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學院歷代院長追尋數萬載歲月的錦天羅陽傘就擺在眼前,凌瑀和端木雨涵終於悄然鬆了口氣。雖然他們被困井下,但他們知道,天無絕人之路,就算這方井下的世界沒有出口,等到南宮羽將尚青雲和宇文龍騰擊敗之後,也會打開結界,進入這裡來營救他們。而凌瑀二人現在所要做的,就是看看能否將錦天羅陽傘收入界靈,為神武學院尋回這件至寶。當然,凌瑀二人也很清楚,雖然錦天羅陽傘就在眼前,但不會那麼輕而易舉的被兩人拿到。一來,這裡的淡藍色光幕雖然看似很薄,但其表面上散出的靈力讓人心驚,凌瑀也沒有把握將其擊破。二來,所有的天階兵刃都有自己的意識,如果它不認同凌瑀的話,兩人同樣取不走它。
凌瑀走到結界邊緣,並沒有急於破開光幕,而是自界靈指環中取出一口鐵鍋,又撿來幾塊石頭搭成簡易的灶台。而後,凌瑀將附近的乾柴收攏,置於鍋下。最後,凌瑀從界靈中拿出五斤牛肉,一些曬乾的香菇,以及一些大米。既然已經找到了錦天羅陽傘,那麼將之取走也就不急於一時了。凌瑀現在最需要的是補充體力,人是鐵飯是鋼,如果沒有充沛的體力,想得再美好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以平如此多的事兒啊。
見凌瑀將煮飯的食材備齊,端木雨涵會心一笑,幫著凌瑀打下手。端木雨涵雖然是玄妙庵的傳人,但是她卻並非如其他聖地的傳人那樣,恃寵而驕,目空一切。反而平易近人,雖然不善言辭,但心地卻很善良。
凌瑀將生米淘好,放入鍋中。而後又將牛肉洗淨,用鹽、蜂蜜和香料進行醃製,在此過程中,凌瑀又取出一個雞蛋,打入牛肉中,使其充分吸收。牛肉若直接烹煮的話,火候如果掌握不好很容易變硬或者不熟,而凌瑀這麼做,就完全避免了這些。做完這一切,他又將香菇泡入水中,洗去泥沙,放在一旁晾乾。至於洗過香菇的水,凌瑀並沒有倒掉,因為凌瑀的爺爺曾經告訴過他,用泡香菇的水煮香菇,可使香味濃郁,也就是世人常說的原湯化原食。雖然凌瑀手下的這些食材看似普通,但卻都是蘊含濃郁靈氣的妖獸骨肉,它們一直被凌瑀保存在界靈指環中,雖然這些牛肉有些日子了,但仍舊靈氣飽滿,並未散失多少。
望著凌瑀忙碌的身影,端木雨涵一陣失神,她玉手托住香腮,呢喃自語道:「如果時間能夠停住該有可好啊!可惜,你是年少有為的華夏英豪,而我偏偏是玄妙庵的傳人,宗門規矩不可破,真是天意弄人啊!」
「看什麼呢?是不是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感受到端木雨涵的目光,凌瑀扭頭望向對方,笑著打趣道。他還以為端木雨涵是因為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因為飢餓所以才望著自己和鍋中是食物怔怔出神呢。
「我覺得,你就是一個被修行耽誤的大廚。要不這樣吧,反正你也沒有登上通天壁,等到五年之約的盛會結束以後,你去玄妙庵的山下開一間酒樓,我保證你的生意會暴火的!」端木雨涵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好啊,這樣的話,我就收一個天賦異稟的弟子,將我的精湛廚藝傾囊相授,然後看著他每天買菜煮飯,而我則搬一把小椅子坐在酒樓門口,每天看著玄妙庵的女弟子來來往往,過著閒雲野鶴的生活。我算算啊,買一棟房子二百兩,桌椅板凳鍋碗瓢盆五十兩,請店小二每月十兩,雇個廚師......不對,廚師不花錢......」凌瑀聽到端木雨涵的建議,做出一副十分認同的表情,他掐著手指頭,認真地說道。
「之前就聽說凌瑀少俠心思聰敏,精打細算,現在看來果然名不虛傳,居然在喘息之間便把一切都計算好了。這樣吧,如果你真的開一間酒樓的話,我出三百兩入股,你給我分紅,怎麼樣?」端木雨涵笑道。
「可以呀,有端木雨涵大美女的加盟,酒樓一定天天客滿。而且你這三百兩銀子不是入股,你是想把我這酒樓都盤下來吧?要不這樣吧,你出錢入股,我打理一切,你做老闆娘。」凌瑀望向端木雨涵,說道。
「誰,誰要做你的老闆娘啊!少臭美了!我去撿乾柴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凌瑀的話惹得端木雨涵瞬間玉面通紅。她嬌羞的一跺腳,轉身朝著遠處跑去。看她離開的樣子哪裡是尋找乾柴啊,分明是逃跑。
望著端木雨涵逃離的倩影,凌瑀一臉茫然地摸著鼻翼,疑惑地自語道:「我說錯什麼了嗎?這姑娘是不是誤會我了,我是說她做老闆娘,我做大堂管事,給她打工就好了。怎麼看她的樣子,好像害羞了呢?」
端木雨涵離去後,凌瑀將蒸好的米飯取了出來,而後鍋燒熱油,將蔥段和薑絲放入鍋中爆香,再投入醃好的牛肉,大火翻炒。一盞茶的時間後,凌瑀自界靈指環中取出淨水,使其沒過牛肉。當牛肉燒開之後,凌瑀放入鹽和香葉、桂皮等調料,之後轉小火慢燉。如果是尋常牛肉,或許一個時辰就能吃了,但是凌瑀選用的食材乃是靈力充裕的雷牛肉,所以烹煮的時間也要略長一些。凌瑀一邊燉著牛肉,一邊等待端木雨涵。
大約過去了一個半時辰,端木雨涵終於回來了。不過歸來的端木雨涵行色匆匆,好像有什麼心事一般。她秀眉微蹙,心不在焉。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凌瑀並未聽到端木雨涵呼救,所以應該不是遇到危險了。
「看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發現什麼了?」凌瑀邁步來到端木雨涵身旁,關切地問道。他知道,端木雨涵性格恬淡,空靈出塵,如果不是遇到了什麼異常重要的事情,她是不會露出這等嚴肅的表情的。
「凌瑀,我剛才在前方那片結界外巡視了一圈,發現這裡似乎存在著某種場域,那種場域很奇怪,不似法陣,更不像某位修為高深的仙者布下的禁制,十分奇怪。」見凌瑀依舊一副不解的神情,端木雨涵繼續解釋道:「在那片藍色光幕外,所有的生靈都有十分恐怖的壽命。無論花草樹木,還是蛇蟲鼠蟻,甚至是土礫砂石,都遠超外界生靈的年限。」端木雨涵說完,從懷中取出一截折斷的小草,對凌瑀遞了過去。
凌瑀接過小草,仔細觀察。這截小草的斷口處還有綠色的草汁流出,應該是剛剛折斷不久。而當凌瑀探出一縷神識打量小草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這株小草已經有兩千年的壽命了。要知道,這種枯草春生秋死,就算它生命力再過頑強,也絕對不會活過三年。可是凌瑀肯定,自己感應的沒有錯,這株小草的確活過了兩千年。處在結界外圍的生靈都有遠超原本生命七百多倍的頑強生命力,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
「錦天羅陽傘,延長壽命......不對呀,錦天羅陽傘只有延長壽命的能力,但是眼前這棵小草明顯沒有老化的痕跡,也就是說,如果放在人族的話,它除了增加壽命之外,應該還有返老還童的能力。返老還童......難道是?兵字匙!」凌瑀一邊踱來踱去,一邊喃喃低語,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眼中爆發出懾人的精光。之前南宮羽曾對他說,在幽池鬼地藏有天闕之匙中的兵字匙。而兵字匙的由來與道家的九字真言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九字真言,又稱六甲秘祝,乃是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九字。這其中的每一個字都對應著不同的能力,而兵又稱兵鏢,其代表的能力就是延年益壽和返老還童的生命力。
「你是說,真的有天闕之匙?」看到凌瑀露出驚喜的神色,端木雨涵心中疑惑,低聲問道。雖然之前她看到過南宮羽給凌瑀留下的那封寫著「渡墟處,兵字匙」的書信,但她還是不敢相信天闕之匙真的存在。
「不錯,天闕之匙共有九把,每一把都與九字真言相呼應。之前看到小草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如果僅僅是錦天羅陽傘,應該不會有如此恐怖的能力,可以讓附近的生靈增加那麼多年的壽命,但是有了天闕之匙就不一定了。從某種程度上說,錦天羅陽傘和兵字匙都是對生靈的壽命有增強作用的至寶。而現如今它們兩個出現在一起,讓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或許,他們是相依相偎的伴生至寶!」凌瑀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伴生至寶?你是說,錦天羅陽傘和天闕之匙裡面的兵字匙是同根同源,相生相依的?」聽到凌瑀的解釋,端木雨涵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她美目流轉,順著凌瑀的話風猜測道。
「不錯,雖然這聽起來很奇怪,但現在只有這一種情況可以解釋得通。」凌瑀望著前方閃爍著淡藍色光暈的結界,肯定地說道。
伴生的意思是次要的隨主要的一同生長,一同出現。比如伴生植物無根藤,文殊蘭。還有伴生礦,如斑岩銅礦中的輝鋁礦,英脈礦床中的錫和水晶等。這種伴生的現象在植物界或礦物界都很常見,但是伴生至寶,凌瑀卻是第一次見到。雖然之前有過傳聞,說世上的確存在過伴生至寶,但從未有人親眼見過,所以凌瑀也不敢妄下斷言。直到今天,當看到結界外那些植物的恐怖生命力的時候,凌瑀知道,他遇到伴生至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