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寧宸等人終於到了京城。
文武百官並沒有在門外迎接。
玄帝本來是這麼打算的,但想到寧宸如今一介白身,讓文武百官出城迎接的確不適合。
寧宸讓馮奇正護送紫蘇和雨蝶回寧府。
他和耿京直奔陳老將軍府。
陳老將軍的喪事已經辦完了,寧宸只見到了靈位。
寧宸跪在陳老將軍靈位前,看著靈位上冰冷的刻字,眼眶泛紅,淚水滑落。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哭。
一想到這個寵愛他的老人從此天人永隔,寧宸心如刀絞。
他在陳老將軍靈位前發誓,一定要查出真兇,親手幫陳老將軍報仇。
祭拜完陳老將軍,寧宸跟耿京進宮見駕。
兩人來到御書房,通傳過後,進去面聖。
「臣,參見陛下!」
寧宸和耿京齊聲問安,然後跪拜。
「起來吧!」
兩人站起身。
玄帝打量著寧宸,「哭過了?」
寧宸點頭,「剛去祭拜過陳老將軍。」
玄帝嘆息,揮手讓耿京先下去!
耿京退下去後,玄帝打量著寧宸,神色略帶不滿。
幾個月沒見,他有時想起寧宸,食欲不振。
但這小子好像長胖了,看來在外面過得不錯。
玄帝皺眉,「你怎麼跟鬼影門攪和到一塊去了?」
「陛下還記得陶齊志嗎?」
玄帝思索了一下,明顯沒想起來。
全公公急忙道:「就是殺了鎮原縣前任知縣一家的那個江湖匪徒。」
玄帝哦了一聲,看向寧宸,「朕有點印象,怎麼提起這個人了?」
寧宸俯身說道:「陶齊志就是鬼影門的人,他對草民有授藝之恩。」
玄帝這才明白,的確是這麼回事。
「寧宸,若非陳老將軍出事,你是不是打算從此消失,再也不回來了?」
寧宸點頭,「是!」
玄帝眼神一縮,「還在怪朕當初沒有在朝堂上保住你?」
寧宸搖頭,笑著說道:「陛下誤會了!草民理解當時陛下的難處...再說了,草民對這些看得並不是很重。」
「陛下應該也看出來了,草民的性子,不宜為官。」
玄帝哼了一聲,「看來你在外面過得不錯...難道這京城就沒有讓你惦記的人?」
玄帝臉色不悅,但眼神帶著期盼。
寧宸一臉認真地說道:「回陛下!當然有...比如陳老將軍,我府中的老奴柴叔,草民還惦記天福樓的烤鴨。」
玄帝麵皮抽搐,心裡更不爽了。
「就沒有其他人讓你惦記了?」
寧宸想了想,說道:「沒了!」
玄帝氣不過,直接抓起龍案上的奏摺朝著寧宸砸了過去。
「混帳,難道你就不記掛朕?」
這小子太可恨了,說了一圈,連家中老奴,天福樓的烤鴨都說了,就是沒提他這個皇帝,真是白寵他了。
寧宸嘿嘿笑了起來,無比認真地說道:「其實草民心裡最牽掛的就是陛下了!」
「真的?」
寧宸笑道:「如果不是記掛著陛下,草民就不會回京城了。」
玄帝看著他,「什麼意思?」
寧宸笑道:「其實,祭拜陳老將軍,草民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並不一定得到靈位前。」
玄帝冷哼一聲,「難道你不是為了查出害死陳老將軍的真兇,保住鬼影門才回京的?」
寧宸搖頭,一臉認真地說道:「這只是一部分原因...真正的原因,還是聽耿紫衣說陛下最近因為邊疆的事心情煩悶,草民這才快馬加鞭趕回來。」
「草民最落魄的時候,陛下見過,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陛下是草民來到京城後,第一個對我好的人,請我吃飯,還給我衣服穿。」
「陛下的知遇之恩,臣至死不忘!」
「草民現在雖然是一介白身,但只要陛下需要,草民願上刀山下火海,報答陛下的知遇之恩。」
玄帝心情一下子就明媚了起來,「真心話?」
寧宸道:「字字肺腑。」
玄帝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若是真只下一道旨意,你會不會回來?」
寧宸點頭,「莫說陛下下旨,只需派人帶個口信,就算天上下刀子,草民也會冒死進京,為陛下分憂!」
玄帝龍顏大悅,滿臉欣慰,沒白寵著小子。
全公公偷偷翻白眼,這馬屁拍的,簡直了!
寧宸看著玄帝,心說高興了吧?
其實,從耿京說起邊境戰事的時候,寧宸就確定,玄帝知道他在鬼影門,玩這一出,就是為了逼自己回京。
而今天這一幕,他離京時就猜到了。
邊境戰事,就是他重返朝堂的底氣。
之所以隱去行蹤,就是為了讓陛下和文武百官著急,知道他的重要性。
只有重新啟用他,才能震懾陀羅國和武國。
而監察司能這麼快查到他在鬼影門,也是他設計好的...不然也不會讓古義春等人返回京城。
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陳老將軍會被人謀害。
玄帝看著寧宸,滿臉欣慰,「寧宸,明天上朝!」
寧宸俯身,「是,草民遵旨!」
「全盛,傳膳!寧宸留下來,陪朕吃飯。」
寧宸:「???」
草!!!
這算是恩賜還是懲罰?
吃完飯。
玄帝讓寧宸去看看九公主,自從他被貶為庶民,九公主的情緒就一直不好。
寧宸領命,來到落凰宮。
落凰宮。
九公主坐在院子的石桌前,手拖著尖俏的下巴,看著坐在對面吃糕點的白胖青年,但眼神飄忽,思緒不知道飄哪兒去了?
白胖青年不舍的捏起一塊糕點遞給九公主,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
九公主搖搖頭,「你吃吧!」
白胖青年趕緊把糕點收了回去,生怕九公主反悔似的。
九公主被逗笑了,「其實像五哥這樣,活得簡單,有時也是件幸事。」
五皇子吃著糕點,咧嘴傻笑,「懷安不開心嗎?」
九公主眼神黯淡了幾分,輕聲道:「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過得還好嗎?」
五皇子憨憨地問道:「懷安再說誰啊?」
九公主正要開口,一個小宮女幾步走過來,施禮後說道:「啟稟公主,寧公子求見!」
九公主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語氣急切,「是說誰?是寧宸嗎?」
小宮女點頭,「是!」
九公主黯淡的小臉頓時變得明媚,光彩動人,興奮道:「寧宸回來了?」
「荷葉,快幫我看看,我的打扮還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