還開始屠殺黑市管理者。
「但這其實並不是那些奴隸想要的,那些奴隸和礦工最後為黑市管理者向怪異求情,但終究還是沒能阻止
「那個怪異對自己身份認知相當扭曲,它覺得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並且覺得自己明明是在拯救那些礦工和奴隸,但卻不被理解,於是它失控了。」張偉說。
周銘眉頭一皺,心情忽然變得沉重:「三羊村現在怎麼樣了?」
「嘿!就知道你會這麼問,放心吧,最後的結果是好的,死的人不算太多,因為事情到最後出現轉折了,在屠殺進行到一半時,有個奴隸站出來和怪異戰鬥,最後還贏了。
「那個奴隸解放了其他所有的奴隸,其中有一批已經從三羊村出來找工作了,這個消息就是他們傳出來的。」張偉說。
周銘聽完後非常感慨,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蝴蝶效應,明明是殺了山王,卻被村民們當做了並不存在的救世主,莫名其妙製造出了一個可怕的怪異。
幸好,最後的結局是好的,三羊村多多少少也發生了改變。
不過周銘也有點擔心那個和怪異戰鬥的英雄,那個怪異既然能以獨自一人的力量滅殺所有山王家族,那就證明它的危險級別遠遠超出尋常咒術師,能一個人殺掉怪異的人類,恐怕咒力等級也不低。
他現在會不會也正在陷入瘋狂的深淵呢?
真讓人擔心。
「聽起來結果不錯。」周明說。
張偉:「那些從三羊村出來的人一直在找你和王思言,他們找的很辛苦,似乎是從誰那裡聽說大張旗鼓的尋找會給你造成非常壞的影響,所以他們用的是最原始的方法,希望你能去見見他們。」
周銘沉默了,他搖了搖頭:「算了吧,這件事到此結束了。」
「真是胸懷廣大啊,大英雄。」張偉用半是誇讚,半是調侃的語氣說道。
一直坐在旁邊沒出聲的王思言忽然說:「你跟我去一趟舞會吧,這傷勢靠自我恢復應該要很長時間,可能還會惡化,假面舞會裡有一個很厲害的醫生,大家遇到了很麻煩的事都會去找他。」
張偉:「哦對了!關於這個舞會你們還沒詳細和我說過呢,上次只提了一嘴,等你們這次回來後和我好好說說,或許這種超空間社交能開發出特殊的情報網……對了,你的角色是獵人,那她的呢?」張偉指向王思言。
王思言盯著周銘,然後扭頭看向張偉,淡淡道:「淑女。」
「原來如此,看來角色服裝和穿衣人的性格,似乎沒什麼大的聯繫。」張偉故作正經道,結果肋下吃了王思言一肘子。
「你出去,我和阿銘要進那裡了!」王思言催促道。
張偉含笑點頭,起身往屋外走,這時周銘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又叫住對方:「開膛手事件背後的推動者,有關部門在調查嗎?那些證據已經可以確定開膛手背後肯定有人在策劃陰謀了。」
周銘的直覺告訴他,開膛手事件看似完全和自己要找的僧人沒聯繫,但這種操控傳聞傳播,故意惡化怪異的行為,和防空洞以及三羊村的事件都有些接近。
甚至可能開膛手背後的主謀就是僧人!
「你不說我也已經讓人在跟進了,李組長還是很靠譜的,不過……或許要等很長時間,畢竟這件事可以說完全沒有線索。」張偉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