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瑀,這到底是什麼地方?老叫花子能夠在你危難之際將你傳送到這裡,顯然是想救你。可是我卻感覺這裡要比華夏兇險萬倍,古樹,花海,生靈,每一樣我們所能看到的東西都是在華夏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我們對這片世界一無所知,想要在這裡駐足停留,絕非一件易事啊!而且,在我們進入這片世界的時候,我們來時的那扇光門也消失了,也就是說,現在我們連回都回不去了。」躲過了蜘蛛的攻擊,吳道嘆道。
「吳胖子,其實事情遠沒有你想得那麼悲觀,在我們離開華夏之前,老叫花子前輩曾對我說,因為大君主使用了大神通更改了時空秩序,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間,但所造成的後果卻是無可估量的。當時只有我們三人以及大君主和鏡像君主駐足在那座蒼山之上,所以,天罰神雷所針對的目標主要是我們五個人。為了避免我們沾染上那些因果,老叫花子前輩才在千鈞一髮之際將我們送到了這裡。我想,以老叫花子前輩的智慧,不會僅僅是想救下我們那麼簡單,既然他將我們送到了這裡,顯然有他特殊的用意,雖然,我現在還不太清楚他的用意到底是什麼。不過我們既然來到了這裡,那麼沉下心來坦然接受就行了。」凌瑀搖頭解釋道。
「我在玄妙庵的一本泛黃古籍上看到過有關虛無之地的記載,上面說,虛無之地,又被稱為虛無界,是一位震古爍今的前輩所創。只是,那位前輩創造虛無界的時候有很多地方都值得深思。那本古籍上說,當年那位前輩,也就是今天的老叫花子丰神如玉,浪跡九霄,後來在一夜之間,他突然間像是頓悟了似的,開始打造虛無之地。而當初以他的修為,完全不可能創造出可以容納萬道的虛無界。但是問題的奇怪之處就在這兒,他整整花費了九千年的時間,終於將虛無之地開創了出來。這在當世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後人便猜測,其實虛無界並非老叫花子一人所為,而是有未知神明借他的手完成的。」端木雨涵解釋道。
此時的端木雨涵臉色微紅,似乎因為剛剛脫離凌瑀的懷抱而沒有從那一絲曖昧中回過神來。說也奇怪,端木雨涵的性格淡泊高冷,冰清玉潔,即便世間無數男子為其傾心,可端木雨涵卻不為所動。但是當她接觸到凌瑀之後,一切都變了。她曾經和凌瑀一同墜落井底世界,在那處狹窄的空間中二人雖然算不得耳鬢廝磨,但也是肌膚相親。其實,端木雨涵應該對這樣一個無禮的男子感到惱怒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對凌瑀就是生不出一絲恨意。甚至,在她的心裡,還產生了一縷淡淡的情愫,這是以前一直認為自己會孤獨終老的端木雨涵從未想過的。雖然在她體內棲居的冰鳳凰曾經無數次警示過端木雨涵,這種情愫早晚會擾亂她的道心,令其心生雜念,無法安然修行。可是,感情的事誰又能控制得了呢?對端木雨涵來說,凌瑀就是她的情劫,是她的冤家,即便她知道凌瑀因為唐槿萱的離世已經封印了自己的內心,可端木雨涵依舊心懷愛意。
聽到端木雨涵的話,凌瑀眉頭微皺,陷入了沉思。就在剛剛,界也曾對凌瑀解釋過,當年盤古神尊也預言過後世中會有虛無之地的出現,而且,還曾暗示界,其實虛無之地並非老叫花子一人的功勞,而是有諸方神明暗中相助,集眾神之力才將虛無之地打造出來的。如今聽到端木雨涵再次提及,凌瑀越發的確定,無論虛無之地,還是虛無界,都有著他們難以想像的恐怖來頭。或許,他們在這裡真的能尋到不為人知的機緣。
「救命啊!有沒有人,快救救我!」正當凌瑀幾人對這方未知的世界猜忌之時,突然聽到腳下的叢林中傳來一陣呼救聲。隨著呼救聲一道傳來的,還有陣陣刀劍相擊的清脆聲響,好像有一群人正在林中打鬥。
聽到林中傳來的呼救聲,凌瑀眉頭微皺,一旁的吳道也是目不轉睛的盯著腳下的叢林,並未動作。只有端木雨涵在聽到那聲呼救時,臉上浮現出一抹擔憂,她看了看凌瑀,又看了看吳道,似乎想要支援落難者。
「凌兄,吳兄,你們沒聽到叢林中傳來了求救聲嗎?聽聲音,好像是一群人在圍攻一位老者,我們真的不去幫忙嗎?」見凌瑀和吳道無動於衷,端木雨涵有些不解,她聽到林中傳來的求救聲越發急促,疑問道。
「他是老是少與我們何干?就算他受人圍攻,可是他與我們又素不相識,我們沒有必要多管閒事啊!雨涵姑娘,紅塵險惡,有些事情沒那麼簡單。」看到端木雨涵臉上的急切,吳道輕輕地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不錯,本來我們對虛無界就一無所知,單看這裡的植被和猛獸,就知道這裡充滿了無盡的兇險,並非我們不想出手相救,只是有些時候,好心不見得會有好報啊!」凌瑀似乎很贊同吳道的話,輕聲嘆息道。
「可是,聽叢林中傳來的呼救聲,似乎那位老者正處於生死存亡之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你們不救,那我自己去!」端木雨涵終究是一個女孩子,見不得他人恃強凌弱,在這種時候,更加善心爆棚。
「丫頭,那個臭小子說得對。這片世界充滿了未知的兇險,如果你貿然搭救素不相識的人,很可能給自己帶來難以預知的劫難。紅塵險惡,人心更險惡。」就在這時,突然從端木雨涵的識海中傳出了一道嘆息。
聽到那聲嘆息,端木雨涵陷入了沉思。那道嘆息聲是冰鳳凰傳來的,冰鳳凰作為曠古神獸,似乎與端木雨涵簽訂了某種契約,一直寄居在端木雨涵體內。身為活過了萬古的神獸,冰鳳凰的見識自然非常人可比。
「不行,我還是想要下去看看,不管怎麼說,我就是不能看到有人在我眼前被圍殺而死。」雖然凌瑀他們都不同意端木雨涵前往叢林查看,但是端木雨涵在思忖良久之後,理性還是不能戰勝心底的善良。
見端木雨涵如此執著,凌瑀扭頭看了看吳道,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陪你一起下去。」端木雨涵雖然經常行走於華夏之間,但是她的見識畢竟不如凌瑀,凌瑀不能讓她一人前往。
就這樣,三人小心駕馭著若木葉緩緩降落,尋到一處被雷電霹成枯枝的古樹旁邊,落到了地面之上。雖然這片叢林看似是如南荒一般的雨林,可是地面上並不潮濕,甚至十分乾爽。燥熱的空氣自風中襲來,令人感覺有些煩躁。三人在收起了若木葉之後,順著呼救聲傳來的方向朝著叢林深處望去。雖然這片叢林的古樹鬱鬱蔥蔥,亭亭如蓋,可是光線依舊可以透過茂密的樹葉,於叢林深處灑下點點斑駁,使得林中並不黑暗。
在三人前方十丈左右,果然有一群身著白色長衫的修者正在圍攻一位老者,那群白衣修者的為首之人年紀約有四十歲左右,雖然模樣英俊,可是眼底卻有淡淡的陰鷙掃過,讓人很不舒服。而他們圍攻的老者年紀約有七旬上下,此人同樣身著白衣,甚至他身上的白衣與對面那群修者有些類似。只不過,從樣式上來看,老者的白衫更為複雜,似乎地位要比那群白衣修者高上許多。而之前傳出的求救聲,就是老者發出來的。
「這群逆徒!我辛辛苦苦將你們撫養成人,沒想到你們竟然狼子野心,恩將仇報。你們可知弒師是要遭天譴的!我只恨自己瞎了眼,收下了你們這群白眼狼!今日我若不死,他日一定清理門戶!」老者怒吼道。
老者身上遍布著十幾道傷口,鮮血汩汩流出,看起來似乎受了傷。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利劍劃破,自傷口中流出的鮮血將白衣染紅,看起來狼狽不已。可即便如此,老者依舊滿眼怒意,面對數人圍攻面不改色。
「前輩,您怎麼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到老者已經負傷,端木雨涵連忙走到老者身邊,關切地問道。她一邊對老者詢問,一邊扭頭怒視將老者打傷的數十名白衣弟子,杏眼圓睜。同時,她伸手攙向老者。
不過,端木雨涵剛剛伸出手來,就被身後的凌瑀拉住了。凌瑀攥住端木雨涵的柔荑,將其拉到自己身後。同時擋在端木雨涵面前,對老者笑著問道:「老爺子,聽你的意思,這些修者都是你的門人啊!可是,你身為他們的師傅,怎麼會中了弟子的詭計呢?還有,如果說只有一名弟子背叛你的話,或許是他居心叵測,十分忤逆,可是你的弟子們都統一戰線,同時反對你,這其中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吧?你確定是他們不忠?」
當端木雨涵被凌瑀握住玉手之後,那張傾世容顏「騰」的一下就紅了。她臉上布滿羞澀,低聲輕啐道:「登徒浪子!」雖然她的臉羞得如同熟透的蘋果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輕嘗,可是她終究沒有抽回手掌。
看到端木雨涵美艷不可方物的絕艷姿色,那名為首的弟子眼中划過一絲不加掩飾的貪戀和痴迷。端木雨涵本就是艷絕天下的聖女,此番她如墜落人間的仙子,露出了人間煙火的情愫,自然讓那名男子把持不住。
「唉!都怪我一時糊塗,將本門至寶遺落在了廳房中。那本至寶被我的大弟子所得,他貪戀神功秘籍,便與其他弟子商議,達成共識,想要將鎮派至寶據為己有,所以才對我施下毒藥,圍殺於我。」老者嘆道。
聽到老者的話,凌瑀輕輕地點了點頭。他扭頭看了看吳道,眼中瀰漫出只有他們二人才懂得的神色。而後,凌瑀伸手將老者攙起,笑著說道:「既然這種事情被我們撞見了,我們就不能袖手旁觀。吳胖子,你之前不是在此地布下了彌天殺陣嗎?今天正好相助前輩,一起誅殺這些不忠不孝的逆徒。」凌瑀說完,繼續對老者說道:「老人家,您別擔心,我這位朋友所布的殺陣足以煉化仙人境強者,這群逆徒一個都跑不了!」
凌瑀說完,扭頭望向那群弟子,冷笑著說道:「既然你們背叛師門,大逆不道,那麼今天我們哥倆兒就要替天行道,將你們盡數誅殺!」凌瑀查探過,這些弟子只有破妄境初期的修為,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聽到凌瑀的話,那名老者一臉感激,連連道謝,逐漸退到了凌瑀和吳道的身後。而就在凌瑀和吳道看似想要對那群弟子出手的時候,老者突然從雙手的衣袖中各取出一柄寒光閃爍的匕首,刺向凌瑀和吳道。老者有著問心境巔峰的修為,所以,他的速度極快,如果凌瑀和吳道沒有防備的話,必會被老者在出其不意之間擊殺。
然而,老者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速度,更是低估了凌瑀二人的頭腦。當兩柄匕首即將刺破凌瑀二人衣衫的時候,他們兩人竟然同時回過頭來,一臉笑意的望著老者,似乎早就料到老者會有此舉動似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吶!雨涵,這回知道了吧?有些人,是不值得同情的,因為你以為你救的是一隻羊,但他很有可能是一匹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凌瑀手中的斷劍挑飛了老者的匕首,對端木雨涵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