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向晚心頭一顫。
他大概一直是這樣想的吧。
畢竟這些年,他想娶的一直都是溫靜怡。
南向晚頓了下,說:「你當誰稀罕當這個盛太太?只要生了孩子,八抬大轎求我,我都不當。」
孽緣。
她和盛懷郁這段感情,打從一開始就是陰差陽錯。
真是何必。
南向晚眼底的自嘲濃了些。
盛懷郁臉色挺淡,嗤笑道:「南向晚,你覺得我會信嗎?說到底你不過還是想要孩子?我勸你死了這條心。」
說完,他冷著臉摔門而去。
南向晚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指尖泛起了一絲涼意,心裡更是湧出幾分疲憊。
她確實是想要一個孩子。
也確實是想要離婚。
這段婚姻剪不斷理還亂,總歸是要一個說法的。
可是,他不信。
南向晚拿出手機,飛快撥出個電話。
她垂下眸,半晌開口:「聞律師,幫我起草一份離婚協議書。」
他不信,她就證明給他看。
網上的輿論始作俑者並不難查,隔天,盛懷郁就查到將事情曝光的人是南向晚店裡的店員。
不過,並不是因為南向晚。
時家人高價買通,小店員也並不知情,這群人到底是要做什麼。
「盛總,這件事似乎和太太的確沒關係,你看……」秘書欲言又止地提醒他。
盛懷郁抬了抬眸,慢條斯理地問:「你很閒?」
秘書立刻收了聲。
他倒也不是非要解釋這麼一句。
問題是,一整天下來盛總的臉色都陰沉沉的,連帶著整個公司都噤若寒蟬。
他下意識覺得,八成和太太有關。
「我讓你查的事,你查得怎麼樣了?」
盛懷郁隨口問了句。
「還在調查,不過溫小姐似乎的確不清楚時家的內情,時家人似乎對溫小姐很有敵意。」
盛懷郁眼皮都沒掀一下:「保護好她。」
他剛說完,微信里一條消息蹦出來。
「歪?盛總,離婚嗎?只要一個崽!」
盛懷郁頓了下。
消息是南向晚發過來的。
除了這條消息,還有一份離婚協議書。
概括起來,只要生個孩子,南向晚願意淨身出戶,錢、車、房子她一個都不要。
離婚?
盛懷郁嗤笑了聲,慵懶地收回目光,只當沒看見。
鬧歸鬧。
南向晚是不可能願意和他離的。
盛懷郁不回消息。
南向晚卻偏偏不死心。
「盛懷郁,你別裝作沒看見,跟我生一個孩子,我們離婚!」
「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一個孩子。」
「盛懷郁,你有本事偷情,沒本事回消息……」
「?」
下一秒,一個紅色嘆號蹦出來。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南向晚氣笑了。
盛母看著一旁南向晚變幻莫測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了句:「向晚,阿郁怎麼說?」
南向晚沒說話。
盛母暗暗鬆了口氣,笑意吟吟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不好插手,離婚這種事,你和阿郁商量好,我們也不反對呢。」
她這個兒子,她心裡清楚。
和其他男人一樣,心口不一。
這麼下去,沒準婚離不成,還能撈著一個孫子。
南向晚不清楚盛母的算盤,只抿著唇說:「媽,這個婚我是一定會離的,感情這種事,一旦心裡裝了別人,就容不下第三個人。他不嫌累,我卻覺得隔應。」
「好。」盛母憐惜地看著她,「你怎麼做,媽都不反對,就算你們離了,你也是媽的好閨蜜。」
南向晚忍不住笑了下。
真離了婚,她確實更捨不得盛母。
說是這麼說。
南向晚離開後,盛母憂心忡忡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扭頭就和盛懷郁的妹妹盛懷莞打電話。
「……你哥是不是眼睛有問題啊?向晚比溫靜怡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天天茶里茶氣給誰看?要是你哥真要和那個女人複合,我不如一頭撞死在盛家門前,省得辣我的眼睛!」
盛懷莞也驚呆了,她連著眨眨眼:「嫂子真要離婚啊?我哥到底怎麼想的?」
她嫂子對她哥的感情,她還是清楚的。
這幾年,她哥冷是冷了點,在外面怎麼玩不說,卻也沒鬧成這樣。
「你哥能怎麼想?」盛母嗤了聲,「他把你嫂子拉黑了,裝死呢。我瞧著你嫂子不可能就這麼算了,菀菀,你得幫幫你嫂子。真讓你哥和那個溫靜怡攪和在一起,我們盛家遲早要完!」
南向晚不清楚盛母和盛懷莞的心思。
她打定主意,生孩子,離婚!
但連著兩天盛懷郁裝死,沒回家,也不回消息,南向晚乾脆去了盛氏堵他。
她踩著高跟鞋,慢悠悠踏入盛氏時,秘書的臉色有些詭異。
「你們盛總呢?」
秘書張了張口,猶豫片刻:「在辦公室內。」
她剛踏進門,總裁辦的沙發上,溫靜怡正臉色慘白地坐在上面,身上披著盛懷郁的西裝外套。
手裡捧著杯紅糖水。
「抱歉,阿郁,我也沒想到我會突然……」
她的臉上閃過些羞怯。
門口,南向晚頓足,看著這一幕,莫名覺得刺眼。
她的丈夫,正在悉心照顧另一個女人。
南向晚沒進去。
她從包里掏出一份離婚協議書遞給秘書。
「我就不進去了。」南向晚嗤笑了聲,「等溫小姐走了以後,麻煩你送給你們家盛總,請他簽字。」
盛懷郁沒注意到門口南向晚的出現,他淡淡道:「沒事,喝完紅糖水後,我讓秘書送你回去休息。」
「可是,網上的輿論……」溫靜怡咬著唇,聲音挺低,「師姐店裡的消息傳出來後,不少人都在指責我,這樣下去,我不知道時家……」
盛懷郁頓了下,目光落在她身上:「這件事,南向晚並不知情,事後,她也開除了店員,網上的事我已經讓人壓下去了。」
南向晚倒不是因為溫靜怡,只是工作室有明確規定,禁止泄露和顧客相關的任何隱私。
中式高端定製,保密是最起碼的。
溫靜怡卻聽出幾分盛懷郁回護的心思,下意識攥緊了手心。
一個男人下意識護著一個女人代表什麼,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