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煬看著樊淵的眼睛,慢慢走過去,抬起手,剛要放到樊淵沾滿番茄汁的右手上時,樊淵突然把右手背到了身後,轉而用左手拽住了顧煬伸出來的手,手下用力,將顧煬拉到了身前。閱讀
白天的小樊淵比顧煬矮很多,此時兩個人面對面站著,身高的差距就更加顯眼。
顧煬低頭看著比他矮很多的樊淵,激動地心突然就冷靜了下來。
樊淵似乎也是這樣,抬頭盯著顧煬看了許久,黑眸眯了眯,似乎有點不甘心,最後只是踮起腳尖,湊到顧煬唇角,張嘴咬了一口。
咬完一口樊淵就推開了顧煬,打開水龍頭洗手繼續做飯。
「晚上再整治你。」樊淵的語氣不是太好。
顧煬卻沒放在心上,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眼睛微微睜大,有些驚訝。
看著樊淵繼續做飯的身影,顧煬摸完嘴角還舔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問:
「樊淵,你剛剛……親我了?」
樊淵「咣」的一聲跺開一塊排骨,說:「沒有。」
顧煬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被樊淵親了一口在嘴角,他別提多開心了,又往前湊近了一步。
「樊淵,你是不是害羞啦?親完就不認帳了?」
又是「咣」的一聲,顧煬肩膀跟著抖了一下,目光落到菜板上,看到已經被五馬分屍的排骨。
樊淵放下菜刀,將排骨扔進盆子裡,這才轉頭看了顧煬一眼,視線從他的嘴角飄過。
「顧煬,在你的認知里,這樣就算親吻了嗎?」
顧煬傻愣愣的捂著嘴角:「這不算嗎?你的嘴巴都碰到了我的嘴巴!」
樊淵轉身拿蔬菜時,意味深長的看了顧煬一眼,沒再說話。
顧煬被樊淵這一眼看得,心跳莫名開始加速,小步從廚房退了出去,站在客廳里,捂著自己心跳紊亂的胸口,深吸了口氣。
「親了就是親了啊。」
無論樊淵怎麼說,顧煬反正是覺得他和樊淵之間算是有個正經的親親了。
有了親親,其他的事還會遠嗎?
顧煬這麼想著,心是越跳越快,在客廳轉了幾圈,轉身就飛奔上樓,直奔書房而去。
上次被他在床頭櫃發現潘菲給的小U盤之後,樊淵就把小U盤重新藏到了書房裡,但無論樊淵藏到哪裡,顧煬都能給它翻出來。
拿著又被他找出來的小U盤,顧煬捧著筆記本電腦又躲回到臥室里。
他把U盤插上,臥室門關上,窗簾也拉上,盤腿坐在床上開始翻那三十八張圖片。
上次沒看仔細,這次仔細看下來,越看越驚嘆。
「天吶,這個姿勢……這個腿不會折嗎?」
「看著這個姿勢就覺得腰疼,這能受得了嗎?」
顧煬邊看邊驚嘆,一會兒摸摸自己的腿,一會兒捶捶自己的腰。
三十八張圖片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又開始百度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友好行為具體執行辦法。
一番百度下來,顧煬先嚇了個半死。
滿腦袋「這不可能」、「我做不到」、「太嚇人了」的想法。
他太過於專注,就連樊淵走到臥室門口叫他吃飯都沒聽到。
直到面前的筆記本電腦被轉了個方向,樊淵一手撐在被子上,低頭看電腦屏幕。
屏幕上的網頁很不健康,邊緣一串不和諧的小GG,中間是個類似論壇一樣的問題樓。
樊淵隨便瞄了一眼,就看到其中一個問題是:
「老攻太厲害,出血了怎麼辦……」
樊淵眼睛一眯,沒等讀完,顧煬已經「啪」的把筆記本電腦的蓋子給按下去了。
顧煬關上蓋子,搶過筆記本電腦轉身就塞進了被子裡,他伸手握住樊淵的手,下床拉著樊淵就往外走。
「走啊,吃飯去啊!哎呀!我都餓死了!吃飯!吃飯!」
顧煬心裡慌亂,拖鞋穿反了都沒注意到,拽著樊淵往前走了一步,沒拽動。
他回頭,就看到樊淵仍舊穩穩的坐在床上,把被顧煬塞進被子底下的筆記本電腦拖出來,慢慢打開蓋子,屏幕自動亮了,重新回到剛剛瀏覽的界面。
顧煬就像個犯了錯等待家長批評的小孩,緊張的站著床邊,忐忑的看著樊淵。
樊淵慢悠悠的把顧煬瀏覽的網頁看了一遍,又把顧煬之前查過的瀏覽歷史記錄看了一遍,這才從床上下來,卻是轉身把顧煬又給推倒在床上。
顧煬現在緊張到幾乎不敢用力呼吸,被推倒在床上就老老實實的躺在那裡,還一副任命的模樣把眼睛給閉上了。
樊淵蹲在顧煬面前,把他穿反的兩隻拖鞋脫下來,幫他一隻一隻的穿好,這才起身,就看到顧煬紅著一張小臉躺在床上,側著頭,毫無防備的露出好看的頸項,頸項上漆黑的頸鏈特別顯眼,唇邊緊張的咬著他自己的指尖,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樣。
一看到顧煬這樣,樊淵就想逗逗他。
顧煬緊張的閉著眼睛,感覺到腳上的拖鞋被脫下去又穿上了,心裡正疑惑樊淵在幹什麼呢,就感到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了他的耳邊。
樊淵對著顧煬的耳廓輕輕吹了口氣,問他:
「顧煬,你才多大,腦袋裡除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就沒別得了?」
明明顧煬和樊淵已經很熟了,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的驚心動魄,可是自從今天被樊淵咬過了嘴角之後,顧煬整個人就不一樣了。
他越來越緊張,心跳總是恢復不了正常的頻率。
此時被樊淵吹了下耳朵,嘴邊咬著的指尖放了下去,終於肯睜開眼睛,轉頭看到了撐在他上面的樊淵。
顧煬一雙眼睛清亮、透徹,裡面乾乾淨淨的,看向樊淵的時候,乾淨的瞳仁里就會映出樊淵的身影。
那麼專注,又充滿依賴。
對於樊淵的問題,顧煬是不認同的,他想狡辯,又不太敢,只是轉頭偷偷看了樊淵一眼,又閉上了眼睛,一隻手卻悄悄的伸出去,用自己的食指勾住了樊淵的小指。
「才不是呢……怎麼可能只有那種事啊……我的腦袋裡,明明、明明只有你啊!」
話一出口,顧煬就閉嘴了,緊張的呼吸著。
樊淵撐在顧煬上方,許久都沒說話。
又過了片刻,樊淵站了起來,順手拽著顧煬的手臂也把顧煬拉了起來。
顧煬睜開眼睛看過去,就見樊淵已經鬆開手往外走了。
「趕緊下來吃飯,吃完飯去牆角站著,把所有語文課本里要求背誦的古詩詞都背一遍,冷靜冷靜你的大腦。」
顧煬聽了哀嚎一聲,剛才的旖旎立刻消失不見,他踢踏著腳上的拖鞋,慢吞吞的下樓吃飯,一想到吃完飯還要去背古詩詞,嘴裡的排骨都不是那麼香了。
樊淵夾了塊肉最多的排骨放進顧煬碗裡,顧煬撐著下頜看著樊淵如今十三四歲的模樣,突然嘆了口氣。
「其實,我一直很後悔,沒能更早遇見你,但現在能夠看到曾經的你是什麼樣,我還是挺開心的。」
顧煬話落,樊淵夾菜的手頓了一下,放下筷子上夾著的排骨,轉而夾了一筷子顧煬最不喜歡的青菜放在了顧煬的碗裡。
「不要挑食,多吃青菜。」
顧煬委屈的撇了下嘴角,聽話的把樊淵夾過來的青菜吃了。
樊淵見顧煬乖乖吃菜,嘴角微微勾起,轉瞬又落了回去。
「我也很慶幸,能夠遇到你。」
顧煬正哼哧哼哧的在那裡吃菜呢,聽到樊淵似乎小聲說了什麼,疑惑的看過去。
「什麼?」
樊淵立刻又夾了一大堆綠菜葉放進顧煬碗裡:
「好好吃飯。」
顧煬似是而非的「哼」了一聲,語氣里卻無半點不開心。
樊淵說話算話,吃完飯當真讓顧煬對著牆角的大花瓶去背古詩詞去了,他自己則洗完碗窩在沙發上打遊戲。
顧煬背兩句就要回頭看幾眼,肚子裡漸漸起了壞主意,放大嗓門開始喊: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樊淵,君子好逑——」
樊淵指尖抖了下,導致一連錯過了好幾個音符。
他放下手機,抬頭看向顧煬。
顧煬沖樊淵做了個鬼臉,轉身背對樊淵,不斷重複這一句。
樊淵放下手機,走到了顧煬身後,伸手搭在了顧煬的肩膀上,問他:
「好玩嗎?」
顧煬假裝聽不見,閉著眼睛搖頭晃腦的在那裡背著: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樊淵,君子好逑——」
顧煬裝傻,樊淵也不逼他說話,他自有治理顧煬的辦法。
只見樊淵搭著顧煬肩膀的手緩緩下滑,順著瘦削的肩胛骨略過腰身,一路來到顧煬全身肉最多的地方,用力掐了下去。
顧煬嘴裡的「關關雎鳩」立刻變了調,他轉頭,怕疼的體質讓他眼眶裡立刻盈滿了淚水,淚眼汪汪的看向樊淵。
「樊淵,現在你是弟弟,我是哥哥,你怎麼能這樣對你哥哥我呢?」
樊淵收回手,好整以暇的後退重新回到沙發上拿起手機打遊戲。
「顧煬,背錯一句,就重新背一遍。」
「還有,顧煬,你聽說過,以下克上嗎?」
顧煬當然聽說過,但是他總覺得樊淵的話里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什麼意思,於是他轉過身偷偷拿出手機搜索「以下克上」,好巧不巧第一頁就是個關於「以下克上」的真善美小文章。
他指尖撥弄著手機屏幕,快速看了一遍,看得耳朵也紅了,臉頰也紅了,好半響才放下手機,重新開始背誦古詩詞,就是音調也軟綿綿的,像是夾雜了綿密的糖,糖慢慢融化,膩歪成了粘稠的糖漿。
樊淵也沒讓顧煬在牆角站多久,半個小時不到就放過了顧煬,顧煬一被解除禁制,立刻沒心沒肺的跑到沙發上窩到樊淵旁邊,看樊淵打遊戲,一看才知道,樊淵上得是他的帳號,在幫他通關。
顧煬卡在一個關卡好多天了,因為寒假可以做的事情很多,之前跟樊淵隨口說了一次,他自己都忘了,沒想到樊淵還記得。
看著樊淵手指動得飛快,顧煬心裡美滋滋的,把下巴墊在了樊淵的肩膀上,安靜的看著他打遊戲。
通關一局,樊淵停下來,摘下一邊耳朵上的耳機遞給顧煬。
顧煬也不接,側臉把自己的耳朵伸過去,得寸進尺的要樊淵給他戴耳機。
樊淵也沒多說什麼,將耳機給顧煬戴好,手離開的時候,指尖順勢捏了下顧煬的耳垂。
顧煬很喜歡看樊淵打遊戲,因為樊淵的手指很好看,線條完美、指骨修長,手速又快,動作特別利落。
樊淵一連給顧煬過了十幾關才停下來,轉身進廚房拿了個熱乎乎的水煮蛋出來遞給顧煬。
「敷嘴巴。」
緊接著樊淵把昨天幫顧煬做過得那一套又做了一遍,顧煬摸了摸腫消得差不多的嘴巴,想著主意:
「樊淵,我們晚上把蚊帳翻出來吧?或者點個蚊香把蚊子熏死?」
樊淵正用冰好的指尖幫顧煬揉嘴巴,聽了這話指尖一用力,顧煬就慘叫一聲。
看著捂著嘴後退的顧煬,樊淵起身收拾東西。
「蚊帳、蚊香都沒用,只要我想,隨時都可以。」
顧煬沒聽懂:「只要你想?可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樊淵拿著冰塊包轉身去浴室,沒再答顧煬,只是像中午那樣,用一雙黑眸定定的看了顧煬一眼。
看得顧煬心怦怦的亂跳,總覺得晚上要發生什麼大事情。
下午的時候,樊淵的手機總是不停的響。
樊淵看了幾次,都給掛了,顧煬在樊淵旁邊做題,見樊淵雖然神情沒變,但寫題的速度卻變慢了,心裡有了些猜測。
等樊淵去浴室上廁所的時候,樊淵的手機又響了。
顧煬偷偷拿過樊淵的手機看了一眼,是樊父的名字。
他拿起手機,悄悄的出去,走到樓梯拐角接起了電話。
電話一接起來,立刻傳來了樊父的吼叫聲。
「樊淵,你聾了嗎?現在才接電話。」
顧煬咬了咬嘴唇,冷聲說:
「我不是樊淵。」
電話對面的樊父愣了一下,說:
「你是誰?樊淵呢?讓樊淵接電話。」
顧煬壓下心裡對樊父的厭惡,儘量保持著他的禮貌:
「樊叔叔,我不會讓樊淵接您的電話。我猜猜,現在寒假,過段時間就過年了,您打這個電話,是想要樊淵過年回老宅那邊住吧?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呢?肯定不是為了您那虛偽的父子情深吧?是想向別人炫耀樊淵的成績?還是炫耀樊淵的無所不能?」
「恕我直言,樊叔叔,樊淵的優秀與您無關,您也不配得到從樊淵那裡帶來的榮耀。」
顧煬一口氣說了很多,樊父氣了個半死,一點禮儀都顧不得了,對著電話破口大罵:
「你是哪裡來的兔崽子?敢對我口出狂言?你把電話給樊淵,看我怎麼教訓你們!」
顧煬之前的緊張慢慢消失,逐漸冷靜了下來。
「我不是兔崽子,我是顧煬,樊淵的顧煬。您不能做一個合格的家人,我來做,您給不了樊淵的,我來給,樊淵不需要您這樣虛偽的家人與親情!」
顧煬話落,立刻掛斷了電話。
電話一掛斷,他那些已經消失了的緊張又慢慢涌了上來。
顧煬捏著樊淵的手機在樓梯拐角里團團轉,心裡這才開始有點慌亂。
他是不是管太多了?
樊淵會不會覺得他多管閒事?
這樣會不會給樊淵惹麻煩?
「你亂轉什麼?」樊淵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傳來。
顧煬轉身,就看到樊淵坐在最上面的樓梯台階上撐著下頜看著他,不知道他在那裡坐了多久。
一看到樊淵,顧煬下意識的把樊淵的手機藏到了身後,末了又慢慢拿出來,走向樊淵,遞給他。
「你、你都聽到啦?」
樊淵點點頭,伸手接過手機扔在一旁,轉而握住顧煬的手腕,拉著顧煬坐在了他旁邊。
「顧煬,你倒是硬氣。」
顧煬坐在樊淵旁邊,又下意識的往樊淵那裡擠了擠,緊緊挨著樊淵,這才鬆了口氣。
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顧煬轉頭面向樊淵,認真的說:
「樊淵,我們搬家吧,搬去我那裡,我現在很有錢的,我們不花你父母的錢!我來養你!」
樊淵突然抬手用指尖彈了下顧煬的額頭:
「誰說我花的是他們的錢?」
顧煬捂著被樊淵彈紅的腦門,有點傻眼:
「啊?」
樊淵已經站了起來,向顧煬伸出手:
「爺爺過世的時候,把公司里一大半的股份都給了我,如果不出事,他們會是最順理成章的股份代理人,但是……現在所有股份都捏在我自己的手裡,請了專業人士在管理,顧煬,你只要好好學習就行,其他的事,都有我。」
顧煬把手慢慢放進樊淵的手心裡,被樊淵拽了起來,兩個人的手牽在一起,就再也沒有鬆開,一起回到了書房。
原來樊淵早就為自己想好了未來的道路,這些都是《凡淵》一書中沒有寫出來的細節。
怪不得樊父樊母對樊淵又厭惡又畏懼,他們的確靠著犧牲樊淵走到了今天的高度,可誰又知道,這一切,並不是真正完全屬於他們的。
被扔在台階上的手機不一會兒又響了起來,卻久久無人搭理,手機震動著,從台階上咕嚕嚕的滾了下去,一路滾到了一樓,終於再也無法響起來。
夜晚很快來臨,經過樊父電話一事,顧煬早就忘記了樊淵白天說過的那句話,直到晚上樊淵恢復了正常大小,打開筆記本,把小U盤插上,拉著顧煬一起看圖片的時候,顧煬才想起來。
「晚上再整治你。」
顧煬腦海里過了一遍這句話,被樊淵拉到身邊,一起看電腦屏幕上的一張張圖片,半響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這種東西,自己一個人看的時候還不覺得,此時和樊淵一起看就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顧煬看了兩眼,視線就慢慢瞟向了別處,立刻被樊淵掐著下巴轉了回來,硬壓著他看向電腦屏幕。
「你不是一直想看嗎?我不讓你看,你還要一次次的偷偷翻出來看?現在給你看了,你怎麼又不看了?」
顧煬臉頰一片緋紅,渾身都覺得熱,熱度一上來,過長的頭髮就讓他覺得粘人。
他抬手扒拉了一下頭髮,又小心翼翼的把手搭在了樊淵的手腕上,可憐兮兮的說:
「樊淵,我錯了,我們不看了吧?趕緊睡覺吧?」
樊淵卻不聽,硬是壓著顧煬一張張看過去,末了問顧煬:
「你喜歡哪一張?」
顧煬側過頭去,又不敢不回答,手指伸過去,亂指了一下。
樊淵點開那張圖片,挑了下眉。
「原來如此。」
顧煬以為這就完了,今晚的折磨終於結束了,誰知道樊淵突然掐著顧煬的腰給他抱了起來。
樊淵掐著顧煬的腰,讓顧煬背靠他待在他懷裡,又抬手去捏顧煬的下巴,把顧煬的下巴轉過來面向他。
顧煬的下巴因為這個動作微微側過去,高高昂起,面向低頭看著發的樊淵。
樊淵鬆開掐著顧煬下巴的指尖,慢慢握住了顧煬的脖子。
最脆弱、最致命的地方被掌控在了樊淵的手心,顧煬卻並不害怕,只是睜著一雙微微濕潤的眼眸看著樊淵。
「樊淵,你要做什麼?」顧煬小聲問著,已經消腫了的嘴唇微微張著。
樊淵低下頭,輕聲說:
「做你忘記的一切。」
話音消失在了唇邊,突如其來的親吻讓顧煬微微瞪大了眼睛,腦海里像是放了一場無比盛大的煙花,五顏六色的煙花噼里啪啦的在腦海里爆炸開來,灼熱的煙火卻是掉落在了喉嚨里,繼續燃燒著它的炙熱。
已經不算陌生的觸感終於喚起了顧煬發燒時忘記的記憶,顧煬一手往上,摟住了樊淵的脖頸,又被樊淵拽了下來,緊緊握在手心裡。
這樣的姿勢看著唯美,其實並不好受,顧煬的脖頸一直拉伸出繃直的線條,不一會兒,就連那完美的線條上都是泛紅的顏色。
直到煙花會開了一場又一場,顧煬肺部的氧氣數次消耗殆盡後,樊淵才微微退開。
樊淵都退開了,顧煬還傻乎乎的在那裡抬著頭,嘴角也濕乎乎的。
他下意識的抬手抹了下嘴角,看著樊淵,輕聲說:
「你是我的特效藥……」
樊淵勾唇:
「想起來了?」
顧煬點點頭,轉身把腦袋藏進了樊淵懷裡。
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居然能夠忘記,簡直是太羞恥了!
樊淵指尖順著顧煬柔順的黑髮,逗著他:
「不是磕的?不是蚊子咬的?」
顧煬只是搖頭,也不說話。
然而樊淵並不放過他,掐著顧煬的後頸又把他從懷裡揪了出來,壓著顧煬點開筆記本電腦的屏幕,讓他繼續看。
「來,再挑一張?」
顧煬不肯挑,樊淵也不逼他,直接點開第一張圖片。
「你不是很好奇嗎?現在才九點多,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一張一張讓你了解個夠。」
說著室內的燈就暗了下去,只剩筆記本屏幕的燈光亮著。
不一會兒,無人操作的筆記本屏幕也暗了下去。
這一夜無比漫長,至少對於顧煬來說是這樣的。
黑暗的室內,響動不斷,卻一直沒再點燈,只有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重新亮起的筆記本電腦屏幕。
第二天凌晨,潘菲在家裡美美的睡著她的美容覺呢,就被微信一連串的消息提示音給驚醒了。
潘菲暴躁的拿起手機,就看到顧煬一條接著一條的微信彈了過來。
「潘菲同學!我要譴責你!嚴肅的譴責你!」
「你知不知道畫畫是要符合人體工學的!」
「你看看你畫得那些姿勢!除了看著好看!一點都不實用!」
「花里胡哨!毫無體驗!」
「誰會沒事高抬腿啊?」
「下腰又是怎麼回事!」
「潘同學!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潘菲的怒氣值在一句接著一句的微信消息彈出來後,逐漸消失。
她嘴邊揚起抑制不住的笑容,手機里的消息一連彈了十幾條後突然停住了。
停了有一分鐘,突然又發來了一條。
「謝謝,不錯。」
這條之後,微信就沉寂了下去,再也沒有新消息進來。
潘菲來回看著這些微信消息,也睡不著了,爬起來翻出顧煬送的數位屏,一時才思泉涌,提筆就刷刷刷的開始畫。
另一邊,別墅的主臥里。
顧煬的手機被扔到了地毯上,手機屏幕還停留在微信界面上,不一會兒屏幕的光亮就熄滅了。
旁邊的大床上,樊淵拉過被子重新蓋過兩個人的頭頂,親口堵住了顧煬的無數抗議。
不一會兒,被子裡掙扎著伸出來一隻細白的手,緊接著又被另一隻指骨修長的大手給抓住,重新收進了被子裡。
被子裡,顧煬有口不能言,紅著眼眶看自己的左手心。
樊淵的好感度閃閃發光:38分。
顧煬心裡又是羞又是憤,以後的好感度,不會都靠親親來漲吧?
不要啊!
是他年少無知!
是他的錯!
他顧煬知錯了!
知錯了還不行嗎!
作者有話要說:潘菲:都坐下,不用謝,應該的,嘿嘿。
小顧小樊帶你領略親親的三十八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