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你用刀有天賦啊
部落里幾乎家家戶戶忙著處理獵物,腓特烈被西森拉到家裡幫忙。
西森在狩獵中出力最多,分到了一頭公熊和一頭雄鹿,不算內臟有大約兩百公斤的肉。
這些肉看起來很多,但是他家裡還有老婆和三個孩子,一家五口人平均下來就沒多少。
這樣的集體狩獵並不是想去就去,只在夏天和秋天各一次,其餘時間只能單獨在周圍打些兔子、野雞和松鼠一類的小動物。
獨自去森林深處不是不可以,回不回得來就不知道了。
西森的大兒子是漁夫,今天和未來的岳父在海上打魚,未婚妻弗麗過來幫忙收拾獵物。
腓特烈有些意外,這位年輕的姑娘剝皮是把好手。
剝皮是個技術活,皮張上刀割的深度沒有超過皮厚的一半,創口超過皮厚的一半但沒有穿透,割穿出現破洞這些失誤都會使得皮毛的質量下降,賣不出好價錢。
下刀切開皮毛的位置也有要求,不但身體需要沿著中軸線切開,四肢位置切開時也要筆直,如果展開時不對稱也會影響質量。
弗麗手中的刀子又快又准又穩,每一刀都是一點不多一點不少,年紀輕輕就能達到這種水平只能說的天賦異稟。
腓特烈在一旁清洗內臟,這些不好長期保存,今晚上一鍋亂燉吃幾天。
他不時看向認真工作的弗麗一眼,讓西森提心弔膽的,生怕他挖兒子的牆角。
西森沒想到的是,幾百年後,在北方的土地上,弗麗的名字比腓特烈更讓人崇敬,每一座城鎮都有以她的名字命名的街道。
在另一邊,西森和妻子把肉切下,肥肉煉油,部分切好的肉條準備做燻肉,另一部分肉條洗乾淨放在木桶里,倒進準備好的乳清。
在製作奶酪的時候會得到副產品乳清,人們常把它當做水的替代品來飲用。
因為乳清中有大量乳酸菌,它們能殺死其它細菌,這裡的人們用乳清來保存肉類可以存放較長時間。
同時乳清醃製的肉也更嫩,口感更好。
西森的二女兒在廚房裡烤麵餅,小女兒把剛摘回來的蔬菜洗乾淨,準備和內臟一起燉。
熊爪部落所在地緯度較高,現在白天時間從4點開始到23點夜幕降臨大約19個小時,更北的地方會有極晝,人們遵循日落而息的生活規律,天黑吃晚飯時獵物已經處理好了。
腓特烈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生活方式,不過一想這裡的冬天黑夜也是有19個小時,在家冬眠什麼事都做不成,只能在夏天搶時間,就和工地上下雨耽擱的工期在晴天搶回來一樣。
吃飯時,腓特烈有體會到當地生活方式的不同。
西森的妻子計算出家裡的食物預計吃多久,確定好一天兩餐的量,分餐時家裡的西森和他的大兒子兩個壯勞力吃六到七成,婦孺分剩下的部分。
腓特烈是貴客,和西森一個待遇,碗裡還多出一隻烏賊,是他們家大兒子帶回來的。
西森不停向腓特烈提出各種各樣的問題,他對南邊的世界很好奇,只是小時候落水差點被淹死,從此一踏上船甲板就嚴重暈船。
腓特烈在回答了「往血管里下藥」後,順勢問弗麗:「你有沒有興趣當醫生?」
「我?」弗麗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腓特烈是在和自己說話。
西森也是好奇加驚訝的看向腓特烈,心想家裡有幾萬頭牛的大人物想法肯定和自己不一樣,看看再說。
家主不說話,其他人也都乖乖閉嘴。
弗麗搖著頭說:「我不行,醫生不是我這種人能當的,我連麥苗和雜草都分不清。」
這裡人才稀少,像拉松的老婆烏麗是藥劑師,同時兼任醫生,想當藥劑師的第一步是認得草藥。
弗麗小時候幫家裡麥田除草時把雜草留下了,差點被父母打死。
腓特烈對她說:「我剛才看你剝皮時下刀很準很穩,所以我認為你有當外科醫生的天賦。」
「人有些病需要切開身體才能治療,但是呢,如果醫生的手不穩,切多了,切錯了,就會給病人帶來額外的痛苦,甚至死亡。」
「這次我去雪松大教堂時會和首祭談一下擴大留學生的事情,醫學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到時候伱可以去報名。」
西森最先明白了腓特烈的意思,很認真地問:「取出卡在身體裡的箭頭也可以嗎?」
取出箭頭不難,難的是取出來後患者還活著。
腓特烈回道:「可以,這是基本的治療內容之一。」
西森把手裡的半碗熊雜燉豌豆放在桌子上,環抱雙手認真思考起來。
他的老婆孩子們和弗麗大氣不敢出,最小的小女兒緊緊抱住碗不再吃東西,都在等著他下決定。
腓特烈見狀也不吃了,端著碗停下來。
「唉,你不用管我。」西森發現他停下後馬上揮揮手,「你吃你的,我出去一趟。」
西森也不吃飯了,提了一箱快樂水出門。
腓特烈也不好說什麼,幾口扒碗自己那份晚餐。
西森的老婆想再幫裝一碗,腓特烈說自己吃飽了,馬上撤了。
部落里沒有路燈,這裡房子的窗戶普遍較小,路上黑漆漆的,毛茸茸的貓趴在路邊或者屋頂上等候老鼠出現。
街道上四周瀰漫著煮肉的香氣,屋子裡不時傳出男人吹噓自己打獵時如何英勇的聲音和孩子們的驚呼,有的屋子裡則已經開始了生命大和諧。
幾間屋子看起來冷冷清清,只有女人日子沒法過的哭聲和男人的嘆氣聲。
有些人在狩獵時沒什麼功勞,只得到幾隻野雞或兔子,就連皮毛比較貴的松鼠也沒有,接下來的日子只能挨餓,或者冒險自己在周圍捕獵。
部落里冬天時如果糧食有富餘或許會救濟他們,但也只有一些豆粉和鹽巴,省著點吃可以挨到明年春天。
腓特烈轉了一圈,走到教堂後面時看到西森和另外一個年紀相仿的男人敲著拉森的房門,他們一個提著快樂水,一個提著兩條不小的魚。
兩人只是把東西交給拉森,說了幾句話就走,門都沒進,搞得拉森摸不著頭腦。
腓特烈看到後笑了笑,和西森一起的男人應該是弗麗的父親,這事估計和不久後教會選人去留學有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