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 焚香谷

  「這個焚香谷我之前也的確聽說過,彼時的他們香火鼎盛,可謂是仙域第一煉丹洞天。他們的谷主焚罪一身煉丹絕學通天徹地,無人能及。甚至有傳言說,此人能夠煉製出天階靈丹,而焚香谷之所以發生變故,很有可能也與他的煉丹術有關。傳說,當初有一位神秘人找到了焚罪,想要讓他替自己煉製一爐神秘的丹藥。那位神秘人說,煉藥所需的所有藥材都由他提供,只需要藉助焚罪的雙手和丹爐就可以了。而且,那位神秘人還告訴焚罪,自己煉藥的事情必須要對所有人都保密,否則的話,整個焚香谷都會為焚罪陪葬。」界似乎也聽說過焚香谷,當他看到凌瑀一臉驚容的時候,回憶片刻,終於想起了焚香谷的事情,便對凌瑀說道。

  「那,後來呢?當初找到焚罪煉藥的到底是什麼人啊?居然敢以這種威脅的口吻命令焚罪,焚罪身為仙域第一煉藥洞天的掌舵者,不應該畏懼神秘人吧?」界所說的事情凌瑀從未聽過,所以,凌瑀對界疑問道。

  「你錯了,焚罪不僅答應了神秘人,還當著他的面將自己的舌頭割了下來!據我猜測,應該是神秘人太過強大了,以至於焚罪不敢拒絕他。可是那位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沒人知道。」界搖了搖頭,嘆息道。

  聽到界的話,凌瑀狠狠地咽了口唾沫。他沒想到焚罪竟然會對神秘人屈服,按理說焚香谷作為仙域第一煉藥洞天,應該是所有仙域勢力都想拉攏的存在。只要焚罪振臂一揮,必會八方呼應。可是焚罪卻沒有,他選擇了屈服,甚至當著神秘人的面割下了自己的舌頭,以示自己將會守口如瓶。這樣看來,恐怕只有一種結果,那就是神秘人太過強大。強大到無懼焚香谷的底蘊,甚至,無懼仙域的任何勢力。那麼,他到底是誰呢?竟然有這等實力。而且,通過這件事,凌瑀感覺那名神秘人絕非善類。明明是他有求於人,卻逼得對方不得不割掉自己的舌頭以示忠心,以神秘人的修為不可能沒有時間阻止焚罪,但他卻沒有那麼做,著實歹毒。

  想到此處,凌瑀突然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既然神秘人有著逆天的修為,而他卻也無法煉製所需要的那種丹藥,也就說明,他想要焚罪為其煉製的丹藥也絕對不是尋常的丹藥,甚至,有可能會沾染上某些因果。

  凌瑀微微皺眉,輕聲問道:「那麼,神秘人讓焚罪為他煉製的到底是什麼丹藥啊?用這種近乎於逼迫的方式令焚罪為其煉藥,恐怕那種丹藥也不是普通的靈丹吧?或者,那種丹藥已經超出了正常丹藥的範疇?」

  聽到凌瑀的詢問,界的眼中露出一縷讚許之色,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面色凝重地說道:「不錯,雖然世人皆不清楚神秘人想要焚罪為其煉製的到底是什麼丹藥,但是那張藥單中的幾位藥材卻流落了出來。其中最讓人驚恐的是其中的三味藥,那三味藥叫做天淚、地髓和九世惡人心!天淚和地髓我並沒有聽說過,也不了解,但是九世惡人心我卻知道。因為準確的說那並不是一位藥材,而是一顆真正的血肉人心。九世惡人心只能從人的軀體中得到,藥如其名,九世惡人心就是輪迴九世,每一世都是十惡不赦的惡人的心臟,九世中,他犯盡了世間所有罪惡。只有這種人的心,才能被稱為九世惡人心,而這種九世惡人心的獲得方式也極為殘忍。」

  「凡是想要得到九世惡人心的人,都必須將那名惡人關押,前九日需要餵他出生九個月大的男童鮮血,第二個九日需要餵他出生九個月大的女童鮮血,最後,再餓他九日,渴他九日,困他九日。四十五天之後,那名九世惡人體內的童男童女的鮮血也已經融入了他的血脈之中。這時候,再將他的手腳砍下,讓他的鮮血滴出。砍他手腳的時候也十分有講究,要保證他九日之內不會喪命,如果他在最後的九天中死去的話,那麼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功虧一簣了。在五十五天的時候,執刀者才能夠將九世惡人的心臟取出。此種做法已經不能被稱為簡單的殘忍了,簡直就是兇殘無道,喪盡天良!」界說起九世惡人心的時候,眼中瀰漫著複雜。

  聽到界的解釋,凌瑀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冷汗好像自脊椎竄起,直衝天靈。獲取九世惡人心的這種做法讓凌瑀遍體生寒,他原以為殺人不過頭點地,卻未曾想過世上居然還會有如此惡毒的方法來獲取人心煉藥。

  「其實,那名神秘人找到焚罪也並非無跡可尋,整片星海的人都知道在仙域有一個焚香谷,也知道焚罪作為焚香谷的谷主,煉丹造詣無人能及。所以,有些時候,風頭一時無兩也並非都是好事啊!」界輕嘆道。

  「焚罪不是傻子,這種有違天道的事情他應該不會去做啊!因為當他練成神秘人所需要的丹藥時,即便神秘人沒有殺人滅口,這爐丹藥所沾染的因果恐怕也不是焚香谷和焚罪能夠承受的吧?」凌瑀試探著問道。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很多事情已經由不得焚罪了。據我猜測,那名神秘人十分強大,他僅憑一人之力就可以將整座焚香谷覆滅,在族人和弟子命懸一線之時,他已經別無選擇。焚香谷乃是仙域中第一的煉丹洞天,除了焚罪之外,沒有人能夠練成那爐神秘的丹藥。所有人都知道,在焚香谷有三大底蘊,《焚香錄》,忘生爐和焚罪。而這三大底蘊也是促使這爐丹藥能夠成功的最大保障。《焚香錄》是焚香谷的至聖典籍,記錄著世間所有的煉丹秘術,忘生爐也被譽為仙域第一爐,至於焚罪,更是自古以來能夠丹術通神的第一人。曾有人這樣斷言,焚罪的煉丹術無論之前還是以後,都是天下第一,他的煉丹術無比精深,技近乎道。無論是對火候的掌控,還是對藥效的把握,亦或是對草藥的煉化程度,都達到了令人無法企及的境界。即便後人能夠誕生出丹道奇才,也無法與焚罪比肩,更無法超越他。」界回想起當初在仙域叱吒九霄的焚罪,解釋道。

  「那後來呢?那爐丹藥煉成了嗎?」相比於焚香谷的過往,凌瑀更想知道那件動盪最後的結果。既然焚罪沒有資格拒絕神秘人,那麼他肯定會全力以赴的煉製丹藥。在他心中,焚香谷的族人和他的弟子無比重要,換做是誰,都無法抉擇,否則他也不會選擇屈服於神秘人了。可是凌瑀也知道,那爐丹藥絕非尋常的聖藥,甚至不是醫治修者的丹藥。先不說天淚和地髓那種神異的材料,單單九世惡人心,就不是正常人能服用的。

  「後來,焚罪果然答應了神秘人,決定幫其煉藥。可是,自從他起爐開始,怪事就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我剛才對你說了,焚香谷有三大底蘊,《焚香錄》、忘生爐和焚罪。可是當焚罪將神秘人給他的第一爐草藥放在忘生爐中之後,爐中的火焰便熄滅了。無論焚罪怎樣澆灌異獸的油脂,也無論他利用什麼樣的火焰,爐火就是點不著。無奈之下,他只好將忘生爐請到一處岩漿中,以岩漿之火烘烤爐壁,希望能夠煉化草藥。原以為解決了爐火的問題,他就能夠順利煉藥了,沒想到,在起爐的第二天,又發生了意外。《焚香錄》中的煉藥方法居然對爐中的草藥無效,烈焰無法融化草藥。焚罪翻遍了整本《焚香錄》,最終也無濟於事。」

  「其實在那個時候,焚罪已經意識到了兇險,可是他的族人都在神秘人的手中,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退路。焚罪靜坐密室七天,終於想到了能夠煉化草藥的方法,他一邊將那種方法補充到《焚香錄》中,一邊用新的方法煉製丹藥。但焚罪卻不知道,他的噩夢才剛剛開始。自從爐火開始灼燒,草藥開始融化之後,焚罪每天都被噩夢驚醒,他在夢中見到了屍山血海,看到了仙域將傾,甚至看到了自己和族人化成了厲鬼,終日遊蕩在黑暗中,不得超生。在他將丹藥煉製到第九天的時候,族**現了第一個死者。那名死去的修者是焚罪的遠房叔叔,當焚香谷的修者發現他的叔叔時,他的叔叔雙眼突出,瞳孔放大,好像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一樣。他的心臟已經碎掉了,可是在他的身體上卻沒有發現任何的傷痕。第十天的時候,又有一名修者死去,那名修者是焚罪的遠房弟弟,他的死法和焚罪的叔叔一樣,瞳孔突出,七竅流血,死狀恐怖。」

  「而從那天開始,每一天都會有焚罪的親人莫名死去,而且他們的死法一模一樣。焚罪想過放棄,可是神秘人卻說,煉製這一爐丹藥需要八十一天,如果焚罪煉成丹藥的話,也不過是死掉七十幾個人而已。但若焚罪中途放棄,那麼焚香谷所有人都會死。包括但不限於他的親人,還有他的弟子,甚至與他交好的其他門派。焚罪知道,自己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他無法抗衡神秘人的淫威,只能忍氣吞聲,希望早日煉成丹藥。」

  「然而,在第八十天的夜裡,突然發生了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變故。那天晚上,焚罪消失了,與他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個神秘人。在第二天清晨的時候,焚香谷的修者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者他們知道了什麼,在午時之前,焚香谷徹底淪為了一片無主之地。與焚罪、神秘人以及焚香谷的修者一同消失的,還有焚香谷的另外兩大機緣,《焚香錄》和忘生爐。至於焚香谷中的各種珍貴草藥,卻並沒有拿走。得知這件事之後,幾乎所有的仙域勢力都蜂擁而至,搶奪焚香谷中的靈丹妙藥。從此之後,焚香谷便逐漸淡出了華夏修者的視野,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而那一晚所發生的事情,更是成為了一個迷。」界長嘆一聲,說道。

  「這樣一個被尊為仙域第一煉丹洞天的門派突然消失,難道後人就真的沒有尋到任何的蛛絲馬跡嗎?」聽到界所說的焚香谷的過往,凌瑀一陣唏噓。沒想到,一個足以震懾九霄的洞天福地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的確令人感慨萬千。

  「沒有,整個梵香谷就像是憑空消失一般,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當然,仙域的眾多勢力也有很多的猜測。有人說,在那一晚其實丹藥已經煉成了,是焚罪貪婪那一爐足以令他改天換命的機緣,所以帶著忘生爐遁走了。而在他走後,焚香谷的修者為了逃避神秘人的追殺,所以也舉族遷徙,隱入荒山。也有人說,在丹藥提前一天煉成的時候,是神秘人為了殺人滅口,所以在擊殺了焚罪之後,帶著忘生爐離開了。焚香谷的修者擔心神秘人會斬草除根,所以才逃走的。當然,還有第三種說法。有人猜測,其實那一晚丹藥並沒有煉成,而是因為那爐丹藥太過逆天,所以觸及了無法抗衡的因果,包括焚罪、神秘人以及焚香谷中的所有人,都因為沾染了因果,所以被天道意志無情抹殺了。眾說紛紜之下,究竟真相如何,迄今為止仍是一個謎。」界回想起在仙域聽到過的諸多傳聞,對凌瑀解釋道。

  看到凌瑀思索的神色,界搖了搖頭,眼中浮現出一抹深邃的目光,對凌瑀說道:「不過,焚香谷如今在這裡出現,恐怕,事情的真相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