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讓榮耀更純粹
在獨眼巨人島上的遊客絕大多數都是有錢有閒的樂子人，一打聽到哪有樂子就往哪裡湊。
最近拉城傳出了一則新樂子，城主蓋丁公爵準備殺四頭大象，現場宰殺現場取骨，看看是不是真的和獨眼巨人的骨頭一樣。
如今城中心廣場周圍的房子和屋頂能租的都租出去了，要不是城主突然記起來，腓特烈都差點跑到老遠的地方住。
廣場裡木匠們搭架子忙個不停，腓特烈指揮著一群人把剛從漁港外拉來的骨骸安裝在架子上。
周圍只是圍了一圈繩子，還有城防軍維持秩序，外邊站滿了看熱鬧的人。
腓特烈為了讓他們有事干就把克萊爾爵士畫的骨頭素描掛出來，既有全身的三視圖，也有各部位的局部細節圖。
獨眼巨人的骨骸就在萬眾矚目中一點點搭起來了，待宰的大象們也養在旁邊的柵欄里。
這四頭大象是一對林海的劍齒象和一對來自更南方的灰皮象，它們原本是周圍地區貴族的寵物，現在都貢獻出來了。
隨著骨骸搭起來，大家漸漸發現兩邊好像還真是有點像。
這天伊維特和小妹露露也來到了廣場上，好不容易在女賓區擠到了前面。
露露對著骨頭數了起來：「1、2、3……」
伊維特好奇地問小妹：「你在數什麼？」
露露指著骨骸的腿回答道：「我在數它腿上有幾根腳趾，和旁邊那些是不是一樣的。」
伊維特又問她：「一樣嗎？」
「一樣呢。」露露思索著說，「還有它們膝蓋的位置，比例也很接近。」
這時腓特烈走了過來，還沒打招呼就聽露露指著準備吊裝的頭骨說：「但是它的牙齒和其它的不一樣長。」
腓特烈和她們打招呼後說：「這很正常啊，就算是人和人之間也有不小的差距啊。」
露露一愣，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被這個可惡的傢伙叫做「兄弟」的原因，又轉頭看了一眼胸懷偉岸的二姐，咬牙切齒地說：「你出來，信不信我打死你！」
腓特烈只是微笑，問她們：「今天怎麼不見艾蕾？」
露露嘟著嘴說：「找大姐做什麼，想和她約會嗎？」
「哼，我是不會同意了！」
腓特烈笑著說：「沒有，我只是想問問她，同不同意我和你約會。」
露露馬上紅著臉咬牙切齒瞪著這傢伙。
伊維特在一旁做出很傷心的模樣說：「唉……都沒人願意和我約會呢。」
說笑之後，伊維特問腓特烈：「你這裡什麼時候可以做完呢？」
腓特烈回答道：「快了，最多兩天時間，把頭骨和肋骨裝上去就完成了。」
伊維特微笑著說：「是嗎，我很期待呢。」
露露在那嘟著嘴說：「還差根鼻子呢。」
腓特烈只是笑笑，沒接她話，而是和伊維特聊了起來，氣得她嘴嘟得更厲害了。
接下來要把頭骨吊上架子，腓特烈要去看著，便結束了聊天。
三天後，廣場上聚滿了人，周圍的屋頂也人滿為患。
獨眼巨人的骸骨組裝完成，腓特烈陪著城主蓋丁公爵和他的女兒瑪拉馬繞著轉了兩圈，介紹著骨骼的數量和體型尺寸之類的數據。
蓋丁公爵表現得很平靜，倒是他女兒頗感興趣，各種問題問個不停。
一旁搭起了高台，一行人在高台上的位置坐下後，蓋丁公爵揮了揮手，廣場中頓時響起一陣哀鳴和驚呼海嘯一般的驚呼聲。
蓋丁公爵的手下用長矛一下子就捅穿了大象的心臟，四頭大象很快重重地倒在地上。
一群從南方僱傭來的獵人登場了，他們熟練的將大象的屍體剝皮削肉，然後放上馬車拉走。
在廣場旁一棟樓的窗戶後面，艾流德靜靜地坐在那裡，左手按著放在膝蓋上的《聖典》，右手有節奏地撥動著一串用不大的鵝卵石直接鑽孔串成的念珠。
在他的側後方坐著一個同樣穿著白色神袍、身形消瘦的老人，如果腓特烈看到的話會大吃一驚。
「維克多，」艾流德看著正在被肢解的大象問道，「韋森說的那句話你怎麼看？」
維克托用低緩的聲音回答：「韋森所說的『如無必要，勿增實體』猶如一把剃刀，將光明神的榮耀從很多地方剔去。」
艾流德沒有因此動怒，而是平靜的繼續問：「這麼說，他是企圖玷污神的榮耀的魔鬼了？」
維克托說話的語氣沒有半點變化，還是那麼的從容：「我認為，他使得光明神的榮耀愈加純粹了。」
艾流德沒有任何反應，不知道有沒有聽到。
維克托繼續說：「聖城裡的大主教以上哪個沒有五個以上的孩子，您的孩子有六個，和我一樣多。」
「教士的財富早已超出了《聖典》里『僅果腹、不受寒』的要求，我掌握的土地總數足以媲美一個伯爵。」
「貴族們早已對我們不滿，我們從座上賓變成屠宰場裡的豬牛缺的只是一個契機，藉口一直不是問題。」
他說完之後就默不作聲地坐在那裡，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但是沒人願意說破，身後的聖騎士們聽得冷汗都出來了。
艾流德沉聲說道：「維克托，你在走完懺悔之路後就變了。」
維克多的聲音突然高亢起來：「我懺悔時，天使帶來光明神的神諭，真正的懺悔是用行動來彌補以前的罪行。」
艾流德看起來依舊平靜，維克多在懺悔中得到神諭一事整個聖城都知道。
至於其他神官的態度，那些不斷冒出來的「外甥」和「外甥女」就可以看出來。
以至於，如今維克托在聖城裡是那麼的格格不入，有人覺得很礙眼。
房間裡安靜下來，沒人再說話，艾流德一邊撥動著鵝卵石念珠一邊思考著。
廣場上的獵人們動作很快，到了下午，四具剔光筋肉的大象骸骨出現在眾人面前。
圍觀的人不顧血腥味，這兩天他們都把獨眼巨人的骨頭牢牢記在腦海里，認真地和大象的骨頭進行對比。
半個小時後，一位神父來到艾流德身後，認真地說：「骨頭數量一樣，結構一樣，外形尺寸有少量區別。」
艾流德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看著地上攤開的象骨說：「維克托，下個月你去競選樞機主教吧，然後回萊茵聯盟。」
維克托站起來行禮後畢恭畢敬地回答：「是，校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