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許歌返京
有一女,二八年華,楚楚動人,正被黑白衣袍的兩位老者,護持著朝這裡而來。
他們身後,竹林倒塌,聲勢浩大,有三十黑龍重鎧,如三十頭龐大黑鐵巨獸,橫衝直撞,滿懷殺意。
「或許有誤會……」
蘇辰準備解釋一二。
轟!
雷鳴般的弓弦聲響起,一道黑色羽箭,劃破雨幕,在黑龍衛長手中射出,直取蘇辰性命。
「知曉今夜者,殺無赦!」
「沒有誤會。」
「你也死!」
他在咆哮。
既如此。
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好。」
蘇辰點頭。
嘭!
黑色羽箭,可格殺二品,重傷一品,可撞擊在蘇辰這尊二品臟腑體外的青玉之氣上,直接灰飛煙滅。
黑龍衛長,眼中狂躁的殺意,凝固住了。
他握弓的手一顫。
他……他好像惹到不得了的人了!
這一.夜。
有奔雷鳴響。
蘇辰伸出了手掌。
以小院為中心,滂沱大雨,為之一靜,雨水停滯在了半空,在滾滾雷音當中,化作了一劍。
建武七年的一劍風雨,再現人間。
「不!」
「這或許有誤會……」
黑龍衛長,想要解釋。
然而。
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今夜。
安靜了。
滂沱大雨,沾染上了一抹血色。
場面沉寂。
齊王女樂,還有黑白二老,全都停下了腳步,他們已無需在逃了。
這寒酸的籬笆小院外,到處是黑龍重鎧破碎的屍體,他們連小院的門都沒摸到,就死在了百米開外的竹林。
「王女大人,您還藏著這種後手?」
「怎麼不告訴我們!」
「這可是天下聞名的黑龍重鎧啊!」
「有如此高手,就算殺回去,救出王爺,也大有希望……」
黑白二老,兩位二品高手,驚呼連連,慘白臉色浮現紅潤,眼中滿是驚喜光芒。
但。
唯有齊王女樂,在風中凌亂,顫抖不停。。
這下。
換她恐懼了。
「二老,這人是什麼修為?有沒有可能……跟你們一樣……只是二品……」
唯有齊王女樂清楚。
這人根本不是她的幫手。
早在竹林,她就見此人風雨中屹立,草衣草帽,雨水都無法近身,一看就有修行。
那一喊,不過想讓此人替死罷了。
再不濟。
也能分擔些黑龍重鎧的兵力……
結果。
此人有些強的過分了。
「二品,亦有強弱。」
「但,此人絕無可能二品。」
「黑龍重鎧,天下盛名,非一品難破甲,更何況,他還借來了風雨之力,不止是一品,而是巔峰一品小宗師,就連皇城,也不超雙掌之數。」
聞言。
齊王女樂,兩眼一黑,近乎窒息,身形搖搖欲墜。
一品小宗師?
還是巔峰!!!
這可是玄龍陛下尚在,都要禮讓三分,不敢招惹的存在啊。
她幹了些什麼。
「王女。」
「有巔峰一品保駕護航,咱們這下安全了。」
黑白二老,輕鬆笑著,渾然沒有察覺王女的異狀,反而示意王女引薦一二。
此時。
齊王女樂,硬著頭皮,朝這雨幕中,她根本看不清面容的神秘一品走去。
「齊王之女,周樂,見過前輩。」
「謝前輩援手。」
黑白二老,嘴角含笑,也要上前拜見。
然而。
接下來的一幕。
讓他們嚇得魂飛魄散。
「我認識你嗎?」
「滾!」
蘇辰一甩衣袖。
轟!
風浪捲起滂沱大雨。
雨夜。
再度染血。
這二老一少,如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入遠處竹林,倒在血泊,生死不知。
很快。
齊王女,搖晃爬起,模樣悽慘,滿身鮮血,朝蘇辰叩首。
「謝前輩饒命。」
「樂,感激不盡。」
說完。
她扶起身旁兩人,飛速而走。
「我留手了嗎,我怎麼不知道。」
「剛才那是什麼?」
齊王女樂,已不知所蹤。
蘇辰走到竹林。
捏起地上一枚殘碎的玉佩碎片。
果然。
他沒看錯。
方才有玉佩炸裂,爆出白光,替齊王女樂擋下了七成風浪,否則,就算一品也難活。
「有點像仙家手段。」
「到底是三百餘年的修行王朝,臥虎藏龍,大周也不容小窺啊……」
木屋裡,傳來一陣動靜。
轟!
蘇辰一甩衣袖。
剎那。
狂風再起,將滿地的黑龍重鎧的屍體,連同地上血水,一同掃飛到了竹林更深處。
青雀,手持桌腳,緊張走了出來。
「江陵侯,來捉我了嗎?」
然而。
屋外,滂沱大雨,沖刷著一切痕跡,風平浪靜,渾然看不到先前的一場激鬥,還有大名鼎鼎的黑龍重鎧,飲恨於此三十餘位。
「發生了什麼?」
「剛才我好像聽到了打鬥聲,有點擔心伱。」
青雀捋了捋髮絲,問道。
「你聽錯了吧。」
「哪有什麼打鬥,不過是電閃雷鳴,有雷落下,打斷了遠處竹林的些許山竹罷了。」
渾身草衣斗篷被雨水打濕浸透,蘇辰抬眸,露出草帽下清秀的容顏,笑道。
「更何況。」
「咱一個普通太監。」
「要是真遇到歹人,怕是早被打的不省人事了。」
「真的只是驚雷罷了。」
聞言。
青雀想想也是,眼前這許爺,不過二十許,普通太監,怕還是好吃懶做被趕出的皇宮,住在這寒酸的院落,還能是什麼世外高人不成。
看來,是她想修行想瘋了。
青雀回屋了。
隨後。
她又探出了腦袋,道。
「我給你燒壺熱水,你洗洗吧。」
「天寒了。」
「別著涼了。」
蘇辰點頭,也準備回屋,才走兩步,就感覺腳下泥土有些硬,低頭看去,赫然看到了一方明黃錦書捲軸。
「這有點像是……」
「聖旨?」
展開一看,果然,玄龍帝的傳位遺詔。
同時。
還是一份賜死太子的詔書。
理由則是,太子叛國!
至於傳位人選嘛……
「有趣。」
「傳位給他嗎?」
「這份聖旨要出現的話,大周怕是要熱鬧了。」
蘇辰將這能讓大周巨變,六郡十府,巍峨天下勢力都大變的先皇遺詔,隨意卷了卷,就扔進納戒中。
另一邊。
逃到了錦江河畔的齊王女,面色一變,摸向腰間,不知何時,她的衣袍破了個洞。
先皇遺詔,已不翼而飛。
「難道……丟失在那竹林里了?」
「可惡。」
「那人到底是誰,巔峰一品,為何沒聽說過他這號人物,我還沒看清楚他的臉……」
讓她再回竹林一趟,她是不敢的,護命玉牌,格外珍貴,這一枚還是先皇賜予她父齊王的。
「實在不行,就請龍軒君出手,他可是無上一品,奪回遺詔,易如反掌……」
「怕是見了龍軒君,不等出手,此人就會跪地求饒,雙手奉上先皇遺詔。」
是的。
去尋龍軒君。
齊王女咬牙,看著氣若遊絲,已成拖累的黑白二老,她眸中掠過狠色。
「抱歉。」
齊王女獨走。
滾滾怒江,翻騰而起,浮現兩道血色。
……
……
「祭拜一下吧。」
昏天黑地。
仍是大雨滂沱。
蘇辰穿著草衣斗篷,青雀打著竹木傘,一同來到小院竹林深處,這裡有座孤墳。
「不是要進京嗎?」
青雀滿臉狐疑。
蘇辰伸手,掌心展開,裡面躺著半塊殘玉。
剎那。
青雀如遭雷噬,難以置信看著蘇辰,聲線都顫抖起來,竹木傘都滑落在地。
「你……怎麼有這個?」
她,慌亂取下,貼身佩戴十五年的殘玉,跌跌撞撞而來,兩枚殘玉貼合在一起,無縫無暇,宛如一體。
「這是你母親的墳……」
青雀看著這座孤墳,她紅了眼眶。
在畫舫樓船上。
她想過無數次,尋到父母時的場景,想過無數次如何訴說對他們拋棄她的恨意。
但,從沒想過,會是這樣。
這股情感……
她,好難過。
「娘!」
青雀嚎嚎大哭,在孤墳前,她抱著墓碑,卸下了防備,頭一次像是十五六歲無助的少女。
哪怕在樓船時,面對江陵侯,入眼全是絕路,她也不曾如此無助,而是決絕跳江赴死。
大雨滂沱,雷聲轟鳴,越下越大。
這雨水,打濕了青雀的衣衫。
「會著涼的。」
一把竹木傘,撐在了青雀的頭頂。
青雀抬眸,通紅的眼眶,對上了一雙清亮的眸子。
她,還在哭泣。
雨幕。
竹林。
孤墳前。
一襲玄衣,為哭泣的素衣少女執傘,良久良久。
哭泣聲停歇了。
這雨,卻是越下越大。
只是不知為何,任狂風搖擺,大雨滂沱,也再無法打濕少女的半片衣角了。
「她……是怎樣的人?」
少女問。
「很好的人。」
「她對你很好,她,願意拿命給你換來一個安樂如意的未來。」
蘇辰低語。
恍惚間。
他想起了,竹林廢宅里,那蒼老女子,決絕的赴死,以性命締造五臟六腑奇藥的生長。
讓這一諾有了千斤重。
亦是她這一死,送他入了臟腑,入了九煉境,踏了第三重,也替八年前的故友,一劍送葬了大梁,替當年的故人斬碎了心中痛苦的鎖……
「我……父親呢?」
少女還在問。
「不知道。」
「我跟他不太對付。」
「如果還活著,也會對你極好吧,你值得這世間一切的美好……」
少女沒有回答。
她,抱著墓碑昏沉過去。
到底還是勉強了些。
剛養好的傷勢,心緒失控,再加上初秋之雨正寒,青雀,感染風寒了。
「看似堅強。」
「但,到底只是個十五六的小女孩啊。」
「也該早些讓她修行了。」
一縷縷長生氣,送入她的體內。
蘇辰背起青雀,簡單收拾一下,將她放入木箱子裡,背著木箱子就要進京了。
在他腳邊,一隻晶瑩剔透的墨玉小龜,四隻小短腿奔騰,竄出屋子,生怕再跟丟了。
一品之感,遙遙無期。
他卡在這二品臟腑圓滿,九煉之境的第三重臟腑貫通氣相融,已經太久了。
他有感覺。
或許。
大周皇宮,所帶來的典籍無數,古老大虞傳承下來的密藏中,就有他踏進一品的機緣。
至於,雲隱山的仙蹤……
蘇辰不敢去。
至少,一品前,不敢去。
就算成了一品,也要好好掂量掂量才行。
這一隻仙鯨留下的恐怖印象,冰封天地,三百里,乃至是上千里,至今,蘇辰仍無法忘記。
就這。
還只是現今無意識散發氣息所造成的。
很難想像。
真正仙鯨暴怒下,會是何等的天災浩劫,怕是大梁也能旦夕覆滅了吧。
人,畏仙。
他不是人,但身懷長生秘密,更畏懼強大存在。
木箱裡。
青雀在呢喃。
「許爺,你也會離開我嗎……」
蘇辰不答。
良久。
他止步,輕撫青雀髮絲,像是在許諾,亦像只是安慰。
「不會。」
「在你能保護好自己前,不會……」
大周玄龍朝二年。
三月初十。
大雨。
還是大雨。
蘇辰直奔京城而去。
箱子裡的少女,逐漸好轉,又變成了嘰嘰喳喳,吵鬧的一隻青雀,圍繞在蘇辰身旁。
只是,這一次,似有莫名情愫在少女眼中萌芽。
「今日,我教你修行。」
見雨停不下來了。
荒郊野嶺。
蘇辰尋了處破廟,拂去青雀身上草衣的雨水,鄭重的說著。
「修行?」
「許爺,你不是普通太監嗎。」
青雀道。
「要叫師傅。」
「誰說普通太監就不能教人修行的?」
「修行,我還是會一點點的。」
蘇辰比劃了一個一點點的手勢。
隨後。
他自地上撿起一根枯枝。
「我修行的法,不適合你,亦不適合任何人,你應當走氣之路,經過我的調養,你一旦修行,必一日千里,直追頂尖驕子,一踏巔峰,比肩絕巔,亦不是幻夢……」
蘇辰娓娓道來。
「你就吹吧。」
「調養?」
「難道是靠你天天煮給我的樹根水?」
青雀根本不信。
她不知。
那是千年人參王須。
哪怕一品見了,都要紅眼。
人參王須煮水。
資質平平也能變驕子。
「故。」
「我不教你法,只教你技!」
「此劍,名為葬星,為宗師之下最強劍技,能領悟一分神韻,就能讓你一品時,劍斬巔峰,巔峰時,讓絕巔俯首,如臨絕巔,你可為天下第一一品……」
蘇辰仍在講述,舉止自然,言談自信,脊骨挺直,自有一番令人信服的不凡氣度。
這下子,哪怕青雀不信,也不禁正襟危坐,緊張起來。
難道許爺不是普通太監。
真的是高人?
她,能修行了。
下一瞬。
蘇辰手握枯枝,朝前揮斬一劍,這看似隨意一劍,卻有萬千劍道變化匯聚於一斬之中。
看似平平無奇,卻是一品之上,宗師之路,入微之劍勢!
「看懂了嗎?」
蘇辰看向青雀。
「啊?」
「你剛才教我了嗎?」
「劍訣,心決,口訣呢?」
青雀滿臉狐疑,感覺她被騙了。
這下換蘇辰驚訝了。
還要有這些東西嗎?
難道不是看一遍,就能有所明悟,看兩遍,就隱隱入門,看三遍就融會貫通嗎?
他就是這樣的啊。
樓船里。
雙二品的黑甲武三刀,斬出一刀,蘇辰就是只看一遍,就學的融會貫通,更在他之上了,根本沒用什麼心法口訣……
難道其他人不是?
好像……
大梁武閣里,的確有不少輔助修煉秘術,刀法劍技的心決口訣之類的。
「看來你悟性有些愚鈍,不如我多揮斬幾劍,看你是否能有所感悟?」
蘇辰問。
「許爺,我真是信了你的邪,口氣大到沒邊了,巔峰,絕巔都不在你眼中了。」
「接下來。」
「你該不會說,大梁三公,三位絕巔,張公,許公,蘇公,在皇宮的都是你徒弟吧。」
青雀叉著腰,帶著十五六歲少女的嬌憨,沒好氣的說著。
「大梁三公,還有這稱呼?」
「你說的倒是有些無錯。」
「張貴為我摯友兄弟,許寒於我亦徒亦子,至於最後一位嘛……」
蘇辰沉吟著。
「啊啊!聽不下去了。」青雀翻了個白眼,聽也不聽了,鑽進了木箱子裡,還把蓋子關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沒大沒小。」
「咱可是你師父。」
蘇辰並沒得到回應。
反倒是感覺腳邊被蹭了蹭,低頭一看,如墨玉般晶瑩剔透的玄色小龜,眼神閃亮,前龜爪指了指地上的樹枝。
龜龜想學!
快教龜龜!
再教兩下子,龜龜就能看會了。
「烏龜也能學劍嗎?你又沒有手。」
「好。」
「教你。」
看著小烏龜期許的眼神,蘇辰點了點頭,撿起地上枯枝,重新施展了一次又一次。
小烏龜看的如痴如醉。
破廟外。
狂風與大雨,在這入微劍勢之下,被斬的支離破碎,再也無法落到這間破廟之上。
良久。
夜。
烏漆嘛黑。
雨還在下。
破廟陷入沉寂。
蘇辰裹著草衣,靠在木箱子旁正在假寐。
嗒嗒嗒!
地面微微顫。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有一尊鐵甲衛士,如有一丈,手長腳長,臉帶惡鬼面具,凶神惡煞,走了進來,見有人在此棲息,當即驅趕。
「快滾。」
「驚擾了貴人,十條命都不夠你賠的。」
這是尊二品臟腑。
蘇辰看的出來,這是修煉外功,走火入魔,導致變成了這幅非人模樣,壽元也大大縮短。
「好。」
「這就走。」
蘇辰看了眼外面的大雨,還有車隊,不願招惹麻煩,再有十里路就到皇城城郊了。
到時,多的是客棧。
「等等。」
「咋。」
「雷將軍,你這是看這小太監著的是大梁玄色袍,又是一尊大梁餘孽,故,刻意折辱?」
尖細嗓音。
話語陰寒。
皮笑肉不笑。
一襲藍袍,攙扶著一尊白髮少年,走進了破廟。
這少年劍眉入鬢,雙眼蒙著黑布,靠攙扶才能行走,但仍難掩這一身皇子貴氣。
「既是於公公所言,汝,便留下來吧。」
「外面雨大。」
「破廟容得下兩個人。」
「更何況。」
「不過一個玄色小太監。」
「本君身旁有二品雷將軍,何人能傷我?」
白髮皇子道。
這藍袍正是於忠。
「武監局最是護短,咱大梁的舊人太監,也不是隨意就能折辱的。」
於忠走來,含笑對蘇辰道。
「對了。」
「你叫什麼。」
黑暗中。
蘇辰抬眸,露出俊秀容顏,許歌模樣,徐徐道。
「許歌。」
「原來你叫許歌……等等,誰?許歌!!」
於忠喊破了音。
「誰?!」
許歌名字一出。
莫說二品雷將軍駭然望來,就連蒙眼的白髮皇子,都是循聲看了過來,如果還看得見的話。
天下誰人不知。
大梁遺留下來的諸多勢力當中,唯有兩股勢力最為強勁,哪怕大周皇族都不敢無視,需禮敬三分。
這兩方勢力,皆是龐然大物,遍及大梁舊地九郡,門徒舊顧,數以十萬計。
一方高居廟堂,為西廠,一方盤臥草莽,為東廠,水火不容,血債纍纍,至死方休。
東西廠皆遙尊那位驚鴻一現,劍斬怒江的風雪小宗師蘇公為主,但各自有掌舵人。
東廠掌舵人,褚蕭,前些日,於怒江有感,打破極限,踏進絕巔,已成定局。
但西廠這尊龐然大物至今沒有人繼承,大梁三公,許公,指定的繼承人,三年都不曾現世。
可以說。
他一旦現世,執掌西廠,就能站在權勢巔峰,就算皇帝也要拉攏,敬重一二。
這位西廠繼承人。
就叫許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