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跟蹤

  早早的,在下午四點半之前川上浩向諾露可告別了。川上浩背著包,要從這個大的寬闊的像操場一般的廣場走到大門,還得伴著血紅色的夕陽。

  做什麼都很平淡,什麼都沒有特殊的動力,只知道得活下去而已。生命的本能。

  「沐夜怎麼樣了?」

  這個世界他多了些牽掛。

  川上浩加快了腳步。

  他一路看著歸途中已經不多的學生打鬧的,手牽手的,甚至有互相背的。

  到了那個熟悉而陌生的拐角,他頓了一下,一個人走了上去。

  這裡還是有不少人走的,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最與記憶不同的就是那裡多出來的不知名的那棵樹,除了葉子密集以外很普通。

  川上浩站在鐵門外,注視著裡面的屋子,屋上對著小路的深藍色窗戶緊閉著,也沒有人影緊盯著外面。

  正考慮應該怎麼見面,見第一次面。川上浩聽到裡面傳來了一些微弱的聲音。

  有男聲有女聲,像是在交談。

  正納悶兒,一聲刺耳尖叫聲傳出,川上浩下意識蹲下,思考了一下,然後一跳飛躍過了矮牆,門是開的。

  不關門是屋主的習慣,可今天不是。川上浩壓著腳步聲音上去。聲音在上面傳出,他立刻在樓梯間的牆上仔細聽著動靜,殊不知身後繞過來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

  「唔?!」

  他下意識想掰開這隻手,但發現那個人把他的頭扭過來,用手指放到嘴邊示意他別出聲。

  是個女生,穿著的是她學校的校服,披著長發,劉海也很長,像帘子一樣遮住了雙眼。光線昏暗,也沒看清臉。

  她見川上浩冷靜下來後,上前一步偷看裡面的情況,還沒等川上浩反應過來,她就一個箭步衝上前。

  「喂!」

  怕她亂來,川上浩也跟著上去,一過去就看到那個女生一個華麗且標準的旋轉飛踢,將其中一個與他穿同一所高中制服的男生踢得險些摔倒。

  但那幾個男人正被面前的女生吸引了注意力,背對著川上浩,也讓他有了出手的機會,抓起身邊的垃圾桶,直接蓋到其中一個男子的頭上,一腳踹他的背,讓他撲了出去,另外兩人見狀準備先搞定川上浩,但其中一人被女生用手勒住了脖頸,一腳踩上他的後膝倒了下去。

  而川上浩也與那個男子扭打在一起,可對方下手重。川上浩卻有所保留,因為他還不明白情況,但當對方一發拳頭砸在臉上生疼時,他才發覺應該用上全力。

  女生那邊在站穩腳跟後,立馬過來幫川上浩,趁川上浩控制住對方的雙手後用手勒著脖子用力,對方便放開,抓著女生的手,拍著說道,「錯了,錯了,要死了。」

  「下來!」

  一聲呵斥,男子便乖乖從川上浩身上下來,被那個女生拽著扔到一旁。

  其中開始被踹飛的男子大吼了一聲,「賤婊,還有同夥了,下次可沒那麼好運了,走!」

  幾人拉扯著從樓上下去了。

  「為什麼不留住他們問個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川上浩摸了摸還有一些疼的臉。

  少女從窗外確認他們離開後回頭告訴川上浩,這種疑問應該問她。

  她指了指剛從門內走出來的夜和沐。

  見她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有些不知所措,川上浩莫名其妙打了一架還是有些不是滋味。眼前的人雖然和夜和沐極為相似,但沒有夜和沐的感覺。

  剛想問些什麼,少女便向川上浩湊過來,盯著他看,「公主殿下,臉,沒事兒吧?」說著便伸手想去確認一下。

  這可讓川上浩驚訝又詫異,一下子後退了兩步,「等等,等等,別動手動腳的,公主殿下是誰?還有這裡邊最需要解釋的是你吧。」

  少女愣了一下,想了些什麼似的,「我叫雨悠亞,是保護您的騎士,公主殿下。」說著便立正,然後單膝下跪,來了一個騎士禮。

  「別別別,我不是什麼公主,並且我是男的。」川上浩很想說一句,「你腦袋沒事兒吧?」不過還是禮貌的轉化為了將她扶起來的行動。

  可是雨悠亞似乎還不打算就這麼放棄,川上浩趕忙打斷了她,「等一下再說吧,我看看沐夜怎麼樣了。」

  川上浩將雨悠亞扶起來後,走向站在那兒不知所措的夜和沐。雨悠亞也乖乖閉嘴,站在那裡看著他倆。

  剛想伸手觸碰她,夜和沐後退了一步,川上浩也意識到了什麼,「那些人沒傷害你吧。」

  夜和沐搖搖頭,頭低著,一隻手扶著另一隻手臂。

  「你們兩個是誰?雖然感謝你們幫我,但我並不認識你們,而且為什麼你知道我的名字?」

  夜和沐上前一步看著川上浩有些尷尬的臉,「上次出現在我家裡的是你吧?」

  「如你所見,我不是壞人,你放心,而我也搞不清楚在我旁邊這位小姐的情況,至於為什麼知道你名字,怎麼說呢?我也沒想到你真的叫這個名字。」川上浩也不太清楚情況,現在很尷尬,特別是因為這個叫雨悠亞的女生。

  夜和沐出於禮貌,「我先說明。」她指了指牆邊的沙發。幾人坐上沙發得到短暫的休憩。

  夜和沐告訴他,自己害的那些人的同伴受到了警察的調查,是來報復她的,至於原因,她說自己也不清楚,那天看到川上浩在她家裡,以為是以前經常欺負她的同夥,所以逃走了。但回到家裡發現什麼東西都沒被動,也感到奇怪。因為那群傢伙總是會將她的房間搞得一團糟,然後再離開。

  對於夜和沐所說的經常被人欺負,川上浩只能認為這是赤裸裸的嚴重的校園霸凌。這一點在各大學校里從來得不到有效的遏制,學生們因無知而不知天高地厚,把人心最險惡的一面展露出來,讓惡意滋生。面對那些人,在這個魚龍混雜的時代里沒有強勢的態度是不行的。

  但夜和沐可不是什麼有強勢態度的人,現在也一樣。

  川上浩聽的這些便坐不住了。

  「雖然我現在還不能做些什麼……你有手機嗎?」

  夜和沐點點頭,拿出了那個川上浩非常熟悉的翻蓋機,看到手機後,川上浩也更加確信了一些事。然後接過手機存了一個號碼,「我把我的號碼存進去了,如果遇到危險給我打電話。」

  夜和沐接過手機查看了一下,「為什麼我才知道你的名字,而你卻好像認識了我許久,而且還這樣幫助我呢?」川上浩同學。

  川上浩不知怎麼回答了,總不能說我在夢裡我和你是戀人吧。川上浩為了不製造起疑心,便立刻編造出口:「其實我在學校里注意你很久了。暗戀你有一段時間了,所以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家地址什麼的……」

  雨悠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川上浩全然沒注意自己說了些什麼話。

  他說出口立馬就後悔了,很羞恥,但作為理由來說卻相對妥當。

  夜和沐突然啞口了,暗戀什麼的說出來不就是表白了嗎?她覺得有一些尷尬,便將手機放回了包里,然後站起來向兩人鞠了一躬,「謝謝二位幫助,要不留下來吃個飯再走?我對我自己的廚藝還是有些信心的。」

  正當川上浩納悶兒對於她說的「廚藝信心」時,那個叫雨悠亞的少女站起來,拒絕了夜和沐的邀請,「我就不用了,家裡還有需要照顧的人,但如果公主殿下需要留下來,我會陪同等候的。」

  隨後她便站到了川上浩身後,像個待命的僕從。

  川上浩聽到這些後原本想留下來和夜和沐多交流一下的,但現在應該和這個一股腦兒叫著他公主殿下的人說清楚。

  「我也不了,謝謝你的好意,如果有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我家離這裡不遠。」說完川上浩便拉著雨悠亞離開了夜和沐的家裡。

  走到外邊的小路上後,確保看不到一夜和沐的屋子後,停下來準備盤問這個女生。

  「說吧,你是什麼人?」

  「三年B班的雨悠亞。18歲。是暗中保護你的騎士,公主殿下。」

  她一本正經。很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

  但從嘴部來看不像是開玩笑的表情。

  「首先我不是什麼公主殿下,我是男的,再怎麼也是王子,還有18歲了,就別玩什麼公主騎士什麼的角色扮演的,很幼稚,我問一下你是怎麼出現在那裡的?」川上浩叉著手,一副盤問的樣子。

  「一路上保護你的安全,跟隨是必要的。」她毫無情感波動的說出這話,像個機器人。

  川上浩猛然意識到雨悠亞說的話。

  「你一直在跟蹤我?什麼時候開始的?」川上浩渾身起雞皮疙瘩,雖然她沒有惡意,但這是變態的行為。

  「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