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琥本來還能維持風度,看到凌雲者這般侮辱他,登時暴跳如雷,指著凌雲怒喝道:「你這個混蛋,你居然敢污衊我的詩?」
凌雲懶洋洋瞥了他一眼:「怎麼,你有意見嗎?」
這時候武烈直接起身,怒視凌云:「九陽王!你莫不是輸不起?」
「我知道你急,但是你先別急。」
凌雲咧嘴一笑:「本王什麼時候告訴過你們,本王要輸了?」
「哼哼!」歐陽琥冷笑:「你這是惱羞成怒!」
凌雲攤了攤手:「這是你認為的。」
「九陽王!你還是早早認輸吧,我們好歹還能寫詩,你一個字都寫不出來,就這般胡鬧,真是丟了我大燕人的臉!」
孫奇陰陽道。
緊接著武烈也是嘲笑不止:「沒錯,九陽王,你這般不學無術,真不配做我等讀書人,還是趕緊向歐陽公子賠罪吧,這件事我等可以不予追究,否則的話……」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全都譏諷挖苦凌雲。
「啪啪啪……」凌雲鼓掌不停,似乎很欣賞他們這種惺惺相惜,互幫互助的友愛。
「你笑什麼?」
「你不怕羞恥嗎?」
「有膽子就把你的詩拿出來呀,我倒要看看,你是真才實學還是譁眾取寵!」
「我看這次文斗,你根本就沒有資格參加!」
這些人一口一個「譁眾取寵」,簡直把凌雲貶得一錢不值。
凌雲仍舊笑眯眯道:「本王是沒有資格參加,可是你們呢?也只配在下面狺狺狂吠。」
他指著歐陽琥,孫奇,許弄平,以及他們背後那些人:「有資格參加嗎?」
「你們的文采比本王強得太遠了,這場文斗本應該你們參加才對。」
「可是……本王從來不跟弱雞比文采,所以……」
「你說我譁眾取寵?我不需要譁眾取寵,我只需要把我想表達的東西表達出來就夠了,至於其他人,都是垃圾而已。」
「你說什麼?」
「大膽!」
「放肆!」
「找死!」
這番話一出口,歐陽琥和孫奇等人全都震驚不已。
尤其是歐陽琥,他沒想到自己辛苦寫了半天的詩詞,到了凌雲的口中竟然成了垃圾!
歐陽琥勃然大怒,再也忍耐不住,直接抄起桌案上的毛筆,飛快衝到凌雲面前,就準備給他一記耳光。
可是他剛抬起手,一股龐大的力量便將他推了出去。
嘭的一聲悶響,歐陽琥跌落在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
「歐陽公子!你幹什麼?」周元大驚失色。
凌雲擺擺手,示意周元退下,然後邁步走到歐陽琥面前,伸出腳尖踢了他幾下。
「你這個廢物,居然敢偷襲本王?」
歐陽琥雖然滿腹怨氣,可是被凌雲一頓胖揍,渾身疼痛,哪裡還有力氣反抗?
現場所有人都大為震驚,誰不知道凌雲是個廢物公子,怕是殺雞都困難,什麼時候會武功了?
穆劍心的眼睛一刻也沒有從凌雲身上移開過,剛才凌雲那兩招,雖然說不上是什麼武功,但是絕對不差。
「好了!既然你們都不服本王,那本王就獻醜了。」
凌雲一招手,小福子便雙手奉著瓊玉露,恭敬上台,這可給歐陽琥等人整懵了,這是要幹什麼?
只見凌雲扔掉瓶塞,一口灌入烈酒,烈酒入喉,一陣火辣辣的感覺瞬間充斥他全身。
凌雲閉目片刻,緩緩睜開雙眼,他長嘆一聲道:「唉,這就是瓊玉露啊,果然不同凡響!」
說完之後,凌雲心中豪氣非凡,直接高喊:「聽好了!吳國鼠輩!」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天上來?
但凡懂得詩詞的人,這一瞬間都不由得屏息,開篇就是如此宏大的場景,仿佛真的能看見一條滔滔不絕的大河從西方天邊灑下,然後浩浩蕩蕩匯入東海!
豪爽!
豪橫!
豪氣!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凌雲繼續念道: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這一刻,現場那幾位已經過了半百之年的官吏們,竟然一瞬間粲然落淚,如果說上句詩讓人熱血澎湃的話,那麼這首詩便是讓人心力交瘁,肝腸寸斷!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好詩!好詩呀!」
這首詩,不僅讓這幾名官員潸然淚下,更是引動了在場數百人的情緒。
「真是太棒啦!」
「好詩,當真是好詩啊!」
凌鴻德也是再也坐不住了,竟然是直接站起身來,一種驚呼驚愕表情看向穆鐵雄,後者也同時看向他。
此刻一位是燕國皇帝,一位是燕國大將軍,兩人都驚訝地發現對方鬢角已經多了幾絲銀髮,而且這幾根銀髮竟然與凌雲所作的這首詩遙相呼應。
「陛下……」
穆鐵雄張了張嘴巴,卻又欲言又止。
凌鴻德點頭讚許道:「此詩甚妙!此詩當浮一大白!」
說完他舉杯仰脖,咕咚一飲而盡。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此刻即便是歐陽琥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凌雲的這幾句詩一出手,乃是從開篇到現在從未泄氣,大氣到底!
「千金散去還復來?」
穆劍心無奈發笑,不知道被凌雲逗笑了,還是想到了凌雲這個敗家子,這些年揮霍的何止千金?
怕是萬金都有了。
「妹妹,我算是知道了,為什麼凌雲花錢這麼大手大腳了。」
薛楚晴微微一笑道:「凌雲的胸襟如此大氣,怕是沒把這些銀子當回事。」
兩女這個時候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只見凌雲淡淡一笑:
「穆武神,薛才女,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當凌雲念到這裡的時候,幾乎是所有人都轉過頭來看向穆劍心和薛楚晴。
歐陽琥也是帶著極其詫異的眼神看來,那眼神仿佛在說:憑什麼?女人居然也能出現在如此磅礴大氣的詩句裡面?
最讓底下人惶恐的在於,凌雲用的是「君」!
稱女子為君子?
那他們這些自詡君子的豈不是無地自容?
可是,就連他們這些男子,也很少有這樣的胸懷,這樣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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