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若我把敵人綁在身上,閣下又將如何應對?(三合一)
陳曠繼續往前走,在白焚面前蹲了下來,眼神萬分期待地道;
「不是要殺了我嗎?還有什麼底牌,都快點拿出來啊。」
他現在可太希望白焚能夠爆個種,怒吼一聲站起來,再和他大戰三百回合了。
這傢伙和自己的修為差距,正好能夠讓「見神不壞」和「肉靈芝」發揮到幾乎極致的程度,保證自己不至於瞬間死亡。
但又不會讓白焚殺不了他。
比如剛才,如果陳曠沒有頓悟「金剛菩提」,那麼他是真的有可能在斬草歌劍成之前被白焚直接碾成一團肉泥的。
「肉靈芝」不可能無中生有,自然也不可能將一團已經在地上均勻鋪開的肉醬重新凝聚成一個人形。
正好,白焚的手段基本上都只有物理上的,而沒有一些詭異的術法,避開了陳曠目前最大的短板。
這傢伙,簡直是刷級的最佳人選。
一次險死還生的絕境,就能換來一層修為,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划算的無本買賣嗎?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他已經直接越過了一個先天大境界。
陳曠甚至有點上癮,將主意打到了剩下那兩個武聖閣抱月境的頭上。
不過,他很快就讓充血的大腦冷靜了下來。
想要用這個被動刷級,終究只是一個理論上可行的陷阱,不能被這短暫的虛假快感所蒙蔽。
大境界歸大境界,但先天境界先天境界是所有境界當中最特殊,不能以這作為這個被動刷級可行的依據。
因為先天只有三重境界,元勁,合勁和虛勁。
因為一整個先天境界,實際上也是由凡入仙的一個過渡階段。
所有的境界,都旨在「升變」。
是肉體的變化,也是靈氣蘊養和運用方式的徹底升華。
所謂虛勁,便是靈氣將不再受到肉身穴竅的限制,也不再僅僅存在於經脈之中,而是融入了身體各處,隨意志而調動,不管是發勁還是使用術法,都會比虛勁之下要更快捷。
否則的話,還需要先等穴竅和經脈之中的靈氣,先匯聚到需要的地方。
先天境界的變化,都是在為「登樓」做準備,只是一個前置,甚至可以說只是「半個境界」,所以小層次之間的劃分沒有那麼多,只是以靈氣的各種變化為標準。
陳曠此刻看似是跨過了一個大境界,實際上,只邁過了三個小境界。
而「破而後立」這個被動的「更上一層樓」,是每次都升一個小境界。
跨過先天是容易,但要想繼續在後續境界復刻,那就太困難了。
單單登樓境,便有十二重!
換而言之,他就相當於得「死」上十二次!
他可以依靠「肉靈芝」被動重複這樣的操作無數次,但只要他失誤一次,就是萬劫不復。
瞬間暴漲的修為,渾身奔涌的靈氣,都是這個陷阱裡面最誘人的餌食。
呼……
電光石火之間,陳曠一個念頭的轉變,卻感覺自己如同度過了又一個死劫一樣,背後都險些冒出冷汗來了。
不過,這些念頭是不可能表現出來的。
外表的他,依舊保持著表情不變,繼續看向白焚,甚至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所想的事情,都是將來的事。
至少此刻,白焚依舊還是一個極佳的刷級輔助。
前提是,他還有再戰的能力。
但面前的白焚顯然並不想如他的意,不願意給他提供一次小小的幫助。
原本因為滔天火焰的高溫而暫停的大雨重新落下,將這位夷火宗宗主淋成了一隻狼狽的落湯雞。
但白焚毫無所覺,他手腳並用地爬了一陣,站起來接著往外跑去,踉蹌著又吐了口鮮血,又跌倒在地上,竟撿了一根樹枝,爬起來朝著四周揮舞起來。
他仿佛陷入了什麼幻象之中,眼神渙散,嘴裡還喊著「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竟是完全不顧陳曠了。
雨中,拿著樹枝揮舞的男子哪裡還像個一宗之主,武聖閣的抱月境高手,反倒像是個瘋子。
陳曠愣了愣,然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下意識吸了口氣。
嘶……
這傢伙,居然直接瘋了……
這倒是有點出乎他意料了。
但稍微想了想,也不難理解。
剛才他藉助對方的焚天劍,彈響那首「群星」時,自然也算是在彈琴。
因此觸發了「天魔律」被動。
琴音中蘊含著的情緒,加上斬草歌那一劍,擴大的情緒……應該包括了在幻境當中的他肆意屠戮那些黑甲軍時,幾近瘋魔的殺意。
「天魔律」這被動可是他所有被動里最邪性的一個被動了,從名字就能看出來這不是什麼好東西。
此前在皇城戰場上,他便利用引導自己前世死前的負面情緒,讓那些黑甲軍瘋癲自殺。
這一回,更是直接讓一個抱月境的強者直接瘋掉了。
陳曠摸了摸下巴,看著白焚一會兒哈哈大笑一會兒又懼怕警惕的樣子若有所思,心裡倒是有一個更加合理的猜測。
白焚此人,一看就殺性頗重,而且不是很純粹。
從他竟然能記得清楚自己殺了多少個人來看,就知道他心思其實很重,並不是單純的漠視人命,而可能是因為喜歡殺人。
這樣的人,心中必定暗中積壓了很多負面情緒。
而這些負面情緒,其實就是一般修行者所說的心魔。
修行,修的是念頭通達,才能道途寬闊無阻。
而白焚之所以會瘋,「天魔律」可能只是提供了一個引爆炸藥桶的導火線,真正的原因,是他心魔爆發,走火入魔了……
當然,陳曠在戰鬥當中宛如怪物一樣,不但殺不死,甚至越殺越強的詭異表現,也是其中一個重要原因。
「嘖。」
陳曠有些遺憾看著瘋掉的白焚,伸手一招,不知道被埋到哪裡去的龍齦琴頓時飛到了他手中。
陳曠抖了抖琴身上的焦灰,任由雨水將其沖刷走,整把琴頓時又光潔如新,竟然毫髮無損。
可見問死師兄這顆牙,究竟有多堅固……
但可惜的是,整場戰鬥下來,竟然也沒能用上這把琴。
按照他現在的越階戰鬥強度,要想優雅地以琴殺人,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陳曠認真思考了一下,把琴豎起來抵著地面,仔細打量了一下,覺得以後要不然學一學……怎麼用龍齦琴砸死人?
正想著,卻聽見一聲喜悅的驚呼,隨即一個鵝黃身影猛地撲了過來,如乳燕投懷,撞了個滿滿當當,頗具豐滿彈性。
「嗚嗚嗚嗚嗚我還以為你死定了呢!」
沈眉南抱著他一邊哇哇大叫,一邊上上下下地摸來摸去,確認他有沒有缺胳膊少腿。
天知道她在旁邊觀戰,看得有多膽戰心驚,好幾次,她的神妙靈寶也在餘波當中差點撐不住,損壞了好幾個。
沈眉南真的很想幫忙。
但是這個層次的戰鬥,她根本就看不懂……
只能看見陳曠幾乎全程被壓制,在生死邊緣掙扎,好幾次都像是毫無勝算了一樣,讓她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有一瞬間她甚至都不抱希望了。
結果,陳曠居然真的跨過修為差距的巨大鴻溝,正面反殺了一個抱月境的強者!
沈眉南愣了好久,揉了揉眼睛,終於確認眼前白焚發瘋吐血的畫面,不是自己的幻覺,才終於撲了過來。
她緊張兮兮地在陳曠身上摸來摸去,拿出自己身上的療傷藥,試圖尋找自己之前所見的種種傷口。
那些可都是致命傷!
尤其陳曠才剛剛經歷了脫胎換骨,真正的肉身才剛成型,就算是一點癒合不好,將來也可能留下巨大的隱患。
但是沈眉南摸了半天,卻忽然愣住了,傻傻地看向陳曠。
「怎麼會……沒有?」
陳曠身上別說是致命傷,就連一點小傷口都沒有,新生的肉身堪稱骨肉無暇,當真有仙人之姿。
陳曠剛想調侃她兩句,卻見小姑娘把嘴一癟,直接哇地一聲哭了出聲來。
陳曠頓時傻眼了,連忙道:「怎麼了?怎麼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哭起來了。」
他人好好的,沒受傷,難道還不好嗎?
他困惑間,伸手擦掉了沈眉南掉的小珍珠,指間的肌膚觸感柔滑,令人不由得想要流連。
沈眉南看著他,哭道:「伱肯定已經是鬼魂了,否則身上怎麼會一點傷口都沒有嗚嗚嗚嗚嗚!」
陳曠:「……」
他哭笑不得地看著面前這個想像力豐富的笨蛋,又左顧右盼地找起了陳曠的屍體,見找不到就哭得更凶了:
「嗚嗚嗚,怎麼會死無全屍啊,太慘了……」
死無全屍的陳曠:「……」
屍體這東西,幻境裡倒是有一具,可惜搬不出來……
陳曠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一時間,他心情有些複雜,都分不清楚沈眉南究竟是愛他還是恨他。
要說她愛呢,她居然不能接受陳曠活著的事實,甚至自己把陳曠死了這件事給圓了回來。
要說她恨呢,以為陳曠死了,她又哭得這麼傷心。
隨即沈眉南看他身上都是雨水,又慶幸道:
「還好現在是下雨天,聽說鬼魂不能曬太陽,否則會魂飛魄散的,你以後一定要小心!」
眉南姑娘一臉的嚴肅認真,頓了頓,又補充道:「哦我忘了,鬼魂碰不到東西……那,以後我會幫你打傘的!」
陳曠嘆了口氣,幽幽道:「那你現在怎麼碰到我的?」
沈眉南一愣,大驚失色,面如金紙:
「原來我也死了?!」
陳曠:「……」
你可真是個大聰明啊!
陳曠這回是真的懷疑沈眉南可能是沈星燭留在娘胎里整整十年的胎盤了。
「啪!」
他無語地拍了一把沈眉南的聰明小腦瓜,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道:「我們兩個鬼魂可真厲害,居然能被雨淋濕。」
沈眉南捂著頭,惱怒道:「不要打頭,會變笨的!」
陳曠挑了挑眉,晃了晃自己的手掌。
沈眉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半晌,吐了吐舌頭:
「哦……」
原來不是鬼魂啊……
少女尷尬地咳嗽了兩聲,強行掩飾道:「我剛才就是開個玩笑而已,你不會當真了吧?哈哈,我怎麼可能那麼笨嘛。」
「對吧?」
她希冀地看向陳曠,眼神可憐巴巴。
陳曠還能說什麼,嘆了口氣:「是是是……」
沈眉南現在的表情就像是流淚貓貓頭。
她嗚了一聲,強行轉移話題道:「你真的沒有受傷嗎?」
陳曠如實道:「還是有一點內傷的。」
他身上大部分的傷自然已經癒合了,尤其是表面的一些皮肉傷。
但內里也被白焚的火焰灼燒過一遍,傷的很嚴重,和重塑一遍也差不多,癒合的速度稍微慢一些也很正常。
況且,「見神不壞」被動依舊在生效。
因為白焚此刻雖然已經瘋了,卻還沒有死,而且對陳曠的敵意不減,他仍然屬於陳曠的敵人範疇。
過不了多久,陳曠身上的傷就能徹底痊癒了。
但沈眉南聽了,手忙腳亂地掏出了一個玉瓶,倒出了一塊介於液體和固體之間,散發著水或玉一般光澤的物體:
「你先拿著這枚徊水玉精,用靈氣激發,可以暫時護住心脈,還能療傷!」
陳曠接了過來,剛想說自己不用。
忽然他一愣,然後馬上臉色一變,看著手上的徊水玉精,又看向不遠處還在發瘋的白焚,表情十分精彩:
「這東西先借我用用!」
沈眉南嘀咕道:「本來就是給你用的,借什麼……」
陳曠飛速跑到白焚身邊,激發了手上的徊水玉精,然後放到了白焚的身上。
沈眉南呆了呆,連忙道:「就算他瘋了,他也是差點殺了你的敵人,你還要救他?!」
陳曠點了點頭,沉聲道:「對,所以我還需要一重保險。」
他坐下來,將龍齦橫在膝蓋上,長出一口氣,閉上眼睛開始彈奏。
要彈的曲子,沈眉南也曾聽過,還親口為他描述了樂譜。
正是林二酉所給的另一張殘譜,被陳曠取名為「佚名」的曲子。
此曲,可養神識!
普通修行者的神識,在抱月境之前,就只是一點靈冥,並無太大的作用,抱月境之後,才有種種神通可修。
神識若能外放,則可為千般手段,其中最可怖的一種神通,便是拘魂懾魄——
影響,並且控制他人的神識!
如此高端的神通,以原本陳曠的實力,是連碰的資格都沒有的。
本身神識便如風中殘燭,一吹就散,再想用這種神通,只會被反噬成一個傻子。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陳曠已經突破至登樓境,神識凝實,已成氣焰,再以「佚名」穩固,便可以勉強去做一些以前做不到的事情!
配合「天魔律」,進一步削弱他人的神識後,他可以達到類似的效果!
再加上這白焚如今已經是個瘋子,神志支離破碎,便更可以試試看。
他不需要得到一具百分百聽話的傀儡,只需要白焚消停下來,並且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安靜待在一邊,沉浸在他自己的心魔幻覺之中即可。
他甚至不需要消去白焚的敵意。
他要的就是白焚的敵意!
只要白焚活著並在心魔幻覺中保持對陳曠的敵意,那麼他就可以一直觸發「見神不壞」!
若非沈眉南突然拿出這枚徊水玉精,陳曠原本是沒有這種想法的,因為白焚這種傷勢明顯活不下去。
但現在卻可以試試看。
陳曠這一曲並不長,很快他就重新睜開了眼睛,而白焚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雙目無神。
不知道他在幻覺當中看見了什麼,表情有些扭曲,嘴裡一直念叨著的詞變成了:
「士可殺不可辱……」
沈眉南顯然也看出了這是針對神識的手段,好奇問道:「他這是看見什麼了?」
陳曠乾咳了兩聲:「不可說。」
實際上是他也不知道,畢竟他還沒有到能夠隨意操控別人神識的地步。
用盡了目前所有的手段,也只能勉強讓白焚不再喊著殺殺殺那根樹枝當劍耍,至於具體他的幻覺變成了什麼,就不關他的事情了。
沈眉南「哦」了一聲。
陳曠問道:「這徊水玉精最多能續命多久?」
沈眉南遲疑地道:「以他的傷勢,最多……一刻鐘就是極限了。」
陳曠笑道:「夠了。」
「砰!」
忽然有一具屍體從天而降,落在了兩人面前。
陳曠定睛一看,是一個長相有幾分斯文的老者,正是那另一個追殺者,爛柯山長老石有光。
死因是額頭上的一劍,這一劍穿過了他的整個腦袋,乾脆利落,幾乎如同一條縫隙,如果不細看的話,幾乎一點也看不出來。
可見殺人者的劍術高超,已經妙到毫巔。
陳曠隨即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這人身上有一個儲物袋,禁制我已經抹除了,你可以拿走。」
陳曠眼睛一亮,上前搜了搜屍體,果然翻出了一個儲物袋。
在此方世界的修行者當中,儲物袋也是較為稀少的神妙靈寶,畢竟涉及了芥子須彌的乾坤術數,很少有擅長此道的修行者。
當然,這種重要的東西,肯定是會上密碼鎖的,也就是相應的禁制。
若非是強到沈星燭這種地步,很難強行破壞禁制。
陳曠此前殺過的修行者,不少身上也有,不過陳曠自知拿了也沒用,便沒有摸屍的習慣。
沒想到這一回竟然讓沈星燭給了一回方便。
陳曠心裡有些狐疑,疑心這會不會也是沈星燭想殺他的陽謀……
但想了想,沈星燭自己可是先動的手,不至於用偷盜之類的藉口,來用他破自己的心魔,便欣然接受了。
另一邊的屋頂上,林二酉飄然落下,搖了搖自己的羽毛扇。
他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身上沒有沾半點雨水,看到下方景象,笑著拱手道:「看來,此番危機,已經被若谷你順利平息了。」
陳曠道:「多虧了林兄將那另一個武聖閣的勸走,否則,今日還得再廢不少功夫。」
林二酉跳下來,忽然一愣,瞳孔緊縮:「若谷已是登樓境?!」
他隨即哈哈一笑:「可真是將為兄騙的好慘啊!」
顯然,他以為陳曠之前是隱藏了身份。
陳曠也沒有糾正他的誤會,微笑道:「機緣巧合罷了。」
「不過,怎麼若谷不殺了此人?」
林二酉看向了白焚,半開玩笑道:「他應該只剩最後一口氣了,留著他,莫非是想向夷火宗要贖金?」
陳曠搖了搖頭,道:「我這兒的危機是解除了,可還有整個薊邵郡的危機迫在眉睫呢。」
「那麼一紙名單里的人等著救,我又如何能坐視不理,袖手旁觀。」
他看向林二酉,微笑道:「林兄應該也在期待,這場來勢洶洶的風雨,該如何收場吧?」
「不過,我現在倒是更好奇,那郡守怎麼知道我在陳府,竟然直接如此篤定地通知了武聖閣。」
「我記得到此前為止,我的身份行蹤都是沒有泄露的。」
「一路上,我也並沒有接觸過多少人,除了……你們。」
林二酉眼皮一跳,道:「怎麼會?若谷你是知道的,我可是把你當成朋友看待的,怎麼會害朋友呢?」
呵,這人在撒謊。
不過無所謂,他大概猜到林二酉的目的了。
從小公主那兒,陳曠已經得知了自由山弟子正在替夫子尋找一個人選的事情,林二酉大概率是選中了周延維。
而且,目前來看,他想要以梁國,再具體一點,就是以薊邵郡為切入點,為周延維培養勢力。
第一目標,自然是整個薊邵郡。
而第二目標,毫無疑問,是陳曠一行人,以及「土正官」這個隱藏的勢力。
至於郡守突如其來的大膽背叛,和武聖閣的極端重視,大約是他的失誤。
因此,他才會留在陳府,選擇幫忙鎮守。
陳曠深深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這樣的話,林兄就在這裡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他笑了笑,道:「或者,在我回來之前,想一想薊邵郡的新郡守人選?」
……
郡守府。
大周教化官在大廳之中迫不及待地踱步,臉上摻雜著興奮、嗜血、得意和期待。
他在等待手下傳來消息,將那些膽敢違抗大周的人一網打盡。
然後。
等到明天,他就能夠站上祭台,親自將他們一一斬殺,推入湖底!
這便是權力的美好之處,生殺予奪,盡在手中!
而在大廳的外面走廊上,樊海龍正背著手望向天空,皺起了眉頭,不知為何,他心中隱約有些不安。
「咵嚓!」
一道閃電划過漆黑的天空。
樊海龍忽然眯起眼睛,看見郡守府大廳之外,一個人影正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
這人影十分詭異,手中抱著一把琴,而背後竟似乎背著一具屍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