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梔沒閉眼,眼前的病美人眼睛裡都是驚慌。
她起身,付律胸口起伏,似乎有些呼吸不暢。
「蘇小姐,你……唔」
嘴唇再次被她堵住。
嘴唇被含住,付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開始有了細微的回應。
可嘴唇剛張開,柔軟的唇瓣離開了。
付律睫毛微顫,盯著她漸漸離開的唇瓣。
蘇北梔蹲在他面前,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好意思,沒忍住,剛才見到你就想親了。」
親一口就能多活七天,擱誰誰忍得住呀。
而且,付律真的很好看。
看得她莫名地有些饞。
「那個……付律能再親一次嗎?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沒親過嘴,看見你,怪饞的。」
付律還沒張口,黑色商務車幽幽地停在了他們身後。
付律看了一眼,微微側過頭,似乎不滿地嘆了一口氣。
「哥,你等著,我來推你。」
付明生一邊說著話,一邊從駕駛座下來,將踏板放好,伸手就要過來推付律。
付律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在付明生推動的時候,按住了剎車。
付明生用力了兩次都沒推動。
他疑惑低頭查看,對著付律說:「哥,誰把剎車卡死了,難怪我推不動。」
他剛把剎車打開,就聽見付律說:「我卡的。」
付明生抬起頭,一臉疑惑。
「嗯?為什麼?」
「你先上車,把車開到門口等我,我有話和蘇小姐說。」
付明生一步三回頭,不解但聽話地收了踏板,將車開離這裡。
蘇北梔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付律。
她半蹲著,付律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她的頭髮。
他開口:「蘇北梔。」
「嗯?怎麼,你同意我再親你一口了?」
蘇北梔眼睛像是閃著亮光,一點一點向付律靠近。
就在蘇北梔剛要親到時,付律側過了臉。
「你是覺得我很好玩嗎?殘疾走不了,就這樣?」他出聲,帶著輕微的顫抖。
蘇北梔微怔。
她一心只想活命,而且親了幾次付律,他都沒有抗拒,這才……
付律轉過頭,眼角微紅。
面對付律委委屈屈的眼神,蘇北梔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點。
「蘇北梔,你是認真的喜歡我嗎?」他問。
「結婚的話,我沒有戶口本,付律。」
蘇北梔答非所問,但是她能給出的只有這個答案。
在今天以前,她只知道付律,並不認識,而且她真的想活下去。
付律沉沉地看著她,似乎有萬千情緒流轉。
「蘇北梔,你為什麼喜歡陸聞?」
蘇北梔一時語塞,她真的不喜歡陸聞,那只是系統安排的任務呀。
但什麼也不說,又不能解釋之前的種種行為。
只能裝作聖母心爆發:「因為他可憐,我就是看不得別人可憐。」
付律黑睫眨動,良久才說:「所以,現在我更可憐了,就喜歡我了?」
蘇北梔只能順著他點頭。
「嗯,我心疼。」
付律沉默了一會兒,自行推著輪椅走向門前的車輛。
可剛走幾步,他停住,回過頭。
「蘇北梔。」
他的語氣很鄭重,惹的蘇北梔不得不用心對待他即將要說的話。
「嗯?」
「我父母雙亡,孤身一人,自小被誘拐,腿被打斷,可能永遠無法正常行走,19歲才回到付家,受盡白眼。」
付律的聲音幽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
說完,他眼睛一瞬不瞬這望著蘇北梔。
沒說出來的話是。
我很可憐,你喜歡我吧。
付律離開好久,蘇北梔才收回視線。
那一刻,她真的有點心疼他。
她躺回床上,唉聲嘆氣。
許久沒上線的系統,突然出現。
「宿主,你在愁什麼?你生命值突然增加了14天,現在你有更多時間,好好攻略付律了。」
蘇北梔托著下巴。
「這樣把付律當工具人,是不是有點對不起他呀?」
系統懵懵懂懂。
「姐,你都快死了,還有心情考慮這些?以前攻略陸聞的時候,你什麼陰招沒用過呀。」
蘇北梔將枕頭蒙在頭上。
「別提陸聞那傻逼玩意啊,他能和付律比嗎?」
系統一臉納悶。
「你對付律也不了解吧。」
「但是我對陸聞了解呀。」
生存還是滅亡,這是一個問題,蘇北梔考慮了一下午。
晚飯時,手機上收到了一條扣費的消息,禾田酒家VIP扣費18888元,存的紅酒已使用,使用簽單人,陸聞。
看到信息,蘇北梔「噌」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陸聞用她的存酒了?
他丫天天道貌岸然說自力更生,花她錢,喝她酒的時候怎麼不說了。
讓陸聞滅亡,現在是必須解決的問題!
「張叔,送我去禾田!我要取他狗命!」蘇北梔趕緊讓司機送她過去。
夏季晝長夜短,晚上7點,天色剛擦黑。
付明生推著輪椅將付律送到包廂門前。
「哥,真的要去?昨天陸聞被當眾下了面子,今天約你肯定是不懷好意。」
付律雙手交叉放在腿上,看向前面的包廂。
他眉眼稍抬,點頭讓付明生送他進去。
「無事。」
門一打開,包廂內的男男女女無一人起身,看向輪椅,都帶著若隱若現的嘲笑。
陸聞坐在主位上,此刻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向付律。
「付先生,很少參加我們的聚會吧,今天沒想到賞光來了?」
付明生關上門出去,裡面的冷嘲熱諷不斷。」
坐在陸聞左側的男生站了起來,走向付律。
「付律,你應該多和我們走動走動,你從小沒有和我們的交情,怎麼回來以後也融不進我們的圈子呀。」
陸聞右側的男生也站起來附和。
「唉,李計說什麼呢,付律一個殘廢和我們在一起玩什麼?能蹦迪還是能賽車呀,他……沒腿呀。」沒腿兩個字格外加重。
兩人一唱一和,難聽的話不絕於耳。
「唉,可惜了,我們的付律一張好看的臉,這右腿傷了,中間的腿還能不能用呀?」
「付律,你長得這麼好看,被拐走的那幾年應該……沒吃苦吧,挺爽的吧。」
兩人臉上帶著獰笑,視線在付律身上遊走。
一臉下流。
付律懶懶地掀起眼皮,視線里毫無溫色,陰翳地看著面前的兩人。
他陡然抬手扣上叫李計的手腕,誰都沒看清的情形下,一個用力就將他的手腕擰了過來。
李計吃痛,身體不受控重重地摔在了餐桌上,發出了「咚」的一聲。
臉砸在餐桌上,幾次想反抗,由於手腕被鉗制,身體動彈不得。
「哎喲,哎呦。」
看不出付律多用力,他只是盯著陸聞,冷透的燈光下,他的瞳仁幽深,似乎含了無數漆黑的夜在裡頭。
又冷又冰,漂亮的眼睛全然沒有一點人氣。
被他的視線盯著,陸聞的後背升騰起一股涼意,覺得自己就像被盯上的獵物。
「付律,你鬆開我!你知道我是誰嘛。」李計一隻手扒在桌子上,叫囂著。
付律懶散地放開他,嫌惡似的拍了拍手。
淡淡說道:「不好意思,被誘拐的那幾年,挨打多了,下意識地想反抗,你們最好……」
付律的視線掃視一周,臉色驟冷。
「離我遠點。」
李計吃了癟,看了陸聞一眼,只能悻悻地回到座位上。
付律入座,即使坐著輪椅,依舊身形筆直,幽暗的燈光下,臉龐輪廓分明。
眼看從付律身上討不到好,其他人便開始說起舊事。
「聞哥,今天蘇北梔還沒找你道歉?這次轉性啦?以前可是堅持不了24個小時的。」
陸聞抬起手腕,下意識想看手錶,卻發現手腕空空。
手錶已經被蘇北梔賣了。
他尷尬搓了搓手腕說:「我正想著,她不來找我,我清淨清淨。」
可是,蘇北梔一天沒找他,他又覺得莫名的空空落落的。
一旁的李計疼痛稍緩,又接過話茬。
「這不是還不到24小時嘛,蘇北梔怎麼可能不來啊,我剛剛發了包廂的號碼給她,不出半小時,她一定到,以前也不是沒找過瞎貓死老鼠的玩意讓陸哥吃醋,現在她找瞎貓死老鼠的眼光也不如從前了。」
說完,他朝付律看過去。
隔著一個圓桌的距離,他膽氣大了些。
虛情假意道:「付律,我可針對的不是你啊,蘇大小姐對陸哥情根深種,估計逗你玩呢,這次叫你來,也是知會你一聲,你別對蘇北梔認真。」
付律抬抬眼,捏著紅酒杯的手輕輕轉動,並未答話。
身側的人連忙說著:「對呀,我記得蘇北梔小時候腦子不好,長大了也路痴,有一次陸哥騙她到森林公園去,她被困了一天一夜,出來時候凍得渾身發抖,第二天也還巴巴地給陸哥送解酒藥的吧。」
「哈哈哈,我記得那次,陸哥騙她的,她還當真了,還親手煮了一碗豆芽湯,陸哥轉身扔進垃圾桶。」
男人說完,誇張地笑。
陸聞在一旁並不阻止,只是腦中突然出現蘇北梔笑著送解酒藥時候的樣子。
在座的都在笑,笑蘇北梔被人耍了。
只有付律蹙著眉頭,給付明生發了一條消息。
「她要來,去接她,別讓她找不到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