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撕破臉面

  這死丫頭還問罪上了!蘇岑總不能說自己忘記,剛才聊天的時候才想起來。

  她不耐煩地說:「鑰匙給你不就行了!你就是每天太能亂想,心思九曲十八彎的,心全偏到你爸身上去了。」

  越說還越來勁,蘇岑伸出手指去戳夏楚楚額頭,「你就是個白眼狼,誰給錢跟誰親,認錢不認人。」

  夏楚楚後退一步,躲開她的手指頭,不想聽她倒打一耙的話,也懶得大半夜跟她掰扯到底誰是白眼狼,伸手扶著門準備關門。

  「我關門睡覺,你走吧!」

  不讓進屋說話不算,她才說兩句不好聽的這死丫頭就要關門!

  「不許關門,我話還沒說完呢!」蘇岑氣沖沖的說完,怕夏楚楚不聽,上去使勁抵著門外,不讓她關門,甚至把手伸到門邊上。

  想關門,除非把她手夾斷。

  夏楚楚使勁關了兩下門沒關住,推她手也推不出去,又不能真的把她手夾住,無語的打開門看著她:「你到底要幹什麼?罵也罵了,鑰匙也給了,還有什麼事?」

  逼得她沒有辦法關上門,蘇岑心情就像打了勝仗一樣解恨,自從知道夏傳軍跟夏楚楚一起去的隔壁,她心裡就慪著一股氣,氣不過夏楚楚這個白眼狼。

  她仰頭瞥一眼屋裡,「先讓我進去再說。」

  這死丫頭以為能跳出她的手掌心,還不是一樣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不讓她心裡舒坦,她也別想好過。

  夏傳軍想通過女兒搭上陸凜安,她絕對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沒有讓開,夏楚楚依舊攔在門口,語氣厭煩:「你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進屋不可能,不說就回去睡覺,我也要睡覺。」

  一旦讓她進屋,沒有半個小時是說不完的,那些難聽的話沒必要反覆聽。

  死丫頭硬是不讓她進去,蘇岑胸口快速起伏几下,長吸一口氣壓下火氣,她是來打聽事的,暫時先忍忍。

  壓著怒火,她儘量心平氣和的開口:「在這說就在這說,反正也沒人。我想問問你跟陸同志是怎麼回事?你們真一起吃晚飯了?」

  陸同志三個字從蘇岑嘴裡吐出來那一瞬,夏楚楚就清楚了蘇岑的來意,跟她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果然不是特意來給她送鑰匙,而是送鑰匙為名,打聽陸凜安。

  她一個還在上高中的人,她問她跟陸同志是怎麼回事?她跟陸凜安之間清清白白,倒是他們希望他們有事吧?

  夏楚楚冷笑著反問:「你覺得我跟陸同志是怎麼回事?」

  他們之間最大的交集就是人家好心送她去醫院,她心懷感激,僅此而已。

  「我怎麼會知道你們怎麼回事!」

  被夏楚楚嘲諷的目光看得面上掛不住,蘇岑顧不得面子裡子,開始替夏楚楚分析起來,「你雖然還在上高中,但你年紀也不小了,十九歲結婚的大有人在,你處個對象不過分。再說人家陸同志模樣,工作,家庭條件都拔尖,萬一能嫁給他,你不吃虧!」

  夏楚楚好像聽到了天方夜譚,不說她對人家沒有那個意思,就說人家陸凜安造了什麼孽!

  什麼年代了,還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嗎?

  她高中都沒畢業,蘇岑上下嘴唇一碰,就空口白牙說上處對象結婚的事了!

  不忍心看蘇岑沉浸在未來女婿是陸副局的美好幻想里,夏楚楚冷笑著親手打碎她的如意算盤:「我沒跟陸同志一起吃晚飯,你們走後我提著東西也走了,去找飯館老闆娘感謝人家救我。走之前人家陸同志還警告我,沒什麼事讓咱們別去打攪人家。」

  如果她是陸凜安,因為好心救了一個人而被一家子纏上,怕是恨不得當初見死不救吧!

  「怎麼可能呢?」蘇岑不信,這跟肖群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老肖說陸凜安對楚楚有些不一樣,十有八九是有別的心思,讓她來找楚楚說說,讓她平時主動點。

  可按照楚楚說的,人家根本就沒那個想法呀?

  真要有那個意思,怎麼會警告他們一家別打攪他呢!

  蘇岑不死心的追問:「是不是人家說什麼的時候,你給拒絕了?」

  或許人家表達過那個意思,這丫頭沒聽懂,說了拒絕的話,也說不準是不是?

  「媽,你這麼好奇幹嘛不直接去問問人家?」知道她不愛自己,但是夏楚楚還是低估了蘇岑,原來她還可以把她當成討好別人的東西,「你就問他我想把女兒送給你,你要不要?如果他不要,你再問問他為什麼不要?」

  夏楚楚甚至想問問她,在她眼裡她是不是都比不上街邊的貓貓狗狗,就算是小貓小狗養久了都會有感情,她是怎麼對她說得出那些話的?

  『是不是人家說什麼的時候,你給拒絕了?』那些沒有說明的話里到底什麼意思,她不是傻子,她聽得懂。

  姥姥騙她,以前姥姥總說蘇岑很喜歡她。

  姥姥說了太多次,所以她信了。

  夏楚楚已經徹底接受她的母親不愛她,但暫時還無法接受在母親眼裡她是可以討好別人的物件。

  被夏楚楚這麼明目張胆的話驚到,蘇岑半晌沒有找到話說。

  看著她冷淡望向自己的神情,她嘴唇有些顫抖,後知後覺察覺到自己到底說了什麼。

  「…楚…楚楚,媽不是那個意思…」即使對這個女兒不夠關心,不夠喜歡,可她畢竟是自己的孩子。蘇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怎麼會說出那種話。

  「媽不是讓你跟他無媒苟合,我…我是想著你們…你們結婚。」

  陸凜安可是年紀最小的副局長,以後的造化大得很。誰不想讓閨女嫁給這樣的人,她是為她好啊~

  嫁給這樣的人這輩子衣食無憂,過好日子,不好嗎?

  她的解釋並沒能讓夏楚楚心裡好受一些,她只看出蘇岑背後的肖群在異想天開。

  夏楚楚有個好主意,她笑著告訴蘇岑:「媽,你現在抓緊跟肖叔叔再生一個閨女,應該趕得上在陸同志五十的時候娶她。千萬別指望我,不然我明天就去肖叔叔工作的大學舉報他意圖賄賂機關領導。」

  兔子急了還咬人,她對蘇岑是有惻隱之心,但對肖群沒有。

  這才跟她媽結婚多久,就敢打主意讓她去勾引機關領導,真當她好欺負!

  主意好不好不知道,反正蘇岑一聽就急眼了:「你說的是什麼話!他是去感謝陸同志對你的救命之恩,什麼賄賂?」

  要不是國家計劃生育,當她不想生一個自己跟老肖的孩子嗎?

  一想到肖文越是老肖跟他前妻生的,蘇岑就窩火。再一想到夏楚楚是她生的夏傳軍的種,更是咽不下這口氣。

  「那我不管,反正我不高興大家都別好過。」伸手拽過木門,只留一道縫,剛好夠自己上半身能夠通過。

  夏楚楚彎腰特意湊近一些蘇岑,壓低聲音小聲說:「還有你,你不拿我當女兒,我也不拿你當我媽,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再招我,我就去警察局舉報你,你在肖群妻子還在世的時候就跟他糾纏在一起。」

  她不想把話說的太難聽,說自己母親亂搞男女關係實在難聽,可不給蘇岑跟肖群一個教訓她又咽不下這口氣。

  她就算沒人護著,自己也能保護得了自己,想把她當成往上爬的工具,下輩子吧!

  話說完,不管蘇岑的反應,夏楚楚站直身子利索的把門關上。

  門外半天沒有聲音,不知道蘇岑是不是離開了,還是依舊在門外。

  按照蘇岑的性格,如果這事污衊了她,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可現在門外沒有反應,這讓夏楚楚不得不懷疑她歪打正著,說中了。

  所以肖文越說的那些話有可能是真的…

  洗腳水還在地上,夏楚楚把她端著放到牆邊,等明天再倒。

  坐在床邊呆坐許久後,才上床關燈睡覺。

  姥姥姥爺去世後,家裡就剩她跟蘇岑兩個人住著,很多時候蘇岑不在家,就是她一個人生活。

  那時候雖然一個人,但她知道自己有家人,心不是飄在半空沒有歸處的。

  現在人就躺在床上,卻不踏實,就好像整個人飄在半空找不到降落的地方,沒有任何地方是屬於她的。

  在夢裡姥姥再次說起母親是喜歡她的時候,夏楚楚沒有相信,她跟姥姥說姥姥說的不對。

  可能是她的話惹的姥姥不開心,她生氣不見了,夏楚楚尋找好久都沒找到。

  一晚上就這樣找了過去,早上睜開眼的時候感覺眼裡潮潮的。

  她把窗台上的鑰匙串了一根毛線繩放在書包里,紅色的繩子,毛線是她從一件不能再穿的紅色毛衣上拆下來的。

  今天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最喜歡站在院子裡的王月娥今天不在院裡,反而在灶房忙活。

  老太太在鄉下都不做飯,結果進城了還得伺候兒媳婦,氣的在灶房一邊給兒子孫子做飯一邊罵人。

  夏楚楚不小心聽到一耳朵,王月娥罵的話里有裝病之類的話,可能是蘇岑生病了。

  真病假病不知道,她也不準備去看,鎖好門,拿上鑰匙,出門上學。

  今天早上不想吃包子,買了一根甜油條啃著吃,味道還行,老闆在放糖這方面還是太過節制,再多加點糖味道更好。

  一連三天都沒有在家見到蘇岑,夏楚楚挺淡定的,總不會比快燒成傻子的她嚴重,而且這幾天王月娥忙的沒空找她茬,她的日子過得不要太快樂。

  王月娥先受不了了,簡直倒反天罡,哪有這個理!兒媳婦在屋裡裝病,讓她一個老太婆每天洗衣服做飯。

  她先是跟兒子鬧,讓肖群把蘇岑喊起來做飯。

  但是肖群幫著蘇岑說話,讓母親再幫忙照顧家裡幾天,等蘇岑病好了,到時候好好感謝老太太。

  看在兒子的面子上,王月娥答應再忍忍,畢竟吃飯的人主要是她兒子跟孫子。

  沒成想隔天她就在洗衣服的時候發現了從衣服裡邊掉出來的糖紙,扒拉開衣服一瞅,原來是不小心把蘇岑的衣服跟肖群的放到一塊拿出來了。

  小小的糖紙算是捅了馬蜂窩,王月娥氣沖沖的拿著衣服跟糖紙衝進屋裡去找蘇岑。

  躺在床上的蘇岑睡得正熟,突然感覺身上被子被人拽掉,嚇得瞬間睜開眼睛,站在床邊的王月娥驚得她差點喊出聲。

  緩了好幾秒才緩過來,蘇岑心有餘悸的說:「媽,你幹什麼呀?」

  「幹什麼?我幹什麼!」王月娥惡狠狠的把被子砸到蘇岑身上跟臉上,指著還躺著的人喊:「你自己幹的事,還好意思問我幹什麼?你缺不缺德呀,蘇婆娘。」

  好不容易把被子拽下來放到一旁,蘇岑又被王月娥的話給嚇的心臟差點驟停,驚慌失措的坐起來解釋:「媽,是不是楚楚跟你瞎說了什麼?你別相信她,她都是胡說的。」

  那天晚上她氣的一晚上沒睡著,但又怕那事被別人知道,跟肖群商量了好久,他才想到辦法讓她裝生病,裝可憐,讓夏楚楚心軟。

  可沒想到這都三天過去了,夏楚楚卻沒有來看她一眼。

  難不成那丫頭真的怨她怨到把事告訴老太婆了?

  牛頭不對馬嘴的,這事跟夏楚楚那個死丫頭有什麼關係!王月娥掏出糖紙舉到蘇岑跟前,讓她看清楚。

  「蘇婆娘,你裝病躲在屋裡好吃好喝的,忽悠老婆子伺候你是吧?這糖是不是你吃的?這麼大年紀還吃糖,你當你坐月子呢!」

  望著那個糖紙,蘇岑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鬆口氣,這死老太婆一個糖紙都要來找她的茬,嘴上說的冠冕堂皇,實際上就是氣她沒吃到。

  不給蘇岑說話的機會,王月娥又計較起她前邊說的話,「你剛才說夏楚楚要告訴我什麼?你們母女倆有事瞞著我?」

  這母女倆不會背後有什么小九九吧?她孫子沒人疼沒人護的,她得看緊點。

  「……」那口氣還是松的太早,蘇岑強笑著瞎扯:「沒有事瞞著你,是我覺得文越每晚都回來得挺晚,問楚楚她知不知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