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瑀在天靈珠的督促下,一直隱在山中修行,日月交替,寒來暑往,不知不覺間,六個月的時光就這麼匆匆流逝了。之前凌瑀修行的時候還在深秋,但是當他終於可以以血肉之軀力抗蒼山,不施以靈力便能將瀑布阻斷,甚至利用神識可以操控生靈的時候,寒冬都已經過去了。在這六個月的時間裡,凌瑀忘記了心中的煩悶,忘記了一眾好友,甚至忘記了思念唐槿萱。他每日修行,但凡都一絲分身,都會得到天靈珠的懲罰。而在六個月後,凌瑀將肩上的蒼山卸去,發現他不靠功法便能一躍數丈,甚至十幾丈高的石丘,他僅憑雙腳便能躍上頂峰。而且,當凌瑀立於瀑布下的時候,他的神識竟然可以溝通水流,以共鳴之勢阻斷江河瀑布。
望著凌瑀已經達到了自己心中的標準,天靈珠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他依舊對凌瑀冷嘲熱諷,但是其眼底卻浮現出了一抹讚許的神色。六個月的時間,可以說讓凌瑀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雖然他的境界依舊沒有提升,但是界和天靈珠都看得出來,此時的凌瑀即便面對虛無境的強者,也毫不畏懼。甚至凌瑀只靠最為簡單粗暴的體魄和最基本神識,便能輕而易舉的擊敗對手。哪怕面對至尊境強者,凌瑀也有一戰之力。
在凌瑀修行完成之後,天靈珠並沒有傳授給凌瑀任何的功法神通,也沒有贈給他法寶兵刃。天靈珠對凌瑀說,其實世間最為強橫的功法從來都不是什麼《古武體術》或者《太陽真經》與《太陰真經》,而是凌瑀自創的功法。《古武體術》也好,《太陽真經》和《太陰真經》也好,都不過是先人所創的功法,它們適合太陽聖帝和太陰聖帝,對其他修者或許會有幫助,但絕對不會有人能夠利用這三本功法而超越創造它的最初那位存在。雖然他們都是人族,可是每個人的天賦不同,格局不同,修行法門也千差萬別。如果想要立於星海之巔,那麼就必須自創功法,創造出一種只適合凌瑀自己的功法。只有這樣,凌瑀才有資格在星海稱帝。
而在凌瑀修行結束的六個月之後,突然一天清晨,從這處山谷的入口處走來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高約七尺,身材十分豐滿。女子身著火紅色短裙,短裙只到了大腿處,緊繃渾圓的大腿有大半都裸露在外,如同魔鬼的誘惑。她腳下蹬著一雙紅花白靴,白皙的小腿給人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女子上身穿著一件無袖紅紗上衣,上衣的領口開得很大,甚至能夠望到那誘人的溝壑和一雙呼之欲出的柔嫩雙峰。她的皮膚水嫩光滑,吹彈可破。弦月眉,桃花眼,雙目開闔間顧盼生姿,媚意無限。女子面容精緻,瓊鼻玉口,齒白唇紅。安靜時如幽幽新婦,活潑時似狂野小貓,總能勾起人最原始的欲望。她好似天生的尤物,降臨世間就是為了魅惑眾生而來的。她時而安靜,時而輕笑,時而思索,時而俏皮,無論哪種形態,都讓人心神蕩漾。縱然凌瑀曾和她相處過數載,再次相見時也難免有些把持不住。他知道,這名女子,就是足以傾倒萬界的禍水級美女。
「安妹子,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原來,這名女子正是凌瑀的至交好友,通靈閣的頭領,安洛煙。當初在小林寺的時候,凌瑀和安洛煙曾經見過面,不過那時候情況危急,凌瑀並沒有有時間和安洛煙打招呼。
「哼,你這負心人,一走就是十年,如今好不容易出現了,也不主動找我。還若無其事的問我怎麼找到這裡的,真是讓人氣惱!」安洛煙美目流轉,眼中瀰漫著無盡春意,而在那濃濃春意之中,還有一抹嗔怪。
聽到安洛煙的話,凌瑀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之色,他望向安洛煙,當與對方四目相對,看到對方眼中的灼灼目光之時。凌瑀示弱一般的低下頭去,望向別處,不敢與之對視。雖然安洛煙在半真半假的開著玩笑,可是凌瑀卻看得出,安洛煙眼底的那一抹擔憂和即將滑落的晶瑩卻是不加掩飾的。他知道,安洛煙是真的擔心自己。可是,自己已經有了唐槿萱,甚至在唐槿萱臨終之前,他還與對方結為了夫妻,他真的還能接受安洛煙嗎?這個問題,連凌瑀自己也不知道。雖然安洛煙平日裡火辣大膽,但凌瑀知道真實的安洛煙心地善良,恬靜溫柔。而凌瑀最不敢面對的,就是安洛煙那看似玩笑,但卻摻雜著三分真情的目光,讓凌瑀畏懼。
是啊,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羞於表達,不敢將自己心中的真實愛意對鍾情的人傾訴。以前總聽人說,越是愛到深處,也就越膽怯。所以,很多人看似玩笑,實則卻在暗表芳心,將自己心中濃烈的愛借著玩笑的藉口對心中的那個人傾吐。但真正能夠聽到那些玩笑的弦外之音的人,又有幾個呢?或者說,即便有人聽懂了那些弦外之音,又有誰敢以同樣的方式回應對方呢?喜歡是勇敢的,可以大聲傾訴,無所顧忌。而往往真正的愛卻是無聲而深沉的,它隱藏在人們的心底,是人們心中最聖潔,也最軟弱的存在。它是人們心中的百合,不容他人踐踏,甚至不忍它表露在愛人面前,唯恐它被對方拒絕。也如一隻易驚的白兔,需要小心呵護。
望著凌瑀故意閃躲的目光,安洛煙的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她暗嘆一聲,心中的失落無以言表。良久,安洛煙擠出一抹勉強的笑意,對凌瑀說道:「***,姐姐逗你呢!怎麼這十年未見,你膽子越來越小了。」
聽到安洛煙的話,凌瑀心中更加不是滋味。說實話,在感情上,凌瑀是一個很愚鈍的人,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身邊那些與男女之情有關的錯綜複雜的關係。因為在他的心底,有了唐槿萱之後,很難再容下別人。
凌瑀長嘆一聲,甩了甩頭,試圖將心中的煩悶拋諸腦後,他望向安洛煙,笑著說道:「如今華夏風起雲湧,我這身打扮若走出去,擔心會嚇到旁人,所以便一直隱居在這深山之中,我可不是故意躲著你的!」
「行了,知道了!我又不是那么小氣的人,對了,我這次來找你,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而是你的那些好友的意思。小黑和吳道已經出關了,應道、伏亂和辛巴也已經聚集在神武學院了。除了他們,還有易寒、卜雲竹、游龍、黃晟通,還有端木雨涵和慕容長風等人。這些人現在都於神武學院相聚,但唯獨差了你。所以,他們就拜託我們通靈閣幫忙尋找你。唉,你也知道,如今華夏大陸與之前有著天壤之別,我們通靈閣的勢力也受到萬星強者的排擠和打壓,找你的確大費了一番周章。如果你還念及與我們的同窗之誼的話,就隨我前往神武學院與這些好友聚一聚吧。如果你只擔心你的唐槿萱,那就當我沒來過。」安洛煙噘著嘴說道。
聽到安洛煙言辭中的醋意,凌瑀尷尬一笑,他手撫耳垂,對安洛雅說道:「安妹子,你這是說的哪裡話,我不是跟你解釋了嘛。十年前我被困在混沌之海,無法逃脫,不是我不想找你們,實在是情非得已呀!」
「別跟我油嘴滑舌的,如果你要去,現在就跟我回神武學院,如果你不去的話,那我就自己回去了。」安洛煙掃了一眼凌瑀,眼中閃過一絲嗔怪,輕聲嘟囔道。這樣一位絕色麗人展顏一笑,著實令百花失色。
「去,幹嘛不去!走,我們現在就啟程!」看到安洛煙的舉動,凌瑀知道安洛煙其實心中已經了些許的情緒,在這種情況下,凌瑀知道千萬不能惹怒對方,無論對方說什麼話,他都要順著安洛煙,絕不能拂逆。
於是,在安洛煙來到荒山之後,凌瑀收拾了一下行囊,便和安洛煙踏上了前往中州的路途。望著凌瑀好像要準備離開這裡,山中的生靈紛紛歡呼雀躍,野獸不停嘶吼,似乎在慶祝終於送走了這尊大魔王一樣。
「它們......好像對你很畏懼,你是不是在這片荒山中經常欺凌它們啊?沒想到,你一個聖人境的修者居然對一群尚未開啟靈智的妖族下手,真是太卑鄙了。」感受到靈獸表達出來的興奮,安洛煙對凌瑀說道。
「哪有!它們是在......是在不舍,嗯,就是不舍。因為我在這片蒼山中與它們相逢算是天賜的緣分,而且這幾個月來,我和它們相處的十分融洽,感情很深,它們是捨不得我離開。」凌瑀硬著頭皮強行辯解。
看到凌瑀眼底的一抹狡黠,安洛煙捂嘴輕笑,也不說破。二人離開了荒山之後,藉助附近城中的傳送陣一路東行,朝著神武學院飛馳而去。此地距離神武學院不算遙遠,三天之後,二人便抵達了中州的帝都城。
在二人來到城外的時候,安洛煙本想讓凌瑀換一副乾淨的衣裳,但凌瑀早已習慣了這身裝束,所以任由安洛煙不停提醒,凌瑀依舊我行我素。無奈之下,安洛煙也不再勸解,只能任由著凌瑀胡來了。二人在城外歇息了片刻,便繼續朝著神武學院飛去。帝都城是中州皇族齊傲管轄之地,之前凌瑀在神武學院的時候,齊傲和齊宇給予了凌瑀很多的幫助。如果不是這一次時間匆忙,而且自己衣衫不整的話,凌瑀定會拜見他們。
在二人的全力疾馳之下,不到兩刻鐘,他們便來到了神武學院的山門外,望著那處陡峭的山壁,凌瑀心中感慨萬千。想當年,凌瑀就是在這裡踏上神武學院的。他在神武學院修行三載,解釋了太多的朋友,發生了太多美好的事情。如今再次回到神武學院,凌瑀竟然有了一種近鄉情怯之感。身為學院的學子,誰不希望衣錦還鄉呢?可是凌瑀如今衣衫襤褸,修為還停留在問心境,讓他心中實在有些難為情,甚至不敢登山。
似乎感受到了凌瑀的情緒,安洛煙探出玉手,緊緊地握住了凌瑀寬厚的手掌。在兩個人的手掌相觸的時候,安洛煙臉色瞬間紅得如同熟透了的蘋果似的,甚至讓人忍不住想要輕嘗一口。而凌瑀,也在感受到手心中傳來的溫暖時,虎軀一震。那種感覺讓凌瑀如同被雷電擊中一般,只不過,這道雷電卻不是他渡劫時的逆天神罰,而更像是炎炎夏日中的清涼落雨,直接打在了凌瑀心田之上,讓凌瑀有一種複雜又舒服的感覺。
「你,你別瞎想,我是覺得你有些緊張,所以想讓你放鬆一下!我們......我們趕緊登山吧,他們還在神武學院等著我們呢!」看到凌瑀望向自己,安洛煙連忙別過頭去,不讓凌瑀看到自己臉上的紅霞,強行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