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四靈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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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洞中走出的白須老者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初次見面的凌瑀竟然對自己會有這樣的評價,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慍色,氣得鬍子亂顫,老者瞪起雙眼,指著凌瑀高聲怒吼道:「什麼龜仙人!老子是玄武,是神獸,玄武神獸懂嗎!」

  看到老者暴跳如雷的模樣,凌瑀嚇得一縮脖子,他吐了吐舌頭,低聲嘟囔道:「你這身打扮怎麼看怎麼像龜仙人啊!自己敢打扮得這麼不拘一格,還不讓人說了!年齡大了不起啊,你厲害怎麼沒尋到龍珠呢?」

  原來,老者的打扮的確有些怪異,他身高七尺,鬚髮皆白,一身土黃色長衫隨晚風飄蕩。此人雖然年紀很大,但看上去卻精神矍鑠,十分硬朗。而且,老者耳聰目明,並無一絲老態龍鍾之相。真正讓凌瑀感到奇怪的是老者背上的東西,在他的後背上,好像背著一件碩大的圓形盾牌似的,只不過當凌瑀借著月光和燈火仔細打量的時候,才發現那根本不是盾牌,而是一塊長約兩尺半,寬約一尺半的橢圓形龜殼。而且這塊龜殼好像並非是老者背負在身上的武器,倒更像是老者身體的一部分。因為在龜殼與老者背部的連接處,老者身上的土黃色長衫有破損的跡象。不過因為凌瑀和老者素不相識,所以他也不好意思走到老者身後仔細打量。

  那塊龜殼上布滿了花紋,像是天然形成的紋路,又像是後天雕刻上去的陣紋。在那塊龜殼上,好像將天地萬物,日月星辰,人世悲喜,萬道興衰都包含在其中一樣。甚至凌瑀在打量龜殼上紋路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恍惚,在他失神的剎那,仿佛看到了蒼生輪迴在他眼中變化,星海起滅在他眸中隱現。那是一幅帶有魔力的神秘古圖,將凌瑀的神魂都吸了進去,並且讓他在現實與虛幻之間迷惘,沉底沉淪,久久不願醒來。

  「小子,你看夠了就鬆開手好嗎?難道你家大人沒有告訴過你這樣對待一個陌生的老人家很不禮貌嗎?」正當凌瑀微閉雙目,感受著自龜殼上傳來的天地至理的時候,突然聽到面前的老頭髮出悽厲的慘叫聲。

  聽到老者的叫聲,凌瑀連忙睜開雙眼向著面前打量,當他看清自己的動作時,凌瑀面色尷尬,不過好在他的臉皮夠厚,凌瑀吐了吐舌頭。雙手訕訕地收了回來,同時小聲嘟囔道:「不好意思啊,情不自禁了。」

  原來,凌瑀看到老者背上的那幅如龜殼一般的紋路時,竟然不知何時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甚至已經忘記了天地間的一切,忽略了這是一處陌生的環境,更忽略了自己和面前的老者素不相識。當老者以怒吼聲驚醒凌瑀的時候,他雙手正緊緊地扣在老者背部的龜殼之上,仔細端詳那幅古圖呢。其實剛才凌瑀到底從這幅龜殼的古圖上看到了什麼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覺得仿佛墜入了一方奇妙的世界,如美夢般不願醒來。

  「你就是凌瑀?我曾聽水夢宸那小子提起過你。嗯,長得還算精神,身體還算健壯,就是這性格,有些太粗魯了。」當凌瑀鬆開雙手之後,老者活動了一下背部的龜殼,仔細打量著面前的凌瑀,不住地點頭道。

  而直到此時,凌瑀也終於看清了老者背上那塊龜殼的真面目。原來,這快龜殼果然是長在老輩背上的。聯想起先生曾經提起過的隱居在後山中的好友,凌瑀瞬間便猜測到,或許面前的這位老者就是先生提起過的玄武神獸。北域在華夏的極北之地,而玄武神獸正是二十八星宿的四象中所屬的北方七宿,北方玄武於八卦為坎,於五行主水,象徵四象中的老陰,四季中的冬季。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先生所居住的地方為水澤神城,處於北域的極北之地,常年冰雪覆蓋,如同凜冬。在華夏古籍中曾有記載:「北方七神之宿,實始於斗,鎮北方,主風雨。」而且,先生曾說他替自己推衍命數的時候,幸虧有一位好友的相助,所以才免受了天道反噬之苦。而玄武一族天生擅長占卦問卜,如果先生推衍命數天機的話,那麼玄武絕對是第一幫手。這也是為何當初自己和神諭卜家的傳人卜雲竹相識之後,他在須彌幻境中想要尋找藏匿在那裡的玄黃靈龜殼了。

  「嘿嘿嘿,老爺子您別見怪,我是因為看到您背上的那幅古圖太過玄妙了,所以才一時之間情不自禁,失禮之處,還請老人家見諒啊!」聽到玄武神獸的話,凌瑀尷尬一笑,他對著玄武抱拳施禮,輕聲賠罪道。

  「唉,算了,既然你真的如先生猜測的那樣尋到了這裡,那咱們倆就去裡面詳談吧。」看到凌瑀的神情,玄武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就在剛剛凌瑀沉迷自己背上那幅玄武圖的一瞬間,玄武便已經將查探過凌瑀的修為和命輪了。他確定,面前的這個小子就是先生極為看重的凌瑀。而且之前先生在最後一次離開水澤神城的時候曾經拜託過自己,如果凌瑀尋來,那麼便替他轉告給凌瑀一些話,現在看來,先生果然料事如神。

  聽到玄武的話,凌瑀連連點頭,攙扶著玄武朝著山洞走去。凌瑀知道,傳說中四神獸已經滅絕了,沒想到今天在這裡居然能夠遇到一個活著的神獸,這可是古董啊!若把他伺候好了,對自己絕對有利無害。

  當凌瑀攙扶著玄武走進山洞的時候,他停下腳步,向著四周打量而去。別看山洞口只有三丈大小,當進入山洞的時候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山洞內的空間極其寬闊,好像把整座山都掏空了一般。山洞內部高約十丈有餘,面積也有三十丈開外。在山洞的洞頂和牆壁上,鑲嵌著數不清的夜明珠,將山洞內部映得如白晝一般。山洞中在除了洞口的另外七個方位的牆壁上,分別刻有:斗、牛、女、虛、危、室、壁七個鎏金大字。凌瑀知道,這是二十八星宿中的北方七宿。山洞內的地面全部由冰寒玉鋪設而成,極盡奢華。在洞中的東北角,擺放著一張冰髓玉床,上面鋪設著整潔的被褥。在山洞的東南角,立著一張冰玉桌,兩把冰寒椅。

  「坐吧,這裡平時沒有外人來,也就水夢宸那小子經常過來坐坐,在他離開神城之後,諸懷也曾來過幾次。不過,諸懷心性敦厚,這種性格在武道紀元中是會吃虧的!」玄武示意凌瑀坐到冰寒椅上,笑著說道。

  聽到玄武的話,凌瑀不置可否,對於諸懷的性格,凌瑀深以為然,否則他也不會在先生設下的考驗中整整折騰了兩個月,還是沒有一絲長進了。他不能說諸懷愚笨,其實諸懷很聰敏,只是不善使用小聰明而已。

  「小子,先生其實在上一次離開神城之後,就已經叮囑過我,你會尋到這裡來了。他現在身在一處沒有光亮的黑暗世界中,不能及時返回華夏,所以很多事情也就無法面對面的告訴你。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水夢宸貴為北域守護者,身邊還有誅荒那種級別的高人陪伴,應該不會出現什麼意外的。至於你掛念的雨諾丫頭和玄靈兒,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她們現在都很好。雨諾丫頭受到水夢宸那小子的差遣,前往東海深處了。如果她沒有走錯路的話,估計現在應該已經抵達了那個地方。而玄靈兒嘛,現在正在沉睡,我曾經試圖以玄武靈血喚醒她的靈智,但是當我付諸行動的時候才發現,這丫頭竟然比我想像的還要強大。臭小子,你告訴我,玄靈兒到底是什麼身份?她真的只是一隻玄冰貂嗎?如果她是玄冰貂的話,不可能連我的玄武精血都救不醒她呀!最主要的是,我發現她的靈力已經積累到了令人恐懼的程度,那種感覺就像是......蛻變!」

  玄武為凌瑀沏上了一杯香茗,輕聲說道。剛才的那些話都是他據實而言,並沒有欺騙凌瑀。至於他所說的救治玄靈兒的事情,也沒有撒謊。因為他實在不明白玄靈兒到底是什麼種族,體內的能量竟然令他都感到一絲恐懼。

  「靈兒是我在幼年時救過了一隻玄冰貂,那時候的她就是現在的樣子,後來我前往中州的時候,她才化成了人形。但她具體是什麼種族,我真的不清楚。」聽到玄武的話,凌瑀輕輕地搖了搖頭,坦言說道。

  「凌小子,有一句話我要告訴你,我身為四靈之一,連我的精血都無法救治她,甚至對她體內的力量感到恐懼,所以,她絕對不是玄冰貂,或者是,絕對不是普通的玄冰貂。」玄武望著凌瑀清澈的雙眸,說道。

  「難道,真的像西門玄玉說得那樣,玄冰貂是天蠶嗎?」回想起剛才玄武提到的蛻變二字,凌瑀心中一動,輕聲自語道。如果玄冰貂真的只是天蠶九變中的一種形態的話,那麼她便不是在蛻變,而是在涅槃!

  看到凌瑀也對玄冰貂的身世一無所知,玄武也只好就此作罷,他雖然有心救醒玄靈兒,但因為對方體內那股強大的靈力,所以他也束手無策。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玄靈兒現在積蓄力量對她而言絕對不是壞事。

  「龜仙人......呃,不,玄武前輩。您是說先生正身處一方黑暗的世界中,那到底是什麼地方?先生現在會不會有什麼危險?當年他的父親在追尋什麼什麼事情?而且,你說先生讓雨諾前往東海尋找木之生機,什麼才是木之生機,她去東海要通過什麼人才能找到木之生機呢?」凌瑀甩了甩頭,整理了一下思緒。他望著茶杯中升騰而起的水汽,對玄武問道。玄武是先生的至交好友,如果先生有什麼囑咐,一定會告知玄武。

  「先生身處的地方和他所做的事情與當年他的父親一樣,但具體是什麼,你現在還沒有資格知道。至於雨諾的事情嘛,應該不會出什麼紕漏的。她前往東海是去尋找一個地方,一個人。那個地方與水澤神城相似,叫做木隱神藏,而那個人,叫做木凝。這個木凝啊,當年也是水夢宸那小子的紅顏知己,如果沒有那件事情的話,或許他們早已經結成道侶,逍遙人間了吧!」聽到凌瑀的詢問,玄武似乎回想起了什麼,嘆息道。

  「水澤神城,土黎皇朝,木隱神藏......難道說,前輩口中的那位木凝也是一位守護者?東方屬木,所以那個地方叫做木隱神藏,而木凝恰巧也是木姓......而且,您是說,木凝前輩和先生曾經差點結成道侶,那又是怎麼回事呢?」聽到玄武的話,凌瑀思忖片刻,突然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他望向玄武,輕聲問道。

  「這個嘛......嘿嘿,我可以告訴你,反正老爺子我也很久沒有與人聊天了。但是你得向我保證,這件事你不能對水夢宸那小子提及,更不能說是我告訴你的。否則的話,那小子非得恨死我不可,哈哈哈。」聽到凌瑀的詢問,玄武眼珠一轉,眸中划過一縷玩味之色,對凌瑀神秘兮兮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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