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知窈是一張白紙，是一縷光。
這樣的人，是不可能留在他身邊的。
如果想要長長久久的待在他的身邊，那麼他必然要親手摧毀這抹光。
可是直到剛才……
裴遲曜閉了閉目，又睜開，認真的凝視著坐在他腿上的小姑娘，輕輕在她的額上落下了一吻道：「窈窈，對不起。」
又是一句道歉。
他為他剛才的想法，向知窈道歉。
知窈不可置信的看著裴遲曜，連尾巴都豎了起來，不再搖晃。
她抬手探了探裴遲曜的額頭，嘟囔著說道：「也沒有發燒呀！」
小姑娘愣怔過後，又搖了搖尾巴，試探著將尾巴湊到了裴遲曜的臉上，輕輕蹭了蹭，似是安慰。
隨後又將尾巴乖巧的送到了裴遲曜的手裡，很大方的說道：「給你玩吧。」
尾巴是她最寶貴的東西了，比她的命還要珍貴。
能讓她輕而易舉交出尾巴的，除了她阿娘，就是裴遲曜了。
裴遲曜將掌心收攏，握住了知窈那根毛茸茸的大尾巴，另一隻手的手指在上面摸索著。柔順的毛拂過了裴遲曜的掌心，指腹，讓他眯起了眼睛。
剎那間，知窈只覺得一陣酥酥麻麻的，半邊身子都軟了，腿根也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她兀自忍著，不動聲色。
忽然，裴遲曜抬眸看向了她，說道：「窈窈，我記得狐狸求歡的時候，就會拿尾巴蹭蹭另一半。」
他猛地欺身，低啞的嗓音在知窈的耳邊響起，「你，是這個意思嗎？」
知窈驀然瞪大了眼睛。
她再傻，也不可能不知道求歡的意思！
到底她也是活了幾千年的狐狸，不是幼崽了。
知窈猛地想將尾巴抽出來，但出於卻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而是一把握住，下一秒，知窈只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噓，不要說話。」
裴遲曜一把扯下了領帶，將小姑娘整個人都壓在了身上。
知窈身下是柔軟的車座，她茫然無措的看著裴遲曜，他胸前兩顆扣子被扯開，露出了精緻的鎖骨。
視線再往下，是他的胸膛。
只一眼，知窈便不敢再看。
她抬手想去推他，但手堪堪伸出去，就被裴遲曜單手握住舉過了頭頂。
這樣極具壓迫性的動作，讓知窈緊張的喘不過氣。
「你……你要幹什麼？」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又驚又懼。
他卻俯身，直接堵住了知窈的唇。
接吻這事，知窈並不陌生。
但很快，她就被吻得迷迷糊糊，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朦朧中，她看到裴遲曜一路往下，突然——
一陣尖銳的疼痛讓知窈猛然清醒，原來是裴遲曜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
雪白的肩上刺痛不已，但很快便又傳來一陣酥麻。
她暈暈乎乎之間，聽到裴遲曜的聲音在他的耳旁響起，「快點長大吧窈窈。」
他真的，等不及了。
……
後來知窈怎麼回家的，她也記不清了。
只記得後來的自己像是被從水裡撈出來似的，裴遲曜沒有做什麼，可是他那鋪天蓋地的侵略感，加上那句「求歡」瞬間讓知窈明白了什麼。
好像一直以來，她都忽略了什麼。
是什麼呢？
就在那個答案即將呼之欲出的那一刻，知窈醒了過來。
她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頭疼欲裂。
怎麼會這樣……
小姑娘是被鈴聲吵醒的。
她拿起自己喋喋不休叫個不停的手機，看了一眼，卻是自己的微博炸了！
小姑娘連忙拿起手機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一看才知道，原來昨天的那件事情還是被人發到了網上。
但是卻是裴遲曜工作室親自發的。
一時之間，網絡上都在聲討私生飯和那個精神病。
工作室報了警，將那個女人送到了醫院去做了鑑定，檢測出來後發現她患有很強的精神分裂症和臆想症。
無數記者聞聲前往警局採訪，那個女人從始至終只會說一句話，「狐狸精，她是狐狸精，她勾引裴遲曜……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
知窈看著那個視頻，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小姑娘摸摸自己的大尾巴和耳朵，看著鏡中那個茫然無措的自己，她徹底愣住。
如果……其他人知道她的耳朵和尾巴是真的，如果……她的粉絲們也知道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再有人喜歡她了？
知窈努力的將這個念頭從腦海中揮出去，隨即，她猛地跑了出去。
由於知窈很討厭穿鞋子的緣故，裴遲曜就在家裡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
從房間，到客廳，到臥室，都鋪了一層極其柔軟的毯子。
知窈踩在上面就不會覺得冷了。
小姑娘「噔噔蹬」的跑下了樓，沒找到裴遲曜，又上樓推開書房的門，果然看到了他。
映入知窈耳中的是一串她聽不懂的語言，好像……是英語？
小姑娘快步跑了過去，也不管裴遲曜在打電話，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兩條腿牢牢纏住了他的腰。
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裴遲曜的聲音一頓。
緊接著，他又繼續道：「nothing，that’s my bad puppy.」
那是一口極其純正的倫敦腔，聽起來讓人覺得十分動聽。
知窈雖然聽不懂，但是也覺得特別好聽。
她的腦袋埋在了裴遲曜懷裡，他溫暖的懷抱稍稍驅趕了一些知窈心底的不安。
就算……就算其他人不喜歡她，覺得她是妖怪，裴遲曜也會喜歡她的，對不對？
大概過了五分鐘，裴遲曜掛斷了電話。
他抬手拍了拍知窈的臀，道：「怎麼了？」
他看得出來，小姑娘的心情不太好，整個人都懨懨的。
知窈搖搖頭，「我沒事，就是想你抱著我。」
她說完這句話，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突然之間，裴遲曜只覺得手上的重量一輕，下一秒，知窈就變成了毛茸茸的小狐狸。
裴遲曜挑了挑眉，小傢伙得意洋洋的笑道：「裴遲曜，我現在可以自己變成小狐狸了哦！」
這也是知窈最近發現的，只要她有想要變成狐狸的念頭，那麼緊接著，她就會變成狐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