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三章 虛無境的第一戰

  「你們！你們是怎麼識破我的！」當看到自己左手中的匕首被凌瑀挑飛之際，老者錯愕良久，最後眼中浮現出一抹猙獰之色，對凌瑀厲聲吼道。他自認為自己的演技毫無破綻，不應該被凌瑀二人識破才對呀！

  「識破你，很難嗎？老傢伙，其實你從一開始就已經暴露了，你的計劃對於某些小傻瓜來說或許天衣無縫，但是對我們來說，卻是漏洞百出。第一，你被你的弟子圍殺的時機太巧了，我們剛剛臨近叢林，你的求救聲便突然從林中傳出。我們的神識之力並不弱，其實早在虛空中的時候，我們就探聽過林中，當確定林中並無聲響之時，我們才緩緩降落的。而就在我們降落到叢林附近時，你的呼救聲才傳出來，你不覺得這很巧合嗎？第二，你雖然看起來渾身遍布傷口，但其實那些都不過是皮外傷，並未傷到筋骨，所以，這應該是你為了讓你們的戲做得更逼真而使用的小伎倆，但恰恰是這些伎倆，反而暴露了你和他們並非真正的拼殺。」

  「第三，你口口聲聲說你們的鎮派至寶被你遺落在了廳堂中，可是我特別想問問你，你們的鎮派至寶就那麼不值錢嗎？你是有多麼看不上你們所謂的鎮派至寶，可以隨意丟棄。就算你是無意中遺失了那本所謂的功法，你的弟子們真的會沆瀣一氣，都想置你於死地嗎？你說，是你將他們撫養成人的，這樣說來，你就是他們的再生父母。弒父母者天地不容，他們又怎麼敢對你痛下殺手呢？如果他們真的這樣做，那你這師傅當的得有多失敗呀！而且，既然他們想要弒師奪權，又怎麼會手下留情呢？第四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一點破綻不在你的身上，而在他們的身上。」凌瑀抬手一指那些弟子，冷笑著說道：「正常人如果想要弒師奪寶的話，那麼此人一定喪心病狂，眼中除了兇狠和惡毒之外，不會有一絲憐憫。可是你的這些寶貝徒弟雖然看似想要合力將你擊殺，可是他們在望向你的時候，眼底有畏懼閃過，言語可以騙人，但眼神卻不會！」

  「沒錯，老傢伙，若論演戲，我們可以稱得上是鼻祖，你這點道行，又怎麼能夠騙得了我們呢？我親眼見過弒師的逆徒，他們的眼神中都有不死不休的決絕和殘忍，這一點，是你們不具備的！」就在這時，吳道也揚起手中的拂塵，打飛了老者右手中的匕首，冷笑著說道。吳道心思聰敏，甚至可以說是「老奸巨猾」，之前正是因為看透了這群師徒間的端倪，所以他才和凌瑀想要阻止端木雨涵。識破老者，對他而言並不難。

  「哈哈哈，沒想到，今天居然遇到了硬茬子！不過即便我被你們識破了又能怎麼樣？你們現在不照樣處於我們的包圍之中嗎？小子，這可是你們自投羅網的，到了陰曹地府，你可怨不得別人！」見凌瑀和吳道識破了自己的計謀，老者一改之前的頹靡憤恨之色，他滿臉揶揄地望向凌瑀三人，奸笑著說道。凌瑀和吳道猜測的沒錯，之前老者正和弟子們在這片叢林中捕殺妖獸，獲取它們的內丹。正當眾人尋覓妖獸之時，便看到了一片若木葉飄蕩在虛空之中，老者知道那是一件至寶，所以才起了殺人奪寶之心，他與弟子商議，決定設計引誘凌瑀三人降落，將三人圍殺。老者不知道凌瑀三人處於何等境界，所以不敢貿然與對方刀兵相接。

  望著老者一副勝券在握的得意神情，凌瑀和吳道對視一眼，二人的眼中皆流露出一絲玩味之色。似乎老者的舉動在他們看來無比幼稚，讓二人提不起任何興趣。其實這也難怪，三人的修為都要高於老者，即便三人中修為最弱的凌瑀，也是問心境巔峰的強者，與老者不相上下，他又怎麼會忌憚老者的威脅呢？老者雖然也處在問心境的大乘境界，但是凌瑀肯定，他不是自己的對手。至於那群弟子，更是烏合之眾，不堪一擊。

  「徒兒們，隨我先擊殺這兩個小孽畜，然後再俘獲那個美人，老爺子我數百年沒有開過葷了，等我品嘗之後，就將這小妮子送給你們玩玩！」老者雖然預感到凌瑀和吳道的修為與自己處在伯仲之間，但他卻好像有所依仗一般，有恃無恐。他一臉淫笑的望著端木雨涵，又冷冷地掃了一眼吳道和凌瑀，對身邊的數十名弟子猖狂地笑道。此時的老者根本不像一位修行界的掌門，倒更像是凡俗中的卑劣惡賊，讓人望而生厭。

  「多謝師父！」聽到老者的話，那群弟子的臉上紛紛瀰漫出貪婪的神色，他們如同挑釁一般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端木雨涵，恨不得刺破她的衣衫。人世多惡，若你沒有深入紅塵，便看不到這世界會有多麼的醜陋。

  望著那群弟子肆無忌憚的淫邪目光，端木雨涵氣得玉面微紅，她緊咬玉齒，身上的殺意蕩漾而出，讓數十名弟子遍體生寒，如墜寒窟。端木雨涵冰清玉潔，何時聽過這種齷齪的言辭，何時見過這種骯髒的眼神。

  「老東西，本來我還想給你留一條性命，現在看來，你這是自尋死路啊！」看到端木雨涵因為憤怒而氣得嬌軀亂顫，凌瑀眉頭緊皺，身上瀰漫起了讓吳道都有些畏懼的冷意。對凌瑀而言，人可以風流，但不能下流，可以玩世不恭，但不能淫邪成性。況且，在凌瑀的心中，端木雨涵一直是仙子般的存在，雖然凌瑀也曾戲耍過端木雨涵，但那只是玩笑，凌瑀從未對端木雨涵有過不軌的想法，如今這群人醜態畢露，讓他震怒。

  「小娃娃，你的口氣倒不小，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們不過是剛剛臨近此地的陌生人，對這片世界並不了解。而我們卻是在這片世界中長存千年的門派，你覺得，和我們交手，你有幾成勝算？」老者凝望著凌瑀的雙眸，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屑的神色，他冷哼一聲，扭頭對弟子們吩咐道：「徒兒們，既然這兩個小子如此不知好歹，那就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的手段。布陣，將他們所有人都煉化於此，記住，別傷了小美人！」

  老者說完，從界靈指環中取出一桿狼牙鐧，鐧長兩尺三寸，兩側各打造著一排狼牙形狀的鋒刺，每一根鋒刺都有一寸長短，如犬牙般交錯縱橫。鐧這種兵刃在華夏大陸極少出現，並非它的操作難度很高，而是因為鐧這種兵刃被稱為所有武器中的善器。因為鐧不似刀槍劍戟，有鋒芒誅敵，而是以當頭棒喝的打擊和警告，做到收其心，制其體，也正因如此，鐧成為了兵器中當之無愧的善器。只是老者持鐧，有些不倫不類。

  見到此處，凌瑀嘴角揚起一次嗤笑，對老者淡淡地說道：「鐧在世間諸多兵刃中被稱為善器，而你心似虎狼，惡貫滿盈，居然還敢以鐧為兵，真是不怕遭天譴啊！看你的武器，也知道你的修為不怎麼樣了。」

  「哼，少耍貧嘴，什麼善器惡器的！只要能夠將你擊殺，就是好兵器！徒兒們，布陣！」對於凌瑀的嘲笑，老者不以為意，他對著一眾弟子吩咐一聲，向凌瑀二人發起了攻勢。只見老者手握狼牙鐧，將其插在大地之上。當狼牙鐧刺入大地之後，鐧上的兩排狼牙突然綻放出道道烏光。那些烏光向著四周散射，最後呈環抱之姿將於正前方匯聚，將凌瑀三人包圍。而後，那群弟子也紛紛來到了烏光的外圍，將手中長劍搭在了烏光之上。當長劍與烏光相接之時，那群弟子仿佛被雷電擊中了一般，身軀顫抖，他們眼中的人類情緒逐漸隱去，變成了一雙雙血紅色的瞳孔。當那群弟子眸中的色彩被紅芒掩蓋之後，他們的境界竟然也飛速提升著。

  感受到一眾弟子的修為逐漸逼近聖人境，甚至朝著至尊境衝擊，端木雨涵的眼中流露出一縷警惕。雖然她的修為很高，也曾見過無數種可以提升修為的方法，但是對於這種將數十名弟子的修為提升到如此高的境界，端木雨涵卻是聞所未聞。所以，在看到那些眼中瀰漫著紅芒，仿佛人間厲鬼模樣的弟子時，端木雨涵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如果只有一名虛無境強者，那麼端木雨涵三人完全可以應付，可是面對如此多的聖人境巔峰強者，恐怕必是一場惡戰啊！

  而在另一旁的凌瑀和吳道在看見那群弟子逐漸變得強橫之時，臉上卻絲毫沒有擔心的神色。凌瑀扭頭看了看吳道，如玩笑般雲淡風輕的說道：「吳胖子，你覺得他的陣法在你眼裡能打幾分？還入你的法眼嗎？」

  「多說四分，不能再多了。其實應該給他三分，剩下的一分是給他無知勇氣的一種安慰。這種小伎倆，道爺我十年前就已經不用了，沒想到他們居然還當成寶似的，看來，這虛無之地也並非都是強者嘛！」對於凌瑀的詢問，吳道輕輕地點了點頭，不屑地說道。他本就是陣法大師，老者所施展的陣法在他眼裡太小兒科了。之前看到老者似乎有所依仗的樣子，吳道還以為對方有什麼來頭巨大的底牌，現在看來，他有些失望。

  「那好，老的交給我，小的交給你，一炷香的時間為限，看咱們誰能先解決戰鬥！」聽見吳道的話，凌瑀輕輕地點了點頭。凌瑀雖然對陣法並不精通，但他經常和吳道一起生活，自然看出老者的陣法造詣不高。

  見凌瑀和吳道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老者心中莫名一突，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對方似乎真的有辦法克制自己的陣法。想到此處，老者不敢怠慢，直接對弟子使了個眼色，收攏陣法。

  當這群白衣弟子收到老者的授意之後，紛紛會意。他們雙掌握住長劍，似乎想要從長劍盡頭的烏光中獲取力量。而就在這時，凌瑀和吳道動了。凌瑀施展智拳印，速度快到令人窒息，電光火石之間，凌瑀便來到了老者的身後，斷劍受到凌瑀的感召，直接自界靈指環中幻化而出，被凌瑀握在掌中。凌瑀手持斷劍，手起刀落之下將老者的頭顱斬下。他的動作行雲流水，並沒有一絲的滯澀，如同完成了一件精美的藝術品，極具觀賞性。至於老者，至死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無往不利的大陣在凌瑀面前竟然這麼不堪一擊。甚至，他連對方何時閃到自己身後的都沒有看清。只是，他永遠都沒有解開這些疑問的機會了。隨著他一聲不甘的怒吼，那顆頭顱骨碌碌滾落到遠方，失去了生機。

  當老者死後，那把狼牙鐧也失去了所有的威勢。烏光瞬間湮滅，那些弟子們也恢復了常態。而在他們恢復正常的時候，卻看到了一條條絲線纏繞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那些絲線正是吳道拂塵上的塵絲。而後，他們見到自己的鮮血飆飛，生機斷絕。僅僅不到半盞茶的時間，老者和其手下的弟子便全部隕落，無一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