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分化

  聽到那聲輕挑的言辭,玄無極和雷嫇臉色一變,不管怎麼說,他們二人現在是道侶,是夫妻。即便他們之間出現了再大的矛盾,也不允許其他人來干涉他們之間的事情,而那名男子的話很顯然已經觸及了玄無極和雷嫇的底線。兩人同時扭頭望向說話之人,而當他們看到說話的修者時,雷嫇露出了羞怒的神色,而玄無極則鋼牙緊咬,雙拳緊握。如果不是界靈指環不在身上,恐怕玄無極早就衝上去讓說話的男子血濺當場了。

  原來,在眾人的遠方,搖搖晃晃地走來了一位僧人。此人身高不到七尺,光頭,絡腮鬍須,他的一雙眼睛很大,但是眼中卻瀰漫著淫光,令人望而生厭。此人正是不死僧一脈的傳人,殺無悲。殺無悲身著紅色長衫,手中拎著降魔鏟,渾身的酒氣熏得人一陣作嘔。昨晚的時候,殺無悲在春意樓買醉,他依稀記得自己喝了許多酒,更是將錢袋中的銀兩全都給了身邊的青樓女子們。而那個錢包,也被他扔掉了。而在他今天早上剛剛醒來的時候,發現除了身邊橫陳的玉體之外,桌子上還擺放著一封書信。殺無悲打開書信,赫然發現那是雷家的聖女雷嫇給他的。雷嫇天資絕色,樣貌可人,對殺無悲而言是無法抵擋的誘惑,所以他才來到了這裡。

  「殺無悲,我警告你,我現在是玄無極的妻子,如果你對我不敬的話,就是與整個玄武道為敵,我們雷家更是不會放過你!」聽到殺無悲口中的污言穢語,雷嫇氣得嬌軀顫抖,面若寒霜,她咬牙對殺無悲斥道。

  「呦!小妮子,你給我的那封信上可不是這麼說的呀!你說想念我,所以我才棄下了那數位美人,專門過來陪你的,你可千萬不能不認帳啊!」看到雷嫇的神色,殺無悲眼中淫光閃爍,他搓著雙手,急聲說道。

  「雷嫇,這個淫僧又是怎麼回事?什麼信?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看到殺無悲望向雷嫇時眼中的熾烈,玄無極緊咬鋼牙,厲聲吼道。雖然之前吳道所說的話他並不相信,但眼前的情況似乎真的很不一樣。

  「什麼怎麼回事?玄無極,我雷嫇待你一心一意,甚至將自己的貞潔都獻給了你,你現在居然因為這樣一個妖僧懷疑我!是我瞎了眼,認識了你這個無能的丈夫!你想問我?好,那我還想問你呢!螣詩手中的玉佩是怎麼回事?你的玉佩為什麼會在她的手上,你昨晚到底去了哪裡!」玄無極的臉色和言辭讓雷嫇一陣心寒,她的熱淚自眼角滴落,遍體生寒,好像被世界拋棄,自從她出生至今都沒有像今天一樣的絕望和無助。

  「玄無極,這次你該相信我所說的話了吧?如果你心中還有懷疑,你可以看看雷嫇衣兜里有什麼!」就在眾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吳道「適時」的出現了,他大腹便便地走到眾人面前,對玄無極「提醒」道。

  「你又是誰!」當看到一名陌生的男子出現在荒野之中的時候,其他人都面露緊張之色。這裡是華夏大陸,而上古六界的聖子在這裡卻孤立無援,如果這個胖道士對他們心懷惡意的話,那麼他們將無比危險。

  聽到雷嫇的質問,吳道搖了搖頭,大大咧咧地說道:「我是誰?我當然是上天入地,道法通玄的無上真人。我此番來到這裡是助你們撥開迷霧,看清真相的。雷嫇,如果你真的問心無愧的話,就證明給他看。」

  聽見吳道的話,雷嫇臉色越發冰冷,她有一種直覺,昨晚的事情很可能就與眼前的胖子有關。不過,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雷嫇還是毫不猶豫地摸向懷中,而當她將懷中那個繡有殺字的錢袋拿出來的時候,連她自己也呆愣在了原地。她雖然心中被恨意和怒意填滿,但是她卻不傻,那個繡著殺字的錢袋意味著什麼她心中一清二楚。她知道,這枚錢袋就是殺無悲的,可是殺無悲的錢袋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衣兜裡面呢?

  「雷嫇!我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水性楊花的女子。看來,瞎了眼的人不是你,是我!現在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當看到那枚錢袋的時候,玄無極的腦袋「嗡」了一聲,他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玄無極,你也別那麼憤怒,很多事情其實都不是一個人的責任。你昨晚追我出來之前,不也偷偷潛入了夜晴雪和螣詩的房間嗎?還好老爺子我心懷正氣,及時喝止了你,才讓你懸崖勒馬。不過嘛,自古以來夫妻吵架都是勸和不勸分,那句俗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既然你們兩個都有錯,那麼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看到玄無極即將陷入暴怒的邊緣,吳道連忙對著玄無極擺了擺手,看似好心的勸解道。

  「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兩個人都有錯?我錯在哪了?而且,我什麼時候闖入過夜晴雪和螣詩的房間?胖子,我警告你,千萬別含血噴人,蓄意誣陷!」聽見吳道的話,玄無極越發疑惑,他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你還沒錯!你差點毀了夜晴雪和螣詩的清白!難道這還不嚴重嗎?人家兩位姑娘可是朱雀界和螣蛇界的聖女,冰清玉潔,怎麼能被你玷污呢!你呀,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吳道一邊說著,一邊瞄向雷嫇,當他看到雷嫇手中攥著的玄無極的衣衫之時,吳道眼珠一轉,繼續說道:「玄無極呀!你不是想要證據嘛,那就讓雷嫇告訴你吧。雷嫇,你看看玄無極的衣袋中有什麼?把它拿出來,讓這幫人看清玄無極的真面目。」

  吳道說完,衝著遠處躲在林蔭深處的凌瑀眨了眨眼睛,而後一本正經的望向上古六界的聖子聖女們。吳道的目的就是遵循凌瑀的吩咐,分化上古六界這幾位聖子聖女,從現在的情況看來,一切順利,收效顯著。

  聽見吳道的話,雷嫇果然鬼使神差的將手伸進了玄無極的衣袋之中。而當她摸到玄無極衣袋中的那件東西的時候,雷嫇差點氣得暈了過去。身為女子,她自然知道隱藏在玄無極衣袋中的那件柔軟之物是什麼。

  「拿出來呀!雷嫇,你倒是拿出來呀!我倒要看看,你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還能做出什麼更過分的事情!」玄無極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忘記了昨夜將他困住的人是吳道,而揭穿一切的人也是吳道。說白了,這一切都像是吳道設下的圈套。但凡玄無極能夠冷靜下來,就會看出這一切錯綜複雜的亂事背後都有人在推波助瀾。但可惜,現在的玄無極已經不是那位玄武界的聖子了,而是一個被仇恨蒙蔽雙眼的可憐之人。

  聽到玄無極口中說出如此不堪的言語,雷嫇徹底絕望了,她已經不打算再給玄無極留一絲面子,既然你玄無極無情,那就別怪她雷嫇無義了。想到此處,雷嫇把心一橫,將手中的那件黑色的小胸衣揚在了手中。

  「怎麼會這樣?不,不可能!」當玄無極看到雷嫇手中的胸衣時,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他知道,雷嫇手中的胸衣絕對不是她的。再聯想到之前夜晴雪提起的衣衫被盜的事情,玄無極便知道胸衣是誰的了。

  玄無極如同被雷擊中一般,呆愣在原地。良久之後,他終於若有所悟。玄無極冷冷地盯著面前的胖道士,咬牙說道:「死道士!你他媽居然敢坑我!你到底是什麼人?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麼害我?」

  「哎呀!玄無極聖子,做人不要這麼虛偽,你自己做過的錯事認個錯就好了嘛,幹嘛又要這麼暴躁的誣陷別人坑你呢!既然你不願意說,那麼我就替你說吧,你昨天夜裡先是潛入了夜晴雪和螣詩的房間,趁著這兩位熟睡之時欲行不軌之事,還好老爺子我及時發現,制止了你虎狼一般的骯髒行徑。你見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才返回了岳仙樓中。但是你沒有想到,在你潛入隱賢樓的時候,不小心將那枚祖傳的玉佩遺失在了螣詩的房間中。而在你回到岳仙樓之後,又與雷嫇行夫妻之實,我覺得這樣對雷嫇聖女太過不尊重,所以才喝止了你。沒想到在我將你引到這裡的時候,你居然死不悔改,所以我才將你困住!」吳道半真半假地胡說道。

  吳道曾經聽雷麒說過,他們御獸王庭的探子的確在昨天晚上看到玄無極出去過一次,他是獨自一人離開的。雖然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但是他絕對沒有潛入隱賢樓,而吳道也只是以此為藉口而已。

  「死胖子,我殺了你!」聽見吳道的話,玄無極終於明白,這一切都是吳道在操縱著。可是他不明白,吳道修為並不及自己,怎麼會悄無聲息的潛入岳仙樓、隱賢樓並且不被他們察覺呢?現在擺在眼前最大的困難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吳道算計在其中了,只有白虎界的聖子羅笑風置身事外。而且,在吳道的精密計算之下,人證物證都有,讓玄無極百口莫辯,也讓其他人相信了這一切竟然都是他玄無極所為,他無力反駁。

  「玄無極,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昨晚為什麼會潛入隱賢樓?別對我說這一切都是誤會,根本不存在什麼誤會,否則,那件胸衣和你的玉佩要怎麼解釋!」當玄無極暴怒之時,雷嫇怒聲吼道。

  「你還問我!我倒想問問你,你懷裡的殺無悲的錢袋是怎麼回事?你和那個淫僧到底是什麼關係?是否有過苟且之事!」聽到雷嫇的質問,玄無極將滿腔怒火也轉向了雷嫇。他步步逼近雷嫇身邊,冷聲反問道。

  「玄無極,你少在那裡如瘋狗一樣亂咬,你辱我姐妹二人的清白,此事不可饒恕!從今以後,玄武界就是朱雀界和螣蛇界的仇人,我們與你不同戴天,至死不休!」就在這時,夜晴雪和螣詩也持劍指向玄無極。

  「雷嫇妹子,其實我對你也是一見傾心,既然玄無極不要你了,不如你還是從了我吧!雖然我是佛門弟子,但我們不死僧一脈卻沒有那麼多的條條框框。」看到幾位女子對玄無極橫眉冷對,殺無悲也湊了上來。

  「滾!你個淫僧,今天我就先殺玄無極,再殺你這個淫僧,將你們通通送入油鍋地獄!」雷嫇對殺無悲怒目而視,冷聲嬌叱道。在這種情況下,同病相憐的感覺讓她迅速與夜晴雪和螣詩結成了聯盟,同仇敵愾。

  「諸位,請先冷靜,我總覺得這裡面有誤會!」望著眼前即將失控的場面,一直冷眼旁觀的白虎界聖子羅笑風突然開口打斷了幾人。羅笑風雖然心胸狹隘,但他也知道,如果上古六界內訌的話,後果會很嚴重。

  看到羅笑風突然站出來打斷了幾人,吳道心中一突,他知道,這種事情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如果被羅笑風看出端倪的話,那麼他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想到此處,吳道猛然對著羅笑風厲吼一聲,高聲說道:「羅笑風,你個過河拆橋的小人,你不是說我們這次只是為了看戲而來嗎?難道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