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果兒用匕首劃開男子的中衣,扯下一塊白布將他胸口上的黑血擦乾淨丟到一旁,那裡已經堆著一堆同樣染著黑血的白布,上面散發出腥臭的味道。¤ (¯´☆✭.¸_)¤ ❻❾𝕤Ħᵘא.ⒸⓄ𝐦 ¤(_¸.✭☆´¯) ¤
他胸口的毒血已經被清除了七七八八,陳果兒的眉頭沒有一絲舒展,反而越皺越緊。他現在的狀況應該立即送醫院處理,可這荒山野嶺的,別說是醫院,就算郎中都找不到一個。
更遑論這古代醫學水平落後,就算找來郎中也不見得有用,陳果兒知道中醫在外科方面不及西醫。
沒有酒精,沒有血清,沒有藥物,就算她是醫學博士也束手無策。
「只能先這樣了。」
陳果兒拿起匕首小心翼翼貼著傷口將腐爛的肉剃下,這樣至少能阻止傷口大面積惡化。隨著一塊腐肉被割下,男子唔的一聲身體反射性彈起,陳果兒眼疾手快的將他按住。
「別亂動,這點小傷都挺不住,還是男人嗎?」
小傷?
男子目眥欲裂,深潭般的眼底燃起兩簇火苗,卻沒有繼續掙扎,任由豆粒大的汗珠溢滿額頭。
陳果兒掃了一眼男子額頭上暴跳的青筋,心底偷笑,果然是個傲慢的傢伙,對這種人激將法最管用了。不過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還能忍住,也著實難為了他,陳果兒也集中精力快了手上的動作。
將最後一塊腐肉剔除下去,陳果兒也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這種普通的外科手術對於她來講是小兒科,但這裡條件太簡陋,而且她這具身體也太虛弱,此刻她累的手都在抖。
擔心男子的毒血還沒有完全清除,陳果兒又用力擠了幾下,直到擠出來的血全部是鮮紅色才放下心來。
她的小手在他身上擠壓,微涼的指尖划過,肌膚上有種異樣的感覺。輕輕柔柔的,帶著一絲刺痛。略微扭曲的俊臉上兩抹可疑的紅暈,然而在看到陳果兒接下來的動作之後,他再也沒辦法淡定了。
「你……」
深山破廟,孤男寡女,行為不端,成何體統?
「我什麼我?醫者父母心,你現在應該感激涕零才對。」
陳果兒橫了他一眼,用匕首割下男子的袍子包紮他的傷口。因為傷口在胸口,他又比較壯,陳果兒只能雙手繞過他的脖子將布條拉過來。偏他的肩膀很寬,陳果兒幾乎整個人都趴到了他的身上。
男子的臉漲的堪比關公,她趴在他身上,對他說醫者父母心?
鼻翼間充斥著一股特有的香氣,他們的臉緊挨著,她細微的呼吸吹拂在耳旁。♪🐠 ❻➈ᔕ𝓗𝓾Ж.c𝕠爪 🏆😾男子耳根泛紅,一絲漣漪被掀起。心臟猛的緊縮了一下,牽動的傷口再次劇痛,也拉回了男子的理智。
「你那是什麼眼神?要端正態度,我這是在救你的命。」
陳果兒這時候也似乎反應過來他們的距離太近了,耳根有些發燙。剛才她只顧著給他包紮,並沒有注意到這些。
輕咳了兩聲,偷瞄了男子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他美到沒有一絲瑕疵,仿佛能逼退這世間一切繁華。陳果兒用刻意拔高的聲調掩飾住心虛,大義凜然的教訓他。
好吧,她承認是她占了便宜!
但,那又怎樣?
有誰知道她12歲的身體裡裝著28歲的靈魂?現在她只是個小孩子,這麼一想,陳果兒的心裡就坦然了。
男子的表情更精彩了,懊惱,鬱悶,糾結,疑惑,種種情緒快速交替。眼前髒兮兮的女孩不拘小節,行為大膽,她這番作為落在常人眼中簡直是放蕩。偏她又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好像思想齷齪的是他。
陳果兒好不容易弄完了一切,拍了拍手從男子的身上站起來走到他面前,伸出一隻手抓住他咬在嘴裡的鞋子。
「現在該還給我了吧?」
男子忙不迭張開嘴,掙扎的看著陳果兒手中的鞋子,臉上的表情更鬱悶了。
陳果兒穿好了鞋再次來到男子面前,蹲下來好整以暇的打量著他。
「我對你有兩次救命之恩,你要怎麼報答我?」
之前那幾個人一定是找他的,如果不是她聰明機智把那些人引走,他早被人殺了。加上剛才的手術,她救了他兩次。
「你……」男子斂下眼神,快速思索了一下,「可以跟我走。」
雖然她言辭粗鄙,行為放蕩,但她確實救了他兩次,而且他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他倒是可以把她收進房裡。想起她療傷的樣子,男子的耳根再次發燙,如果她成了他的人,那之前的一切也就理所應當了。
「歇菜吧您吶,我可不想被人追殺。」陳果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她兩世為人,歷盡艱難險阻,可不想剛出狼窩又入虎口。撿起一旁的匕首,拿過之前給男子擦血跡的布找了一塊乾淨的地方把匕首擦了擦,「不如就把這個送我好了。」
陳果兒身為外科醫學博士,對手術刀有著超乎尋常的熱情。雖然外形差很多,但剛才她試過這把匕首,十分鋒利。而且刀鞘上還鑲嵌著大大小小數十塊寶石,陳果兒的眼睛幾乎在看到它的時候就再也離不開了。
匕首她可以留著防身,寶石可以賣掉,對於身無分文的她簡直是雪中送炭。
「不行。」男子幾乎毫沒有猶豫的拒絕,「其他的什麼都可以給你,唯獨這個不行。」
那可是御賜的寶物,弄丟了是掉頭之罪,不光是他,連整個親王府都要受株連。
「除了這個你還有啥?」
陳果兒挑了挑眉,順便把男子腰間的刀鞘也拿下來。
男子臉色一僵,他被刺客追殺,跟手下失散,除了長劍和匕首之外的確什麼都沒有。
「小氣鬼,如果不是我救了你,別說這把匕首了,連你的小命都沒了。難道你一條命還不如這把破刀值錢嗎?」
破刀?
如果她知道這把匕首代表的價值看她還會這麼說?男子的眼角都要瞪裂了,卻因為傷勢太重沒辦法動,甚至連說句話都沒有力氣。
看到外面天色大亮,陳果兒不想再逗留下去,站起來往外走。走到門口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又轉身折回來,將一旁的稻草往男子身上攏了攏,勉強遮蓋住他。
陳果兒將沾血的破布處理掉,站起來看了看四周,確定他不容易被發現才放下心來。
「你這麼虛弱,這個留給你吃吧。」
陳果兒拿出僅剩下的兩塊餅子,將其中一個放在男子面前,看到他氣惱的扭過頭。陳果兒將餅子放在他旁邊,轉身離開了土地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