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雖然表面上上古六界以及不死僧和上古歐陽世家都是各自為政,但實則白虎界卻和上古歐陽世家暗中結盟了?」聽到凌瑀的話,眾人皆大吃一驚,雖然歐陽帝藏是正是邪尚不明確,但白虎界的聖子羅笑風卻是實實在在的陰險狡詐之輩,如果他們兩個真的結盟的話,對眾人而言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歐陽帝藏身世神秘,城府極深,如果他和羅笑風沆瀣一氣,不只是華夏修者,甚至上古六界都會受到威脅。
「小瑀,既然你知道歐陽帝藏心思歹毒,不如我們和你一起去尋找他們吧,如果真的發生什麼意外的話,咱們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吳道清楚凌瑀此行兇險,所以不太同意凌瑀和雷麒兩人前往,於是便開口建議道。
「不用,在他們兩人中,不管是羅笑風還是歐陽帝藏,修為都遠高於我們,無論我們去再多的人,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所以,我和雷兄將會潛伏在暗中,只是為了打探他們兩人的關係,而不會與他們正面衝突。如果我們去的人多,反倒容易暴露。到時候將會更加的畏首畏尾,無法逃脫。」凌瑀搖了搖頭,拒絕了吳道的建議。凌瑀和吳道這兩位在眾人中修為最高的人都無法奈何羅笑風,所以去再多的人都是沒有用的。
就這樣,小黑、吳道、應道、伏亂和徐威等人先行離開了荒野,前往霧都的當鋪等候。而凌瑀和雷麒二人,則踏著泥濘的小路朝著遠方疾行而去。羅笑風是朝著密林深處進發的,而凌瑀敏銳的察覺到,在歐陽帝藏離開的時候,他的方向也是密林深處。再聯想到之前歐陽帝藏與羅笑風的眼神交流,凌瑀幾乎可以確定,他們一定會在遠處匯合。一個白虎界的聖子,一個上古神秘世家的傳人,他們在一起,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此時天際的小雨已經停了,烏雲密布的天際開始逐漸放晴,南荒的雨很特別,來得快,去得也快,有時候像是小孩子的脾氣,陰晴不定。之前還雷聲陣陣,似有傾盆之相,沒想到轉眼間金色霞光已經從東方的天際散出,從樹葉上掛著的雨滴中折射出七彩的光暈。經過雨水的洗禮,南荒叢林中的草木顯得越發的新鮮,連空氣中都瀰漫著青草的味道。被小雨打濕的地面隨著暖陽的照射逐漸被烘乾,雨水滲入大地,滋養萬物。
當凌瑀二人前行了近兩刻鐘後,二人同時停下了腳步。因為他們在前方的林蔭中看到了兩行腳步,那些腳步的印記很深,好像就在不久前留下的一樣。在那兩排腳印的盡頭,是一處天然的山洞。山洞中火光搖曳,好像有人藏在裡面。見此情景,凌瑀二人將面具戴在了頭上,同時用匿靈石隱去了身上的氣息。凌瑀和吳道交情莫逆,所以凌瑀的身上自然不止有一副面具。而雷麒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在羅笑風和歐陽帝藏面前,所以他依然用最開始的那副面具,扮成了一位老者。其實按照凌瑀的想法,打算潛行幾步,靠近山洞,因為只有那樣,才能夠聽到洞中的修者在密謀著什麼。可是凌瑀剛剛有所動作,就被一旁的雷麒拉了回來。
雷麒對凌瑀輕輕地搖了搖頭,而後雙目微閉,手中結出古怪的印法,時間不長,一隻靈雀便自遠處翱翔而來。那是一條巴掌大小的青綠色靈雀,身上的羽毛碧綠如玉,一雙小眼睛十分靈動。正常來說,鳥類性情靈動,幾乎不與人類親近,可是這隻靈雀卻在蹦躂到雷麒身邊的時候,親昵地用小腦袋蹭著雷麒的手臂,看上去十分乖巧。當靈雀來到雷麒身邊的時候,雷麒咬破了中指,擠出了兩滴鮮血,一滴印在了靈雀的腦袋上,另一滴印在了凌瑀的額頭上。通過雷麒的傳音,凌瑀知道,這是御獸王庭的秘術,在雷家人控制生靈的時候,那隻生靈的所見所聞讓其他人同樣感知得到。而雷麒的鮮血,就是人與生靈溝通的媒介,雷麒就是靈媒。
當雷麒的鮮血點在自己額頭上時,凌瑀微閉雙目,驚奇的發現自己竟然能夠通過靈雀的眼睛看清周遭的一切。而且在靈雀的眼中,這方世界似乎變得更加鮮艷了,凌瑀能夠通過靈雀的雙眼看到遠處的蒼山,也能夠看清十丈外古樹的紋路。可近可遠,而且異常清晰。在雷麒的命令下,靈雀飛入高空,而後猛然向洞口急射而去。當靈雀來到洞口的時候,悄然落在了洞口的枯葉之上。靈雀的小腦袋不停晃動,最後朝洞中跳去。
當靈雀來到洞中的時候,凌瑀借著洞中的火光和洞外的陽光,看清了洞中的情景。這處山洞大約有一丈高,洞內的面積差不多有兩丈左右。在山洞兩側的石壁上,各靠著一道人影。左側的人穿著白色的襯衣,而外套則被他放在篝火旁烘乾,此人正是白虎界的聖子羅笑風。而在羅笑風的對面,坐著一位身著青衣的男子,此人看年紀約有三十歲左右,相貌平平,不過他身上散發的修為波動卻令人不敢小覷,赫然是歐陽帝藏。
「歐陽兄,今天我明明能將那個凌瑀拿下,你為什麼要在關鍵的時候阻止我呢?凌瑀是今世的天授傳承之人,他是華夏修者,註定不能為我們所用。所以,我們得不到他,也不應該讓他成為別人的底牌呀!」正在這時,凌瑀二人借著靈雀的耳朵聽到羅笑風對歐陽帝藏恭敬地說道。此時的羅笑風一臉疑惑,他略低於歐陽帝藏半頭,仰著臉望向歐陽帝藏,眼中瀰漫著不解之色。從他的行為能夠看出,他對歐陽帝藏很尊重。
看到羅笑風的舉動,凌瑀心中一動。羅笑風的修為在上古六界的聖子中是最高的,可是連他都對歐陽帝藏如此恭敬,那只有三種可能,第一,歐陽帝藏的修為遠高於羅笑風,而羅笑風這麼做是對於強者的尊重。第二,歐陽帝藏的家世要遠強於白虎界,那麼羅笑風此時的狀態就是出於對歐陽世家的仰視。第三,歐陽帝藏的心機要深於羅笑風,以至於羅笑風此時對歐陽帝藏畢恭畢敬是因為他心底的畏懼。可是,歐陽帝藏的家族十分神秘,連久居上古六界的徐威都不了解,可見上古歐陽世家的確很不簡單。而且,今天早上凌瑀當著花無念的面提起上古歐陽世家的時候,花無念諱莫如深,看起來,這個上古歐陽世家真的很有來頭。至於歐陽帝藏的修為嘛,凌瑀曾經感應過,知道他的修為與玄無極不相上下。如果羅笑風是因為修為而忌憚歐陽帝藏,那就說明歐陽帝藏一直在隱藏著修為。至於他的心機和城府,凌瑀一點都不懷疑,絕對比羅笑風要深。
「不,其實今天早晨凌瑀找過我們,準確的說,是找過花無念。你也知道,青龍界和勾陳界一直對華夏心有善念,就算那個老傢伙不在,他們也一直像個傻子一樣在堅守著那份虛無縹緲的諾言。如今既然凌瑀找到了我們,我當然要順水推舟了。因為有傳言稱,那個老傢伙已經從虛無之地回來了。當他回到上古六界的時候,必將是上古六界的大風暴。我們無法與他抗衡,所以只能穩住凌瑀。」歐陽帝藏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你是說......不可能,他的存在一直是古老的傳言,傳言又怎麼能輕信呢?」羅笑風似乎知道歐陽帝藏口中老傢伙到底是誰,所以當他聽到歐陽帝藏的話後,先是一愣,而後眼中閃過濃濃地恐懼,搖頭說道。
「小風啊,這種話以後就不要當著別人說了。上古六界中的外門弟子或許對他是否存在不屑一顧,但是身為聖子的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你我的父輩都對他深信不疑,我們又怎麼敢懷疑呢?即便,他已經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中,也依舊不是我們有資格談論的!」歐陽帝藏眼中划過一絲凝重,他看了看遠處的蒼山雲朵,目光無比深邃,輕聲嘆道。而後,他繼續說道:「小風,既然凌瑀已經和我們是盟友了,那麼咱們做事的時候就可以象徵性的幫他一下。他不是想上古六界大亂嗎?那就由著他去,甚至在必要的時候,我們也可以推波助瀾。因為我們的目的也是希望六界大亂,所以,無論凌瑀做什麼,現在都不會站在我們的對立面。」
「我明白了,歐陽兄。對了,那個凌瑀現在已經用計謀讓玄武道和其他幾界產生了隔閡,我們是否可以在必要的時候讓他們之間的矛盾再激化一些呢?」聽到歐陽帝藏的叮囑,羅笑風微微抱拳,恭敬地說道。
「當然可以了,不過要切記,在幫助他們激化矛盾的時候,最好不要帶上白虎界和上古歐陽世家。如果實在無法甩清干係,那就將一切都推到凌瑀身上。凌瑀是華夏修者,對於這樣一個螻蟻,相信上古六界的勢力很希望他就是殺害其他幾界聖子的兇手。而且,在凌瑀的手中有一把天闕之匙,如果凌瑀被無數人圍攻的話,那麼天闕之匙就是我們的了。」歐陽帝藏沉思片刻,眼底掠過一絲邪光,他遙望遠方的天際,冷笑道。
「歐陽兄請放心,只要在井底世界發生戰亂的話,我一定會讓其中幾界的聖子聖女們殞命,而殺害他們的人,也一定是華夏的凌瑀。不過......」說到此處,羅笑風似乎有些顧慮,他眉頭微皺,最後還是咬了咬牙,對歐陽帝藏問道:「不過我還是有些不太相信,那個老傢伙真的還存在於上古六界,或者還活在這片星海中嗎?既然他在無盡歲月前立下了那樣的規矩,又為什麼會承認上古六界的存在呢?這不合邏輯呀!」
「住口!我剛才已經警告過你了,不要懷疑他的存在!別說是你,就是你的父母長輩,甚至你們白虎界修為最高的蠍夫人,也連給那位存在提鞋的資格都沒有!」聽到羅笑風的話,歐陽帝藏勃然大怒,訓斥道。
「歐陽兄請息怒,小弟知道錯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懷疑他的存在了。」看到歐陽帝藏眼中的厲芒,羅笑風瞬間嚇得臉色慘白,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最後對歐陽帝藏頷首施禮,體若篩糠地賠罪著說道。
而就在剛剛,在歐陽帝藏怒斥羅笑風的時候,凌瑀心中一驚。因為在那一瞬間,他終於感應到了歐陽帝藏真實的修為,這位上古歐陽世家的聖子,竟然是至尊境初期的強者!雖然那道威壓一閃而過,但是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甚至皮膚筋骨都要裂開的感覺不會有錯。世人都說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今天凌瑀終於切身體會到了。誰能想到一個被青龍界聖子和勾陳界聖女尊為兄長的歐陽帝藏竟然心腸如此歹毒,城府如此之深。誰又能想到他平日裡的淡定坦然都是裝出來的,甚至連修為都在極力隱藏,一個看似平淡無奇的聖子居然是至尊境強者!
同時,凌瑀心中又升起一個很大的謎團。聽羅笑風和歐陽帝藏的話,似乎在上古六界中有一個老傢伙,這個老傢伙幾乎是傳說一般的存在,即便他已經消失很久了,可是對後世的影響卻一直沒有消除。甚至,在歐陽帝藏和羅笑風兩位聖子提到他的時候,都三緘其口,不敢妄言。那麼,這個在兩位聖子口中存在的老傢伙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