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她不會選擇和南家扯上關係。
相信母親也是這樣想的。
大家都只看見了豪門光鮮亮麗的一面,卻不知道其中有多少勾心鬥角。
「當年南昀醉酒,強暴了我母親,才有的我。」景稚平靜說著這一切:「可能是看中血脈吧,南老爺子讓我們留在了南家,但自從他去世後,我和母親就被趕出了南家。」
這些與傅承策調查到的內容完全不一樣。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著女人繼續講下去。
「我和母親在南家過得不好,被趕出去,也算一種解脫,可我們沒想到,南家竟然想置我們於死地。」
就在剛才,景稚才知道,母親當年會嫁給繼父不是偶然,竟然也是南夫人蓄意安排的結果。
她們這一生的苦難,全都拜南家所賜。
「你說你在乎我,可你讓我親眼看著你維護我的仇人,何其殘忍?」
景稚搭上他的肩膀,手指輕輕點了點,似乎在玩耍,又似是在撩撥。
似乎想到了什麼,她輕笑一聲,帶著明顯的嘲諷。
「你笑什麼?」
傅承策始終沒有放開她。
他習慣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
想要的東西,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得到,所有與他有關的事都要按照他所想的軌道運作。
只有在景稚,一次次地突破了他的底線,又屢次做出了讓他意料之外的事。
幾次僵持下來,他忽然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如果再不做點什麼,這個女人遲早會離開他。
他不允許。
「我記得,你父母的死,不是也和南家有關嗎?維護他們,你圖什麼?」
景稚再次問出了這句話。
之前她也有問過,只是他不說,而於她而言,這件事不論原因,他始終是做出了傷害她的事。
「……」
傅承策依舊選擇了沉默。
熟悉的無力感再次襲來,景稚覺得很累。
她在男人的頸窩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意緩緩襲來。
無論是南夫人所言給她的衝擊,還是傅承策的隱瞞,都讓她覺得,很累。
真的很累。
「不想說就算了吧,真相大白的那天,我自會知曉。」
只是到那時,她是否還想留在他身邊,可就不好說了。
傅承策,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
「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要傅總哄女人是不太可能的。
再好聽的情話從他口中說出來,總顯得很生硬。
不過,已經比之前好多了。
景稚沒有回答,依舊閉著眼睛,呼吸很輕,好像真的睡著了。
一滴滾燙的溫熱落在頸窩,傅承策沒有低頭,卻抬手護著了她的後腦,讓她離自己更近。
肌膚相貼,兩顆心卻日漸疏離,大概就是如此。
景稚不敢睜開眼睛。
他不說,她亦不想再低頭。
傅承策,既然你不願意告訴我,那我又何必再與你坦誠以待?
待心情緩和,景稚也沒了泡溫泉的心思。
她只想趕緊去調查南夫人所說之事。
傅承策表示,他會調查。
「你在家裡好好休息,最近哪兒也別去。」
他本意只是想保護她。
只是這話到了旁人耳朵里就變了味。
「我知道,我會聽傅總的話,作為一個禁臠,乖乖待在家裡等您回來寵幸。」
景稚絲毫不掩飾嘲諷之意,挑釁地看著男人,舌頭舔了舔嘴唇,似是故意為之。
她現在的下場,和禁臠又有什麼區別?
傅承策狠狠皺眉,沒有回答她,離開臥室。
就算被誤解,有些東西,現在不能告訴她。
景稚癱在床上,只覺得這一次溫泉之行讓她格外疲憊。
雖然也確實有意外收穫。
她怎麼也沒想到,繼父竟然是南夫人找來的人。
到底是有多恨,才讓她不惜任何代價,將她們母女趕盡殺絕?
這件事明明從頭到尾都是南昀的錯,張彩麗有恨,可她作為南轍的妻子,又有什麼資格恨?
景稚沒有休息太久,立刻打開電腦,開始查找關於那個男人的信息。
溫泉山莊有客戶信息登記,很快就能查到。
根據她和傅承策所在包間,景稚推斷出了南夫人所在的包間。
不過,客戶信息上,並沒有寫南夫人的名字。
段宏傑,應該就是那位姦夫。
查找一個普通人的信息並不難,很快,段宏傑相關資料立刻被扒出。
有意思的是,這位段宏傑,竟然還在南氏集團擔任經理。
南夫人的膽子還挺大。
景稚琢磨著,什麼時候與這位見一下,也許又能知道些不為人知的信息。
同時,傅承策直接去了警局。
他讓李青將那些小玻璃瓶里的東西送去檢測,現在結果已經出來了。
至於為什麼要他本人來警局……
「傅總,此事關係重大,希望您能配合我們,把您所知道的一一告知。」
警員帶他來到了一個小房間。
就沖這架勢,傅承策知道,這趟漁場之行沒有白去。
「那些東西,都是毒品,對嗎?」他直言道:「你們想知道什麼?」
「這些東西從哪兒來的?你哪來那麼多種?」
傅承策勾唇:「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不過,我們來談個條件怎麼樣?」
「當年我父母車禍身亡,肇事者被判無期徒刑,我想見他。」
別墅內,景稚將一切都忙完,已經是晚上了。
她準備找個時間去見見這位段經理。
至於南轍的電腦,她設置了程序自動破解,倒也不用她再操心。
胃裡空空的,景稚下樓想找些東西吃。
客廳里空蕩蕩的,只有一個傭人在收拾屋子。
「夫人餓了?飯菜在保溫箱裡,我給您拿出來。」
夫人?這個稱呼……
景稚叫住了她:「你們少爺還沒回來嗎?」
這麼晚了還不回來,不會去公司加班了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注意這件事。
這個男人要是不回來,她更自在。
「少爺去處理一些事,夫人放心,有李特助在,他不會出事的。」
劉姨瞭然一笑:「夫人終於肯關心少爺了。」
什麼跟什麼?
「我就隨便問問,畢竟我現在也算是寄人籬下。」
景稚臉色不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