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一章 名副其實的小魔女

  凌瑀此話一出,大殿中的諸方修者臉上皆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他們沒想到這位焚香谷的「前輩」如此暴躁,連聖皇子的面子都不給。在座的修者沒有人是傻子,他們知道,但凡在華夏或星海中有一丁點兒見識,都不會沒有聽過聖皇子的名號。聖皇子地位尊崇,在星海中一呼百應,身份尊貴,對方沒聽過聖皇子的名號,根本就是在當眾針對聖皇子。同時,人們對紗幔後的修者更加的好奇。對方真的僅僅是焚香谷的傳人嗎?不是和聖皇子有過夙願的仇家?否則,他怎麼會絲毫不忌憚聖皇子的威勢,當眾奚落呢?不過這樣一來,倒讓渡九仙和其他勢力抱著一種看戲的態度冷眼旁觀,他們本就和聖皇子不睦,對他當眾吃癟自然喜聞樂見。

  「聖皇子,你自詡為星海霸者,看來,有人不買你的帳啊!我就說嘛,這世上還是有明眼人的。你以為收服了一眾雜魚爛蝦就能叱吒星海了?真是可笑!」望著聖皇子身上散發的一抹陰鬱之氣,渡九仙揶揄道。

  「一個聖域皇子也敢自稱星海霸者?將我們仙域放到哪裡去了?聖皇子再強橫,也不過是至尊境的強者,聖域底蘊再深,也不過是星海孤星,做人嘛,低調點沒壞處。」正在這時,一位仙域少年也冷聲呵斥道。

  在聽到渡九仙嘲諷聖皇子的時候,鳳嬋衣和百里臨風等人想要反駁,但是當那名仙域少年開口之時,鳳嬋衣等人眼底閃過了一絲濃濃的忌憚,將想要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咽回了肚子裡。他們知道,這個少年,他們惹不起。別說是他們,就連他們仰仗的聖皇子,恐怕也不敢輕易拂逆他。因為,這個人的來頭太大了。在場聚集了將華夏平分的數股勢力,在這些勢力中,唯一能讓聖皇子忌憚的人,恐怕也只有眼前這位少年了。

  看到鳳嬋衣在聽到那位仙域少年開口之時,臉上露出的如同生吞了耗子一般的難堪之色,凌瑀心中湧起一絲好奇。直覺告訴他,這位仙域少年不簡單。想到此處,他一邊饒有興致的隔著紗幔望向少年,一邊對身旁的辛巴輕聲問道:「這個少年什麼來頭?連鳳嬋衣這種星海十大至強星辰的聖女都對此人心懷畏懼,恐怕他不是無名之輩吧?真是想不到,在這裡居然還能遇到無懼聖皇子,甚至當眾嘲諷他的人,有點意思!」

  「這個人,很不簡單!可以說,在如今所有雄踞華夏的聖子裡面,這個人足以稱得上名副其實的霸者。能夠與其比肩的人,恐怕只有天外天的傳人和長生道的傳人了吧!這位少年名叫風一塵,雖然他只有二十四歲的年紀,但是修為已經晉升到了仙人境。他的仙人境修為沒有任何的水分,而是完全憑自己的天賦修行出來的。而他的家族,更是讓人不敢招惹。我聽說你的祖上是九天凌家,九天凌家在仙域位列在十大超級家族之中。這位少年的家族,更是十大超級家族中排行第一的存在。他的家族,叫做道宗!」辛巴望著少年臉上的冷意,長嘆了一口氣,對凌瑀說道。辛巴在華夏爭渡十年之久,那些被世人敬仰的勢力他自然一清二楚。

  「道宗?風一塵?」聽到辛巴的解釋,凌瑀仔細咀嚼著這幾個字,眼中閃過一縷深邃的笑意。風姓自古以來就是華夏的帝王之姓,在上古年間的伏羲大帝便是風姓。這個姓氏在人間界極少出現,但每逢風姓修者現世,都是叱吒一方的絕頂天才。而道宗,更是一方讓人無法企及的存在。雖然道宗是仙域巨擘,但凌瑀自幼便聽帝洵和凌風提起過。道盡乾坤,天下為宗。修者以道為根,他們敢以道宗為名號,可見其底蘊之深!

  看起來,在凌瑀爭渡紅塵之時,他的對手還真不少啊!之前凌瑀一直以聖皇子為目標,現在看來,聖皇子與風一塵、長生道傳人和天外天的聖子相比,還有些差距。不過,他們並沒有讓凌瑀膽怯,反而點燃了凌瑀心中的熊熊戰意。修行路,與天爭,與地斗,與人搏。雖然現在凌瑀還不是聖皇子等人的對手,但凌瑀相信,終有一天,他能和這幾位傲立於少年修者頭頂的強者比肩,甚至,凌瑀還要超越他們,成就無上道果。

  「哼,風一塵,渡九仙,我還未開口,你們便這麼迫不及待的要與我交惡了嗎?天闕之匙還未現世,等到登天路開啟的那一刻,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呢!」鳳嬋衣等人雖然不敢開口,但聖皇子卻不能忍氣吞聲。

  聖皇子開口之後,大殿中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一時間,火藥味瀰漫在整座大殿之中,許多修者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怒了在場的這幾尊相互對峙的殺神。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被聖皇子三人的氣勢鎮住了,有一個人在左右張望之後,無所顧忌地說道:「哥哥,你快看,聖皇子和渡九仙還有風一塵要打起來了,他們一個仙人境強者,兩個至尊境強者,好像修為都比你高呢!一會兒如果他們真的打起來,你會幫誰啊?」

  說話的人聲音如山澗清泉,清脆悅耳,又如黃鶯輕啼,餘音繞樑。說話的人凌瑀認識,正是千飲雪藏的聖女,流蘇紅卿。這個小丫頭天不怕地不怕,而且十分熱衷於看熱鬧,見大殿中劍拔弩張,她自然閒不住。

  「你閉嘴!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聽到流蘇紅卿的話,流蘇紅塵的臉都綠了。身為超脫於七方勢力之外的千飲雪藏,聖皇子等人的恩怨與他無關。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個妹妹居然如此不讓他省心。

  流蘇紅塵一邊試圖捂住流蘇紅卿的嘴,一邊對風一塵等人說道:「不好意思啊!你們繼續,我這妹妹缺乏管教,不懂事。別見怪,別見怪!」此時的流蘇紅塵無比後悔,早知道是這樣,他就不帶妹妹出來了。

  可是,這丫頭豈能那麼容易被流蘇紅塵堵住嘴巴呢。她掙脫流蘇紅塵的手臂,噘著小嘴氣鼓鼓地說道:「哼,流蘇紅塵,你太讓我失望了!你身為堂堂千飲雪藏的聖子,竟然如此膽小怕事,唉,家門不幸啊!」

  看到流蘇紅卿一副老氣橫秋而又恨鐵不成鋼的可愛模樣,在場的修者忍俊不禁。他們想笑,但又覺得在這種場合下笑出聲來有些不合時宜。所以,很多人都選擇將雙手捂住嘴唇,雙肩抖動,臉都憋成了紫紅色。

  「流蘇紅卿,你再不閉嘴我就把你扔出去!」看到這個不省心的妹妹一直在給自己拉仇恨,流蘇紅塵鋼牙緊咬,似乎正處於爆發的邊緣。在星海鬥爭中,千飲雪藏一直置身事外,流蘇紅塵不想因自己破除界限。

  看到流蘇紅塵似乎真的生氣了,流蘇紅卿只好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低聲嘟囔道:「哼,你就是打不過他們。沒擔當,沒膽量,還不如那個老乞丐呢!早知道你是這樣的哥哥,我就不應該撮合你和他在一起!」

  「你還提老乞丐!他到底是誰!我和他有什麼關係!」聽到流蘇紅卿再次提及老乞丐,流蘇紅塵已經出離了憤怒。他不知道妹妹口中的老乞丐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她對老乞丐如此執著,甚至讓自己與其結交。

  原來,流蘇紅塵一心修行,從不考慮男女之事,以至於流蘇紅卿漸漸以為哥哥有龍陽之癖,所以,她才三番五次的提起老乞丐,而她的目的,竟然是想......她的想法可謂驚天地泣鬼神。在她看來,老乞丐身負神秘的聖龍渡身法,絕非尋常的修者,雖然老乞丐外表髒兮兮的,但絕對是潛力股。如果哥哥真的不喜歡女孩子的話,老乞丐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只不過她唯一糾結的是,事成之後她應該怎麼稱呼流蘇紅塵,是叫哥哥呢?還是叫嫂子呢?其實流蘇紅卿哪知道,流蘇紅塵絕對是鋼鐵直男,只不過千飲雪藏只有他們兄妹二人,為了守護自己的妹妹,所以流蘇紅塵才從未考慮過自己的終身大事。他的苦心,這丫頭又怎能理解呢?

  流蘇紅卿雖然在小聲嘟囔,但在場的眾人都是華夏大陸上頂尖的存在,所以,她的話一字不落的被眾人聽到了耳中。雖然眾人不知道老乞丐是誰,但也明白了流蘇紅卿話里的意思。聽到流蘇紅卿的話,許多修者的視線從聖皇子等人身上轉移到了流蘇紅塵的身上,臉上帶著古怪、驚訝、惋惜等種種神色。而隱在紗幔後的凌瑀更是臉色鐵青,他恨不得衝出紗幔,將流蘇紅卿吊起來,用木板打她的屁股,讓她對自己認錯求饒。

  凌瑀心中暗暗腹誹,你跟你哥鬥嘴也好,想要拉仇恨也好,都是你們的事,但為什麼要刮上我呢?最讓凌瑀無奈的是,他現在的身份是焚香谷的傳人,所以,他也不好直接打斷流蘇紅卿,只能暗自咬牙咒罵。

  「既然大家都不懷疑冰髓玉露丸和雲霞天行丹的真假了,那麼就請各位聊聊自己想求得多少顆神丹吧?」最後,還是君笑天打破了尷尬的局面。君笑天身為君悅閣的閣主,其為人處世自然八面玲瓏,滴水不漏。

  「好啊!你有多少靈丹,我都要了!我們聖域別的沒有,天魔石還是綽綽有餘的!」聽到君笑天的話,聖皇子冷哼一聲,對紗幔後方的凌瑀朗聲說道。聖域底蘊豐厚,魔石的確藏有很多,所以聖皇子很有底氣。

  在修行界,一千顆紫晶魔石相當於一百顆地靈魔石,也就是十顆仙幽魔石,如果兌換成天魔石的話,一顆冰髓玉露丸也就是一顆天魔石,而雲霞天行丹,則需要三顆天魔石。凌瑀手中一共有九十顆冰髓玉露丸和三十顆雲霞天行丹,照這樣算下來,如果聖皇子想要將凌瑀手中的神丹全部收入囊中的話,最少需要一百八十顆天魔石。在華夏勢力中,舉族能有十顆天魔石已是了不得的底蘊了,一百八十顆,恐怕一般的星海勢力都拿不起!

  所以,在聽到聖皇子的話後,凌瑀冷笑一聲,用蒼老的聲音對紗幔外的聖皇子說道:「聖皇子,你好大的胃口啊!實不相瞞,我手中一共有九十顆冰髓玉露丸,三十顆雲霞天行丹,如果你真能拿出一百八十顆天魔石的話,我一定將手中的丹藥盡數售出。甚至,我還可以給你打個折!不過,若你沒有那麼多天魔石的話,還是不要把話說得那麼滿了。人貴有自知之明,窮一點沒關係,但可千萬不能打腫臉充胖子啊!」

  聽到凌瑀的話,聖皇子緊咬牙關,他沒想到凌瑀手中竟然有如此多的天階靈丹。說實話,聖皇子的界靈指環中的確有幾十顆天魔石,但也僅僅有幾十顆而已。一百八十顆天魔石,相當於聖域三分之一的底蘊啊!

  而當凌瑀的話音落下之時,不僅聖皇子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其他勢力的修者也發出一聲驚呼,紛紛竊竊私語。顯然,凌瑀手中的靈丹數量讓他們無比震驚。

  最後,聖皇子冷冷地盯著紗幔,心中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殺意。他看得出來,紗幔中的修者似乎對自己頗有敵意。如今得知對方手中居然有如此多的天階靈丹,就連身份尊貴的聖皇子,此時也把持不住了。

  聖皇子緩緩地站起身來,對著紗幔的方向低吼道:「想讓我買下你手中的靈丹也可以,但是,我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有沒有資格收下我的天魔石!」

  聖皇子說完,竟然做出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他竟然不顧身份的衝上緩台,對紗幔後的凌瑀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