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聖靈！無上聖靈！無上聖靈！」，如同山海般的呼喚從殿外響起，聲勢浩大。
這是靈聖宗的尊號，靈聖宗創立之初長老便用這個作為調集弟子們的口令，一直沿用至今。
最後一次聽到這些，還真有些捨不得...
靈聖宗，長生殿。
眾目睽睽之下, 長老的氣息逐漸開始變得微弱，他打坐於眾人的正中心，吊著最後一口真氣凝聚在丹田。
「以我之真氣，合天地之造化，化我筋骨庇佑靈聖宗弟子萬世福澤...」
他的嘴裡念著一些不可言喻的咒語，弟子們在一旁聽著。
林凡站在一側，對於玄術咒語類的東西他並不明了, 索性詢問冷清秋：
「這是何意？」
冷清秋眉頭緊皺不得舒展, 人群裡面也只有他最清楚這到底是什麼含義。
「這是殉道...」
「用自己體內最後的真氣護佑周圍的弟子們, 將會以一種常伴肉身的精魄狀態而存在。」
「難怪說要把大家都叫過來，如果分散站位...效果並不會那麼的好，因為這是看施法者本人狀態決定的，代價是...犧牲生命。」
【該殉道者提供加成：10%的修煉速度加成，10%體格強健程度，10%敏捷】
系統的提示成為了林凡最後崩潰的底線。
「你為什麼不攔著他！」，林凡怒吼道，但是被周圍的「無上聖靈」給遮蓋住，不確定冷清秋是否能夠聽見。
「殉道是一種信仰，修道者最敬重的就是信仰，你難道要破壞長老最後的夙願嗎？」
所謂心愿，就是以自己的肉身之軀換得所有人的平安，道之大者，是為如此，感人又執著。
「不！」，林凡撕心裂肺，沖向長老所在的位置, 力圖阻止他的殉道行為。
一定還有辦法的，能夠解決的！
向來樂觀主義的林凡從來不相信會有絕對的失敗，這一次，也不例外。
他沖向長老，在接觸的外圍就被一股強大的金色光芒給打退半步，渾身被震的酥麻。
即使是最為孱弱的長老，也是這樣強悍，令人心生敬畏。
「你在幹什麼，你要對長老動手嗎？」，柳三大喊道。
眾人的目光落向林凡，就在此刻，他可能成為整個宗門的罪人。
「你個蠢貨，長老要殉道了，快想辦法！」
大多數人都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個個都慌了神，蜂擁般趕到長老的位置面前。
長老已經了結心中事，便可無憂歸天。
他最後看了一眼這些弟子們，從左到右, 從前到後, 從過去，到現在。
「我的孩子們...」
長老熱淚盈眶，終是要做個了斷了。
他的身下形成了九朵純淨的蓮花，這是來接他歸天的徵兆...
「孩子們，好好的，笑著活下去！」
轟隆隆！
周圍金光炸裂，弟子們都被震落在地上，強大的震盪波把一些體質虛弱的弟子轟出鮮血，嘴邊已是殷紅。
長老化作了一道光，直插雲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山谷間傳來他得意、悠長的笑聲，久久不能消散，好像長老一直在他們的身邊一樣。
空地上只留下一桿拂塵，那是長老的最愛，最後也沒能帶走。
林凡站在原地，淚水滿面，衝著眾人大喊道：
「跪！」
眾人皆誠服跪拜，朝著長老原來所在的位置三叩九拜。
「恭送長老歸天！」
「恭送長老歸天」，眾弟子伏倒在地上，個個慟哭不能自已。
就連不屬於這個宗門的蕭金娜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原來真的會有殉道這種事情...」，眼角一絲淚，是她對宗門之領袖的憐憫，更多的，是一種油然心生的崇敬。
冷清秋癱倒在地上，往後，長生殿裡再也沒有他最熟悉的那個人，那個曾經暗自和自己較勁卻又是最認可他的那個人。
「長老啊...」
他或許是人群中最悲傷的一個，但在這個時候，分個高下並不能說明什麼。
周圍亮起點點金黃色的光點，一閃一閃，像是星空墜落在了地上。
「你們快去用手觸碰，那是長老留給你們的禮物！」
林笙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此時已經換好了一身禮服，這是用於祭祀的黑色禮服，莊嚴肅穆，他的手中拿著一個卷宗，這是長老交代給他的。
「老傢伙...等到我死之後，把它帶出來讀給大家聽。」
弟子們一開始有些發愣，因為說是殉道，周邊沒有見識過真正的殉道到底是什麼樣的。
冷清秋上前，用食指觸碰了一下面前墜落下來的光點。
啪！
光點碎裂，發出清脆的響聲。肉眼可見光點在他的身上環繞變成了一個金色的光環，跟隨著他的行動而行動。
他感覺到自己的體內充盈了一些能量，這是來自長老殉道的恩澤。
「你們快去觸碰那些光點，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強！」
大家都在效仿冷清秋的動作，人們的身上都帶了很多光環，能量也獲得了增強。
「長老...」
感恩於長老的溫慈，追思和懷念的情緒更加濃烈了。
哀聲遍野。
林笙有些看不下去了...這個場面還是需要個說話人來掌控局面。
「肅靜！」
一聲洪亮高亢的發令讓所有人都變得安靜下來，看見場面得到控制，他張開卷宗，開始了自己的講話：
「各位，長老歸天，已成定數。望各位精神抖擻，再顯靈聖宗之輝煌。」
「接下來...這是長老交代給大家的話。」
林凡和柳三紛紛朝著林笙所在的位置緩步趕過去，他們急切的想要知道長老有什麼想說的。
「凡是我靈聖宗之弟子，當以守護靈聖宗之榮耀奮鬥終身，艱苦修煉，一日不可怠惰。若遇大難，可求自保，吾於黃泉非加以責怪矣！」
「冷清秋、林凡、柳三、卡彼、鐵鉤子諸人，拯救宗門於水火有功，為宗門之楷模，眾弟子當以自省，終身學習，若有差遣，當服從而行之。」
「願吾靈聖河山永存，諸君修道之路常在。」
「順帶一提，如果明年清明時分，記得給我帶上一碟醬牛肉，我愛吃，嘿嘿嘿...不用在遮遮掩掩啦！」
眾人哭笑不得，這也是他們第一次發現這樣的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