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離開後的幾天,小別墅里的日子又恢復了正常,樊淵白天會變成十三四歲的模樣,導致顧煬想出去玩,樊淵也不同意。閱讀
並且顧煬這幾天發現,樊淵的好感度一直沒有漲過。
無論他做什麼,樊淵的好感度都卡在30分一動不動。
30分,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是小情侶可以在一起的分數了,
夜裡,顧煬坐在床邊,邊擺弄手機,邊唉聲嘆氣。
床頭燈突然被關上了,顧煬的手機也被樊淵拿走沒收。
「別玩了,睡覺吧。」
哪怕在寒假期間,樊淵的生物鐘依舊準時的可怕,並且管顧煬也很嚴,只要樊淵躺上床準備睡覺了,絕對不允許顧煬還在熬夜玩手機。
顧煬窩在樊淵旁邊,攤開左手心的小書,看著上面的好感度發呆。
這些好感度,不僅僅關乎於他和樊淵的感情問題,還關係著他的小命。
顧煬翻了個身,將手塞進樊淵懷裡。
他必須要做些什麼才行,不能像之前那樣坐以待斃!
第二天,顧煬早早就醒了過來,他心裡有事,想要早起,樊淵在身邊又不敢定鬧鐘,一晚上睡得並不熟,早上天一亮就睜開了眼睛。
顧煬小心翼翼的從床邊滑下去,點著腳往外走,又偷偷關上了門。
一出門,顧煬的步伐就輕快起來,他去客臥的浴室洗漱完畢,跑下樓打算給樊淵做早餐。
他們兩個人的三餐一般都是樊淵在做,偶爾會訂個外賣,顧煬一般情況下都是打打下手洗洗碗,自己做還真沒有過。
但看也看那麼多次了,常識總是有的!
顧煬也沒想做多複雜的早餐,簡單的煮點粥、煎個蛋、烤個麵包片就行了。
他把魔鏡放在料理台邊立著,邊淘米邊問:
「魔鏡啊魔鏡,你說樊淵會喜歡我做的早餐嗎?」
魔鏡沒有回答,顧煬也沒在意。
他很快淘好米開始煮粥,之後的烤麵包片也都進行的很順利,就是煎蛋的時候出了問題。
樊淵喜歡溏心蛋,但顧煬一連煎了三個雞蛋,不是熟過頭了,就是不小心被捅破了蛋黃,煎壞的雞蛋都被顧煬吃了,吃得他臉色發苦。
「魔鏡啊,我再也不想吃煎雞蛋了,樊淵到底會不會喜歡我做的早餐啊?他要是不喜歡,我不是白吃這麼多雞蛋了嘛。」
魔鏡鏡面閃過一道光,這次回答了顧煬的問題:
「他會。」
顧煬翹起嘴角,將他好不容易煎出來的完美雞蛋放進盤子裡,一看時間,距離樊淵平時起床的點兒還有幾分鐘,顧煬立刻噔噔噔的跑上了樓。
臥室里,樊淵背對著門側臥在床上,呼吸平穩。
顧煬悄悄走過去,把自己冰涼的手塞進樊淵的頸窩,想要嚇唬他,誰知手剛塞進去,立刻被樊淵握住了。
樊淵轉身,黑眸里一片清明,似乎已經醒來許久。
顧煬往回拽了下手,沒拽回來,就任由樊淵握著。
「樊淵,快起來,我給你……做了早餐。」
說到最後,顧煬突然有點不好意思,頭低下去,長發被他隨便扎在腦後,隨著低頭,幾縷髮絲垂下來。
樊淵握著顧煬的手,直到把他的手捂熱,這才鬆手,起身往浴室走。
路過顧煬的時候,還踮起腳抬頭將顧煬臉頰邊的碎發挑到了耳後。
顧煬看著浴室關上的門,捂著剛剛被樊淵似有若無碰到過的耳朵,覺得樊淵今早特別的撩,雖然樊淵現在是個十三四歲的小矮子。
餐桌上,顧煬坐在樊淵對面,邊吃早餐邊觀察樊淵。
其實他早上一連吃了好幾個煎蛋,早就不餓了,此時就是象徵性的吃一點。
偏偏樊淵見顧煬的盤子裡沒有煎蛋,把自己的煎蛋切開一半,放到顧煬的盤子上。
顧煬低頭看著煎蛋切口處完美的半凝固又不會流出來的蛋黃,只覺得喉嚨一陣噁心。
他實在是不想吃雞蛋了,但看樊淵關心的視線,顧煬只能用叉子叉起這半塊煎蛋,慢慢的湊到嘴邊,咬了一小口,嚼都沒嚼直接咽進肚子裡。
痛苦的咽進去一口,顧煬正要咬第二口的時候,樊淵突然站了起來,一手按在餐桌上,一手探過來握住了顧煬的手腕。
顧煬愣了下,看向樊淵。
樊淵背對著餐廳的窗戶,撐在顧煬面前遮擋住了陽光,他握著顧煬的手腕微微靠向他自己。
「你自己做的,這麼不喜歡吃?」
「也不是……」顧煬看著叉子上的煎蛋有些發愁,他只是早上吃太多、吃噁心了而已。
「我倒是很喜歡。」樊淵說著,低頭咬上顧煬叉子上的煎蛋,就這麼握著顧煬的手腕,一口一口將剩下的煎蛋都吃光了。
吃光煎蛋,樊淵坐回原處,繼續慢條斯理的吃別的食物。
顧煬眨了眨眼,捂住自己怦怦亂跳的胸口。
樊淵剛剛……是不是故意在撩他?
不是吧?樊淵開竅了?
顧煬立刻攤開左手掌心,偷偷看去,這一看又失望了。
樊淵好感度30分,還是沒漲。
吃過早餐,樊淵去洗碗,顧煬鑽進臥室,又開始想歪主意。
他扯了扯自己身上樸素的白裙子,將之前買的裙子全都翻出來擺了一床,開始挑選。
都說男人是視覺生物,樊淵雖然看起來對美醜沒什麼特別的感官,但人嘛,總是喜歡漂亮的事物嘛。
顧煬挑了一條特比複雜的宮廷群,穿上之後腰線顯得特別細,他照著鏡子轉了幾圈,立刻跑下樓。
樓下,樊淵已經洗完碗坐在那裡看電視了。
也是奇怪,一般樊淵吃完早飯都會去看書,今天卻坐在一樓看電視。
顧煬穿著腰線特別緊的裙子,慢悠悠的路過樊淵面前。
樊淵仍舊盯著電視裡早間新聞主持人的臉,沒有反應。
顧煬抿了下唇,又以更慢的速度走過樊淵面前,樊淵依舊沒有反應。
是不喜歡這種風格的裙子?
顧煬一溜煙竄上樓,又換了一條仙氣飄飄的裙子下來,故技重施,再次慢悠悠的走過樊淵的面前。
樊淵還是那個沒有反應的樊淵,甚至都沒有往顧煬身上看一眼。
顧煬看了眼一動不動的好感度,氣憤的衝上樓,撲到床上。
他捏著魔鏡擺弄,看著魔鏡上的自己,嘆了口氣。
「魔鏡,樊淵是不是不喜歡我穿裙子?」
魔鏡閃過一道光,沒有回答。
顧煬把臉埋進臂彎里,又嘆了口氣,聲音悶悶得傳過來。
「魔鏡啊魔鏡,我到底怎麼做,樊淵才會越來越喜歡我?」
被顧煬捏在手心的魔鏡鏡面黑漆漆的:
「你穿什麼,他都喜歡。」
顧煬沒把魔鏡的回答當回事,畢竟這魔鏡時靈時不靈的,不太像個正經魔鏡。
「謝啦,我就當你安慰我吧,等我能穿正常衣服了,一定穿一身西裝,帥死他。」
魔鏡沒有回答,顧煬又自顧自的說:
「樊淵總壓著我學習,不然我去做幾套卷子,他看我這麼自覺,是不是就開心了?」
說著顧煬就從床上爬起來,跑到書房翻出幾套試捲來做,平日裡一直要樊淵看著才學習的顧煬,這一次卻主動開始做試卷。
他微皺眉頭、神情認真,似乎對於他來說,做早餐、穿裙子、學習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讓樊淵開心,讓樊淵能夠更加喜歡他。
為此,顧煬什麼都願意做。
樊淵這一上午,罕見的沒有上樓來。
中午顧煬吃了午飯,又鑽進書房學習,直到黃昏,他才興沖沖的拿著一沓做完的試卷下樓,遞給樊淵。
若是顧煬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客廳開著的電視,從早上到現在,從來沒有換過台,樊淵根本沒有認真看過電視。
樊淵接過試卷,翻看幾眼,顧煬這次做的很認真,但還是免不了一些常犯的錯誤。
顧煬一邊期待的看著樊淵翻看試卷,一邊時不時低頭偷看幾眼左手心裡樊淵的好感度。
然而樊淵並沒有因為顧煬主動做了這麼多試卷而漲好感度,他指著幾道題給顧煬說:
「這幾道題的錯誤你犯過很多次了,為什麼到現在還會錯?」
顧煬愣了一下,低頭看著左手心一動不動的好感度,絲絲縷縷的委屈仍繞在心間逐漸放大。
他沒有接樊淵遞迴來的試卷,而是悶頭撲進了樊淵懷裡,張嘴就在樊淵的頸側重重咬了一口。
顧煬這一口咬的特別用力,口腔中甚至嘗到了點點血腥味。
咬完這一口,顧煬立刻起身,轉身頭也不回的跑上樓,一路衝進臥室,鑽到浴室里關門上鎖,縮在馬桶上坐著。
樊淵看著散了一地的試卷,抬頭摸了摸脖頸間新鮮出爐的牙印,垂下眼帘。
他似乎,有點逗過頭了。
顧煬縮在浴室里,還不忘把魔鏡拿進來陪他說話。
他捏著魔鏡,看著鏡子裡他自己慢慢泛紅的眼角,抽噎兩聲:
「魔鏡啊魔鏡,你說樊淵是不是根本一點都不喜歡我?」
魔鏡沒有回答,只是映照著顧煬的鏡面里慢慢瀰漫上點點黑氣。
顧煬奇怪的抬手擦了擦黑乎乎的鏡面,擦著擦著眼淚就滴在了鏡面上。
然而無論他怎麼擦,鏡面仍舊越來越黑,鏡子裡繚繞著的黑氣將鏡中的他包裹在黑暗裡。
「你這個破魔鏡,現在照人都照不出來了!」
顧煬有點生氣的抬手想將魔鏡扔掉,手抬高想了想又收了回來,把魔鏡摟進懷裡生悶氣。
突然,一直安靜的魔鏡響起變調的嗓音:
「他喜歡你。」
顧煬愣了一下,立刻拿起墨鏡看,發現魔鏡上的黑暗依舊,可黑暗包圍著鏡中的他,卻並沒有將他全部遮擋。
「他喜歡你。」
變調的聲音又重複了一遍。
顧煬吸了吸鼻子,覺得好受多了。
「謝謝你啊,還安慰我。」
話音剛落,浴室門外傳來敲門聲,緊接著樊淵的聲音傳來。
「顧煬?開門。」
顧煬聽著樊淵的聲音,幾次就要忍不住站起來去開門了,最後還是又縮回到馬桶上坐著,把臉頰埋進臂彎里,不回答也不開門。
敲門聲只持續了一會兒,很快就停歇了。
顧煬聽到樊淵離開的腳步聲,手臂收緊,抱著自己,只覺得更委屈了。
不一會兒,浴室門外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樊淵去而復返,用鑰匙打開了浴室門,就看到顧煬縮成一團,坐在馬桶上,身上的長裙披散在兩邊,露出白皙的腿。
顧煬聽到樊淵進來的聲音也不抬頭,仍舊蜷縮在那裡,甚至連哽咽的聲音都小了。
樊淵站在門口,並沒有走進去,只是招呼著:
「顧煬?」
顧煬扭頭,轉向了另一邊,用背對著樊淵。
樊淵仍舊站在門口,向背對著他的顧煬伸出手。
「顧煬,過來。」
顧煬沒動,微微側了下臉,偷偷看過去。
樊淵上前一步,又說了一遍。
「顧煬,過來。」
顧煬終於肯抬頭看樊淵,露出一張哭紅的小臉,鼻尖也是紅通通一片,可憐兮兮的。
「我不要。」
樊淵黑眸微眯,轉身想要將浴室門鎖上,顧煬卻以為樊淵這就打算走了,也顧不上委屈了,立刻站起來,腳踩到了裙擺,踉蹌著撲向樊淵。
他一頭扎進樊淵懷裡,雙手揪著樊淵後背的衣服,斷斷續續的控訴著:
「樊淵你太過分了!你就不能主動來抱我嗎?只不過招呼兩聲不答應你就想走了!你怎麼可以這麼過分!」
在顧煬撲過來時,樊淵身體一僵,鬆開握住浴室門把的手,抬手用力抱起顧煬,像抱小孩那樣,將顧煬抬高。
「我沒打算走。」
顧煬不信,淚汪汪的雙眼充滿質疑的看向樊淵。
「真的?」
樊淵向後退,背靠在浴室冰涼的瓷磚上,雙手抱緊像是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的顧煬。
「真的。」
顧煬這才鬆了口氣,但還是委屈,他把腦袋埋進樊淵的頸窩,沒頭沒尾的說著他的委屈:
「樊淵,你是不是開始覺得我麻煩了?開始討厭我了?可我說過的,很久以前我就說過的,我是個麻煩精,可麻煩精離不開你,離開你我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樊淵任由顧煬亂七八糟的說著他的委屈,一手托著顧煬,一手慢慢按上顧煬的後頸,安撫般按壓著。
隨著他的按壓,顧煬頸鏈上的小蒼蘭吊墜和縮小版頸鏈戒指撞擊在一起,叮叮噹噹的特別好聽。
顧煬將他的委屈顛三倒四的說了好幾遍,末了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問樊淵:
「樊淵,你喜歡我嗎?」
樊淵仍舊慢慢的按壓著顧煬的後頸,許久沒有說話。
顧煬等了又等,一直等不到樊淵的答案,雙眸中的希冀漸漸消失,他垂下頭,將額頭抵在樊淵的肩膀上,小聲說:
「沒關係,我可以等。」
樊淵捏著顧煬後頸的手突然緩緩下滑,指尖輕輕落到了顧煬的後背上,微涼的指尖在顧煬的後背上慢慢畫出了一條橫線,緊接著又是一條稍短的橫線。
顧煬不自覺的微拱後背,將自己的背更靠近樊淵的手。
他耳尖泛紅,熱度一路從小小的耳垂蔓延到臉頰、四肢,他額頭抵著樊淵頸窩的動脈,感受著樊淵寫在他背後的兩個字。
兩個字,只有十八畫。
等到寫完,卻仿佛用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樊淵寫完這兩字,指尖又重新回到顧煬的後頸輕輕按壓著。
顧煬抬頭,微微後退一點,拉開些距離。
他伸手向後,主動拉開裙子後面的拉鏈,隨著拉鏈拉開,裙子前面的領子越來越鬆散。
顧煬抬手握住樊淵的手,捏著他的指尖按在了自己的心臟處。
他抬頭,帶著水光的雙眸認真的看著樊淵的眼睛。
「樊淵,我要你重新寫一遍,寫在我的心臟上。」
樊淵的指尖感受著顧煬炙熱的體溫,卻久久沒動。
他看著顧煬,時空仿佛靜止了一般。
許久,樊淵才開口,聲音冷清帶著些微的不確定,那是從未在樊淵身上見到過的不確定。
「顧煬,我曾經,差點殺了人。」
顧煬低頭,湊近樊淵,兩個人的呼吸相互吹拂著,他似乎不理解樊淵為什麼突然說這些。
「雖然他們沒死,但我將他們的眼睛全都扣了下來,在手掌中捏碎。」
樊淵緩緩地說著每一個字,黑眸一直緊緊盯著顧煬。
只要顧煬面上出現哪怕一絲一毫的害怕,他就會立刻鬆手。
顧煬聽到這裡,先是露出恍然的表情,然後又是心疼。
他知道樊淵的一切,從書里,在一開始就全部都知道。
可樊淵不知道,樊淵只知道顧煬聽到過樊母似是而非的抱怨,卻並不清楚顧煬知道他所有的一切。
樊淵怕顧煬害怕,怕顧煬後悔,他謹慎小心、步步為營,因此他的好感度才會一直停在30分,再無進展。
顧煬鬆了口氣,又伸出雙手緊緊摟住樊淵,按著樊淵的腦袋貼在自己的心臟處。
他的心跳很快,從胸口傳遞到樊淵的耳邊。
「樊淵,你聽到了嗎?我心跳的聲音。」
樊淵聽著耳邊急促的心跳,輕輕「嗯」了一聲。
顧煬白淨的指尖撫進樊淵的髮絲,輕輕順著樊淵的黑髮。
「這顆心,跳得是快還是慢,都由你決定。」
「樊淵,我不懼怕你的一切。」
樊淵呼吸一窒,他聽著耳邊顧煬快速的心跳,他那顆久浸深淵的心,也跟著慢慢加速跳動起來。
越來越快,逐漸和顧煬的心跳聲同頻。
樊淵轉身,將顧煬壓在了冰涼的瓷磚牆上。
顧煬還捏著樊淵的指尖,卻見樊淵低頭,在他心臟的位置輕輕描繪出那十八畫筆跡。
十八畫,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寫在了顧煬的胸口上。
用溫熱的唇。
「喜歡。」
顧煬的左手綿軟的搭在樊淵的肩膀上,手心閃閃發光。
樊淵好感度:35分。
作者有話要說:請問用嘴巴怎麼寫字?
樊淵: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