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曲朝風已經把大致的前因後果都講了一遍了。
千素煙一直聽得雲裡霧裡的。
她不明白,為什麼明明相愛,卻要用這種奇怪的方式去讓對方置身事外?
在她看來,遇事有兩個人一起面對,總比一個人扛著強。
看她還在沉思,曲朝風不指望她能明白了。
「別想了,連我都想不明白,反正待會兒你記得別說錯話。」
千素煙:「……」
再次覺得,景稚和這樣一個男人在一起,很累。
她輕敲病房的門,沒有人回應,便輕輕按下門把手,推開門,看見了正在熟睡的兩人。
可以看出來,女人說得並不安穩,而另一張床上的男人,似乎是累極了,睡得很沉。
「來的不是時候,我們在外面等會兒吧。」
兩人回到走廊上坐著,氣氛瞬間有些尷尬。
千素煙斟酌著開口:「以後我們要是遇到相似的情況,你可不許和傅承策一樣,一個人扛。」
「你要是敢推開我,我保證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曲朝風發誓,他絕對不會幹傅承策幹過的蠢事。
「好,我答應你。」
兩人就在走廊一直等。
等到中午,病房內才傳來動靜。
千素煙趕緊進門,便看見景稚正小心地將床頭搖高,似乎準備是想給自己倒水。
「你別動,我來。」
千素煙趕忙上前幫忙。
「看你這樣,來了很久了吧?怎麼不叫醒我?」
景稚虛弱道,嘴唇蒼白,仿佛隨時都要倒下。
「也沒多久,你這好不容易能睡個好覺,我怎麼忍心打擾你?」
千素煙將水倒好,隨後看向對面的床。
策劃這一切的某男正睡得香呢。
「景姐,我忽然有個想法。」她來到曲朝風身邊,附耳說了幾句,對方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我?」
「是啊,不然我來嗎?」
曲朝風算是明白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早知如此,他就不帶這位姑奶奶來了。
現在,進一步得罪兄弟,退一步得罪媳婦兒。
權衡之下,曲朝風選擇「得罪」兄弟。
誰讓這是他自找的?
「那你可快點,不能讓我白挨揍。」
曲朝風來到病床旁,忽然狠狠捏住了傅承策的鼻子。
三秒鐘的時間,千素煙得到了兩張「世紀」照片。
同時,傅承策也徹底清醒了。
他反手抓住「始作俑者」的脖子,陰冷道:「活膩了?」
曲朝風:「……」
這男人力氣是真的大,他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千素煙放下手機,趕忙來為自家男朋友救場。
「他這也是為了叫醒你,景姐都醒了,你還好意思繼續睡?」
景稚無奈搖頭,瞥見桌上的手機,沒有息屏,上面顯示的是一張照片。
一張……可以成為傅承策黑歷史的照片。
照片裡,男人被捏住鼻子,雙手下意識揮舞。
果然人的本能反應都差不多。
景稚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而傅承策看向她時,便被這抹笑容吸引了。
她還和以前一樣,沒變。
可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不過,傅承策很快發現了貓膩。
她怎麼能笑成這樣?
景稚笑得越發不可收拾。
「在看什麼?」
傅承策終於忍不住,下床來到她的床邊,發現自己才是「笑點」的主角。
「哈哈哈!!」
看他比鍋底還黑的臉色,景稚笑得更大聲了,同時趕忙把手機收起來。
這黑歷史可不能讓他刪了。
「別笑了。」
男人耳根子少見地紅了。
可偏偏眼前是他喜歡的女人,她身上還有傷,他也做不了什麼。
「我說別笑了!」
景稚笑得肚子疼,不小心牽動了腰間的傷,瞬間痛苦面具。
「好了好了,景姐笑笑又怎麼了?這種討女人歡心的事,你應該多學學,別總惹她傷心。」
千素煙拿回手機,將某男擠開,霸占了離景稚最近的位置。
傅承策瞬間有種被搶了媳婦兒的錯覺。
「你們選出去吧,我想和景姐單獨聊聊。」
未等傅承策答應,曲朝風趕緊拉著他離開病房。
「你們打的什麼主意?」
直覺告訴傅承策,這兩人絕不會在她面前說自己的好話。
「我們能做什麼?別忘了,素煙現在是美景的執行董事,景稚受了傷,於情於理,她都得過來看看。」
如今的曲朝風似乎穩重了許多,大概是有千素煙在身邊的緣故。
「那件事,查得怎麼樣?」
傅承策恨不得立刻把開槍的人抓出來。
突然出現又消失,讓他的生活不得安寧。
「沒有進展。」
曲朝風搖頭:「這件事,我無能為力,那個人太神秘了,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不可能。」傅承策沉思:「沒有人會憑空出現,一定有能找到他的辦法。」
任何東西都不會憑空出現,也不會憑空消失。
「他既然能進入酒店,出去的時候肯定也得經過出口,不可能避開監控。」
曲朝風猛地反應過來:「有監控的出口……對!沒錯!」
他怎麼能忘了,一般人自然會從出口離開,可對這種亡命之徒而言,怎麼可能走有監控的地方?
若真如此……他與葉皓川這一天的調查,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想到什麼了?」傅承策皺眉,想了想道:「可以叫上李青,和你們一起調查,關於國外的消息,他也很靈通,對你們的調查也許有幫助。」
曲朝風火急火燎地離開了。
他甚至沒來得及叫上千素煙。
想著她有很多話和景稚說,便囑咐道:「今天素煙先拜託你們了。」
傅承策:「……」
他其實並不想讓「電燈泡」留在這裡。
而且還是個會說他壞話的電燈泡。
曲朝風走後,走廊再度安靜下來,沒過多久,傅承策卻接到了谷慕辰的電話。
他並不想接。
「有事?」
工作上,他與谷慕辰自是來往不多。
能讓對方找到自己的,多半與景稚有關。
「你們最近的事我聽說了,我想我知道開槍的人是誰。」
傅承策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你怎麼會知道?」
曲朝風都查不出來的人,他居然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