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迷亂的真相

  「你們三個知道我為什麼叫誅荒嗎?」望著三位黑袍修者裹挾著紅芒而至,誅荒不緊不慢地抬起頭,似乎對詭異的旋渦毫不在乎。他看了看天際,又低頭望向三名黑袍修者,冷聲問道。

  三名黑袍修者不知道誅荒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們一邊繼續駕馭著旋渦沖向誅荒,一邊警惕地搖了搖頭,沒有言語。他們不明白的是,這足以毀滅仙人境強者的旋渦為何對誅荒來說卻毫不在意。

  「因為,誅荒是我自己取的名字,意思是,誅心起,萬道荒蕪。華夏安,星海長存。也就是說,只要我還在,你們就休想在華夏撒野,否則,即便你們統領萬道,我也會將你們的祖星化作荒蕪之地。華夏安寧,則星海穩固,若華夏不平,那麼我將攪動整個星海,讓你們再無立足之地!」說到此處,誅荒眼中閃過一絲神芒,只見他跳下巨鼎,駕馭著遁世山撞向紅光閃耀的詭異旋渦。

  旋渦和遁世山的速度都非常快,甚至在眾人的眼中,只看到了兩團巨大的光影於虛空中碰撞,熾烈的光輝將太陽的光芒遮掩。刺眼的白光讓眾人不敢直視,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將神武台都震得連連顫動。好似風暴一般的氣浪自兩團光影的撞擊處溢出,之前三位守護者聯手布下的結界被氣浪沖得粉碎,神武學院中除了神武七院的主樓和藏經閣、九層高塔以外,全部都被氣浪碾壓成了粉末。即便那些主樓並未坍塌,上面的窗欞也都已經毀掉了。不計其數的古樹被連根拔起,隨著氣流向遠處翻滾。一刻鐘前還威嚴無比的神武學院瞬間就滿地的斷壁殘垣,如同經歷了一場末日浩劫,幸虧主樓下面有陣法守護,否則神武學院數萬年的基業將毀於一旦。雖然神武學院附近如屏障一樣的高山並沒有被氣浪削平,但是光學院內部的房屋和古樹所損失的數額就已經是天文數字了。

  眾人緊閉雙目,因為此時天際的光團還未消散,他們不敢朝那裡張望。人們只能在心底暗暗祈禱,希望誅荒可以將這三位神秘的黑袍修者擊敗,否則的話,華夏修者將再也無力與之抗衡。

  大約過去了一刻鐘的時間,突然從神武台上傳來三聲「噗通」的響動,好像是什麼東西跌落在了神武台上一樣。正當人們疑惑之時,誅荒的聲音從神武台的上空傳來。

  「你們把眼睛都睜開吧,這三個跳樑小丑已經被我廢去了修為,現在,我們一起來審審他們!」誅荒以莫大法力將遁世山化作拳頭大小的石塊,收入了袖袍之中。而後,他才從空中緩緩落下。

  聽到誅荒的聲音,眾人心中一喜,他們紛紛睜開雙眼,朝著神武台望去。此時的神武台上,那三名黑袍修者癱倒在地。他們臉上用於遮擋面容的黑布已經被摘下,露出了真容。最先出現的那二人面相幾乎一模一樣,看樣子,他們應該是雙胞胎兄弟。而最後出現的那名身材矮胖的修者與身邊的二人有七分相似,應該也與另外二人有血緣關係。這三人面色蒼白,鮮血從他們的嘴角滑落,他們的身軀輕微顫抖,應該是失去修為所致。而當眾人的目光凝視這三人的時候,發現他們的容顏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急速衰老,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們就從壯年變成了白髮蒼蒼的老者。

  「你們誰都不許走!我的手段你們也見識過了,如果不想你們的祖星被覆滅的話,就乖乖地站在那。要是被我發現有誰暗中逃走的話,我不日就會去你們的祖星拜訪!」正當眾人打量著那三名黑袍修者的時候,誅荒突然扭過頭去,對想要乘坐遠古神舟逃離的萬星修者冷聲喝道。雖然萬星入侵因三名黑袍修者所起,但是身為他們三人的幫凶,萬靈星域想要從容離開恐怕也沒那麼容易。

  當誅荒怒吼之時,萬靈星域的數千名修者仿佛被一桶冷水從頭頂灌下,遍體生寒。他們最大的殺手鐧在這位人間守護者面前都走不過一個照面,他們又怎麼能是這位老者的對手呢。大長老等人看到三名黑袍修者被擒,本想趁著誅荒審問三人之時逃之夭夭,卻沒想到他們剛剛有所動作,就被對方察覺了。而且,對方的神識已經牢牢地鎖定了他們,讓他們無所遁形,不敢妄動。

  見萬靈星域的強者乖乖地守在原地,誅荒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轉身望向三名黑袍修者,冷聲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為何要蠱惑萬靈星域侵擾華夏?是誰指使你們這麼做的?」

  「哼,我們技不如人,被你擒住無話可說,但你別想從我這裡得到任何消息。我是覺得華夏早已今非昔比,這顆沒落的古星不配擁有天闕之匙這等至寶,所以才入侵華夏的。」黑袍修者答道。

  「你說,華夏不配擁有天闕之匙?哈哈哈,真是孤陋寡聞,今天,我就讓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雜魚看看,華夏的底蘊有多深!」聽到為首那名黑袍修者的話,誅荒鄙夷地望著他,沉聲說道。

  誅荒說完,手捏劍訣,指對長空,隨著他的動作,一黑一白兩道劍氣從他的指尖射出,直衝天際。那兩道劍氣一道沖向烈日,一道沖向皓月。雖然此時並無月影,但是等那道黑色劍氣沖入雲霄之後,皓月突然顯化在蒼宇之上。日月同輝的瑞兆在眾人眼中浮現,人們面露驚喜之色,久久不能回神。而後,誅荒左手猛然拍向地面。當他的手掌與大地相接之時,一道僅用神識可查的氣浪以誅荒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這層氣浪速度極快,它們衝出中州,穿越山海,奔向四域,最後在華夏祖星的另一端匯聚。當氣浪將華夏包裹的時候,華夏眾人和萬星強者都看到了此生最為震撼的一幕。

  華夏的大地上隨著氣浪的覆蓋而從地底升起道道光華,各種大道符文飄蕩在虛空之中,山林中的鳥獸因為受到這股靈氣的滋養,紛紛匍匐在地,跪謝蒼天,感恩大地。雖然普通人看不到那些光華與符文,但是卻能感知到空氣中突然瀰漫出陣陣沁人心脾的香味。而後,在已是寒冬的中州神武學院,枯萎的花草再次發芽,喘息間便綻放出無比嬌艷的花朵。整個華夏於瞬間回春,令人驚嘆。

  「這是......」看到眼前的美景,不只是三名黑袍修者和萬靈星域的眾人,就連華夏的人們也呆愣在了原地。人們不明白,誅荒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讓華夏的靈氣瞬間濃郁了數倍不止。

  「看到了嗎?這就是華夏祖星的原始之力,我剛才只是將些許原始之力引導而出,便有了百花齊放,大地回春的景象。如果將這原始之力全部激活,你認為你們還有一絲勝算嗎?你們別以為這原始之力只是為了給華夏提供靈氣,它們更重要的作用是守護這片土地。你們之所以能夠入侵華夏而原始之力沒有阻止,並非是你們強大,反而是你們太過弱小,如果你們的實力能夠威脅到華夏根本的話,我想,你們在距離華夏萬丈以外就會被擊殺,而且神魂皆滅,連輪迴都做不到。」誅荒冷冷地望著三名黑袍修者和萬靈星域的眾人,不屑地說道。

  看到眼前的景象,三名黑袍修者如同泄去了渾身的力氣一般,雙目無神。過了許久,為首的那名黑袍修者終於緩緩地抬起頭,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對誅荒說道:「我的名字是上官天行,這位是我的同胞兄弟,上官天照,另一位健壯的修者是我們的三弟,名為上官天恆。我們兄弟三人本是幽冥大地獄的孤魂,終日遊蕩在幽冥地獄中。我們本以為這一生都將是孤魂野鬼,無所依靠,但是,就在我們生存了數萬年後,終於看到了一絲再世為人的機會。也正是那次機會,才讓我們得到了世人夢寐以求的修煉空間之力的術法,也讓我們得到了關於天闕之匙的消息。」

  上官天行說完,扭頭看了看上官天照和上官天恆,對他們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當時我們正在幽冥大地獄的邊緣尋找準備進入幽冥地獄輪迴的孤魂,想從他們那裡得到一些功法和秘寶,但是,正當我們想要打劫過往孤魂的時候,突然被一股異常強大的波動定在了原地。那股波動好像是天地間真正的主宰者一般,他散發的氣勢如同九幽魔刀,讓我們無所遁形。好在那股力量並不是針對我們,我們兄弟三人用了全身的力量,終於掙脫了束縛。為了探清那股威壓的來源,我們三人隱藏在暗中,仔細觀察,發現一名黑袍修者正站在虛空中凝視著幽冥大地獄。」

  「黑袍修者?他所穿的黑袍與你們身上所穿的黑袍是統一樣式的嗎?」聽到上官天行的話,誅荒微微一愣,他目光如電,緊緊地盯著上官天行,沉聲問道。

  「是的,幾乎一模一樣。那黑袍修者駐足良久,突然自語著說,天闕之匙即將現世,如果能夠集齊萬星各方勢力的力量,一同征討華夏的話,那麼一定可以將天闕之匙尋到,到時候,再利用空間之力去往那條傳說古路的盡頭,就能得到亘古之力,統領星海,永世不滅。說完之後,那名修者便離開了幽冥大地獄,而在他走後,我們發現在其駐足之處遺留了一本古書,是關於空間之力的。雖然只是殘本,但是對我們來說綽綽有餘了。我們利用這本殘卷修成了空間之術,又以轉生之法奪取別人的肉身,終於在一萬年後重生了。不過......」上官天行說到此處,偷眼看了看誅荒,沒有說下去。

  「不過什麼?」看到上官天行在最關鍵的時候止住了言語,誅荒臉色一沉,冷聲問道。

  「不過我總感覺那名黑袍修者是故意將天闕之匙的消息說給我們聽的,而且我懷疑那本空間之力的殘章也是他故意留給我們的。只是彼時我們的空間之力已經小有所成,而且對於黑袍修者所說的亘古之力極為嚮往,所以......所以我們便製作了與他一樣的黑袍,假裝主宰者蠱惑萬靈星域的各方勢力,希望能夠在華夏找到天闕之匙,再踏上那條古路,打開亘古天闕,奪得亘古之力,永世不滅。我承認,是我們太過貪婪,如今被你擊敗,我心服口服。不過我這兩位弟弟只是聽命於我,還請您高抬貴手,反正我們都已經沒有了修為,無法再為禍人間。所以懇請您放他們兩個一條生路,所有的罪過,讓我自己來承受,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上官天行咬了咬牙,將真相說了出來。

  「看來,我的預感沒有錯,這的確是一場陰謀。其實我本不想出手的,但是你們太過囂張,甚至想用邪術打開幽冥大地獄的入口,將華夏修者吞噬,所以我才出手制止。當我第一次看到你們的時候,就知道你們不過是受人擺布的傀儡,沒想到在你們身後竟然還牽扯出這樣一個人。我原以為可以利用你們三個作為突破口,將整件事情抽絲剝繭,找到幕後真兇,但現在看來,這背後的真相仍是迷霧重重,毫無頭緒啊!」上官天行的話似乎早在誅荒的意料之中,所以在對方說完的時候,伏亂才沒有絲毫的意外。他眉頭微皺,仰望天際,似乎在思索著什麼。